,现在竟然如同废人一般的只能望向窗外,心中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傍晚的宁静似乎并没有让安陵禹灝感到平和,反而更是引发了混乱的思绪,像是找寻不到的方向,在脑中肆意的冲撞。
回想起自己掉落悬崖的瞬间,为什么感觉是自己的第二次落下呢明明只是这一次而已,为何总是觉得曾经发生过安陵禹灝愈发的不明白自己当时脑中的闪现,似乎当时心中还有一份牵挂,那个甚至比凌紫宁还要重要的人又是谁的确记得自己是被赵顺成和他的二弟所伤,也分明记得是为了去救人,可是那个轿子中叫萧伯父的人又是谁呢自己为何要救他这些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安陵禹灝虽然知道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头部一定会受到一些损伤,只是所有事情依旧可以串联起来,却总觉得还是少了一些什么,也许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记得也罢。
忽然想起父皇交代自己的事情,那日从军营中急召回来而商量的内容,便是镇襄王罗胜川的阴谋诡计,父皇早已经识破他的狼子野心,而他也不过是在等待时机而已,现在上天正巧又让自己遇到了他曾经的学生叶澜,或许还真的会有些帮助。
安陵禹灝趁此休息的机会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处境,这个罗胜川是家贼,必须不能损一兵一卒的智取,鬼门有着不可小觑的实力,他也觊觎着自己和寰昭国都,只是也因为两国的联姻而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寰昭国都可以说和自己是亦敌亦友,实力相当,只要利用的好,就可以为自己所用,只是怕这鬼门和他们一旦联合起来,那么事情就会有些不妙了,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和寰昭国的关系一定要慎重处理。
想来国家现在内忧外患,而自己却不能为父皇分担忧愁,而如今自己又伤成这般模样,这么多天没有回到皇宫,刘蒙他们一定早已经心急如焚,倘若让母后知道现在的遭遇,恐怕会更加寝食难安吧,安陵禹灝愈想愈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既然身体已经这样子了,何不如靠自己剩下的力量做一些事情呢
这就是安陵禹灝,那不可一世的轻狂永远是他的精神所在,哪怕生命到了最后的终点,不是畏惧死亡,而是怕在这最后的时光没有好好的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挣扎的挪动自己的身体,终于在离床榻的边缘地方,用力的拼命翻过,没有任何支撑的便掉落在地上,额头擦出一道血痕,没有停止动作,几乎是爬出一块距离,胸口处的伤因为摩擦而晕染出了血迹,却伸手努力够着眼前的竹椅,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在触碰到竹椅的瞬间,想要借着这份力量撑起自己,急促的呼吸着,胸膛已经缓缓抬起,却终究把竹椅压倒,自己也再一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禹灝,你在干什么”门口传来惊讶的喊声,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叶澜扶起早已筋疲力尽的安陵禹灝,把他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因为比自己要高大,所以有些费力的背起。
“让让我离开,我不能继续在这里。”安陵禹灝竟然还有些挣扎,却也早已虚弱。
叶澜根本没有理会安陵禹灝,只是依旧把他背回到床榻之上,转身拿过刚刚熬制好的汤药,“就这样的离去,恐怕还没有出了山谷,就会死在路上吧。”
“他们需要我。”安陵禹灝气喘吁吁的望着叶澜,几缕银发贴在被汗水打湿的脸颊。
“你现在需要我,说过可以救你,便一定会做得到,所以你一定要配合,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的好起来。”叶澜很是了解安陵禹灝倔强的脾气,“你必须相信我,因为你别无选择”
安陵禹灝终于闭上了双眸,刚刚急促的呼吸现在也开始变得平静起来,只是精致的脸庞因为刚刚剧烈运动而泛起的红晕却迟迟没有褪去,如娇羞的水莲。
寰昭国
夜色初上,皇宫内便早已点亮了烛火,红光映照的如白昼般闪亮,这是凌晗的意思,是在为了他最疼爱的宁儿祈福。
“父皇”凌晗只觉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因为自己太过劳累竟然在女儿的床榻边微闭上了双眼。
凌晗不禁被这柔弱的声音惊醒,有些恍惚的看着此刻正望着自己的凌紫宁,不管自己是否为君临天下的皇上,早已经喜极而泣的握住女儿的手。
“宁儿,父皇在,父皇一直在。”这不是皇上的情感,这是父亲的眼泪。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安陵皇城,日月阁
安若几个时辰以来几乎没有离开日月阁半步,焦急的神情没有一刻放松下来,现在安陵明成不仅没有醒过来,安陵禹灝竟也没有任何的消息,而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静守在这里,等待着老天给她的奇迹。
满是心痛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安陵明成,纵使怨恨他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自己,反倒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更加痛心,看似镇定的外表下,安若怎敢轻易的独自挑起这国家的重任呢
“娘娘,我看您真应该休息一下了。”不知何时进来的子夜看着安若此刻的脸色,竟也有些担忧的语气。
“所有人都可以休息,而唯独我不可以。”安若语气坚定的说道,因为眼前昏迷的人不仅是一国之君,更是她今生挚爱的丈夫。
子夜缓缓的走到安陵明成的床榻前,轻轻的诊了诊脉象,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那无奈的表情让安若全然看在眼中。
“子夜,我求求你”安若再也装不下的坚强,终于滑落出泪水,双手狠狠得抓住子夜的衣襟,迟迟不愿放手。
子夜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任凭安若这样拉住自己,他懂得眼前这个女人的悲伤,那是人生最苦的绝望。
“娘娘,还是尽快把安陵禹灝找回来吧。”子夜虽然知道这句话无疑会让安若再受一次打击,却也还是希望她能面对事实,“把这个喂给皇上,或许可以让他醒来,不过”
说罢,子夜从怀间掏出一粒褐色丹药。
“不过什么”安若的泪水早已经落满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却也听到子夜的话语后,显露出些许的惊讶。
“这就要看您怎么选择了,这粒丹药是一柄双刃剑,虽然可以让病人暂时的醒过来,但是恰恰也是把所有的精气汇聚起来的原因,因此会很快消耗掉病人身体最后的能量。”子夜仔细的解释着,也是把这药效的利与弊说的很是清楚。
“这个药其实就是为了让病人能够在离开之前完成一些遗愿吧”安若听懂了子夜的话语,却也停止了哭泣,坚定的眸子中闪过那份与生俱来的勇气。
“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有些人还是宁愿缩短存活的时间,来解决那些他割舍不下的事情。”子夜幽幽的说道,却好像更有一层深刻的意味。
安若颤抖的伸出白皙的手掌,从子夜的手中接过那粒丹药,紧紧地握在手中,修长的指尖嵌入手心,丝丝的血迹便冒了出来。
“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安若满是温柔的语气,却不知是对向自己还是子夜,亦或是那个昏迷不醒的安陵明成。
一直在门外把手的张公公早已经跪在门前,望着苍茫的天地,重重的磕头拜向三尺的神明,却也任由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聚宾苑
天色渐暗,世间忽然就变得如此的安静与冷清,仿若少了很多,丢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心却也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