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外,一阵寒风袭来,刚刚暖和过来的身体不禁有些颤抖,却也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安陵禹灝,就这样被侍卫带出,萧堇墨忽然明白了几分情况,眼神中透着清醒的惊讶,一切朦胧早已烟消云散。
“带走”安陵禹灝甚至没有多看萧堇墨一眼,冷漠的一声令下,侍卫便两边抓着这个孱弱的男子离开。
“皇上,你不可以带走萧堇墨。”鬼月有些无奈的喊道,却也真的让安陵禹灝停下了脚步。
只见萧堇墨费力的扭转过自己的身体,紧张的望着鬼月,满脸焦急的摇着头,眼神是那般殷切的希望。
“怎么,鬼月是想到了什么吗”安陵禹灝好奇的问道。
“是是因为,是因为他也是皇妃的朋友。”鬼月实在没有办法把实情说出来,况且以现在安陵禹灝的性格来看,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一切的吧,只得急中生智的说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的宁儿吗”安陵禹灝似乎犹豫了片刻,“但愿你没有撒谎,你要知道越是这般袒护萧堇墨,越是把他置于危险之中。”
只留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便继续押解着萧堇墨离开了聚宾苑。
“萧堇墨,你究竟是谁”安陵禹灝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被侍卫牵制住的萧堇墨。
萧堇墨默默的看着安陵禹灝,只是淡淡一笑:“你说我是谁,我便是谁。”
只见安陵禹灝对望着他清澈的双眸,眼中却射出丝丝寒光的说道:“那我说你是罗胜川的残余党羽呢”
“那也无妨,只要能化解了皇上心中的愤怒与忧伤,一个人的默默承受只会是遍体鳞伤,寻不到的释放才是最大的煎熬,所以我是谁就并不重要了。”萧堇墨幽幽的说道。
安陵禹灝的心如同被利器瞬间所刺穿,感受到鲜血在身体里翻卷奔腾,眼前男子竟然一语道破了他的一切,如同找不到宣泄口一般的肆意冲撞着,父皇的离去,母后的消沉,甚至天下的重任,在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刻,上天就这般全部的抛向了他。
朝廷的动乱,党羽的纷争,邻国的觊觎,鬼门的阴险,无时无刻不面临的内忧外患,让这个一向自由惯了的男子如何能承受下去,然而现实就是如此,屋漏总是要偏逢连夜雨的。
如果说这些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那么他也可以无愧于心的努力解决,但是父皇这样的猝然离去,让安陵禹灝这个重情的男子如何去面对,看似坚强的背后又有多少个彻夜难眠,悄悄哭泣恨自己没有和父皇留下太多回忆,怨自己固执的没有及时陪在父皇身边,怪自己从前没有让父皇有一日的安心。
如今却只剩下一堆白骨和满心的惆怅,这怎能让安陵禹灝不变了一些模样
“不要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模样,还是好好想一下你自己面临的处境吧。”安陵禹灝虽然一闪而过的错愕,却也变回刚刚那副不屑的模样,只是眼神有些飘渺,不愿意再与萧堇墨直直的对视。
“那自然是听候皇上发落了。”萧堇墨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安陵禹灝,没有一个人在身旁的他,是该怎样的寂寞
“先关起来,明日我亲自审问。”安陵禹灝随即下了命令,自己便也加快步伐的离去。
乾阳宫
从安陵禹灝登基的那一刻起,他便转到了乾阳宫内就寝,甚至日常的一些要务也在这里处理,毕竟是皇家最大的寝宫,亭台楼阁,书房斋社一应俱全。
让所有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安陵禹灝一个人躺在龙榻上难以入眠,或许是因为需要解决的事物繁多,所以压抑的睡意全无吧,他是这样的劝慰自己。
猛然的坐起,打开紧闭的木窗,一阵寒风涌进,整个人就更加清醒起来,却就在这一刻,脑海中竟然闪现出一个身影,紫衣灵动,长发飘逸,如同仙子一般的站在前方,俯首间都是令人仰望的优雅。
只是看不清的脸庞,寻不清的方向,空有这样的身影在浮现,却也找寻不到任何的线索,或许是自己太过思念皇妃,看来明日必须早早的把她迎回,只得再次躺下,等待着朝阳的升起。
和煦的阳光铺面荆棘的路上,今日的天气看起来竟是出奇的好,甚至连秋日那冷冽而干燥的寒风都找寻不到,安陵禹灝的队伍就这样隐蔽的走向了寰昭国。
寰昭国
“报,皇上,安陵国的队伍已经到了皇城门前。”一个侍卫赶忙的跑向大殿之上。
“放行。”凌晗肯定的回答,眼眸却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此次与安陵国的再会面虽然相隔甚短,没有想到安陵国都的君王已经不再是安陵明成,明明还昨日还是一个少年的安陵禹灝,今时今日却也不得不挑起安陵国的重任,真是时光荏苒的感叹。
想想自己的年岁也高,该是由他们来称霸天下的时刻了,不过今日安陵禹灝即便是安陵国的皇上,想再一次轻易带走他的女儿,让她承受那么多的伤害,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该是时候试探一下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安陵禹灝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寰昭国都的皇城,这般兴师动众似乎更是闹得满城皆知,任谁都知道,安陵国都的皇上特意前来接他曾经的皇妃,回去以后便册封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安陵禹灝拜见父皇。”虽然已经贵为皇上,但是安陵禹灝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忘记了尊卑,毕竟凌晗终归是凌紫宁的父亲,辈分还是遵守的。
“吾儿快快请起。”凌晗看着比曾经要收敛许多的安陵禹灝,不禁有些惊讶,原本就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没有想到做了皇上以后反而有所转变。“赐座”命令侍卫抬上来一把红木雕刻的木椅,看起来贵气而优雅。
“劳烦父皇了。”安陵禹灝客气的回应着,缓缓的坐在了木椅上。
大殿上早已经没有了群臣,只剩下凌晗、凌卓溪和安陵禹灝三人,甚至连寸步不离凌晗身边的公公,都让他暂且退了下去,似乎不想要任何人打扰到他们的谈话。
“禹灝,近来你可安好”凌晗看着比以前要瘦削了很多的安陵禹灝,依旧是有些担忧的问询道。
“多谢父皇挂念,近来只是一些朝中事物需要处理,其他的一切都还安稳。”安陵禹灝客气的回应着凌晗的问话,知道他是在问询一下最近的情况,毕竟父皇刚刚仙逝,“只是近来母后总是提起您的皇后,说是有些惦念她。”
“毕竟他们姐妹情深啊,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梦璃也总是和我提起你的母后呢,以后若要是想念,”凌晗不禁感慨。
安陵禹灝端起一杯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虽没有四下张望,却也明白凌紫宁并未在场,“不知为何我进来多时,并未看见宁儿的身影呢”疑惑的望向凌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