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时,很突然的,大雨直接倾盆,把你浑身淋透”
“哦”
庞隆微微一笑,来了一步推卒引兵,在跳马吃兵,这才道:“这倒是让朕想起了去年,在逗玩一只看似温顺,不叫不吼的小狗时,差点被它咬了一口。”
沈玉嘉也微微一笑,动車蹩马脚,道:“熟话说得好,会叫的狗,它不咬人”
庞隆大笑一声,动車护马,道:“嗯,爱卿所言甚是,越是吠得厉害的,越是害怕,因为它们心里知道自己有多么弱小,只有声势才能保护它们,吓走敌人”
“但是,狗急了,它也会跳墙的”
沈玉嘉说着,突然拿起車后面的炮,跳到車前,吃掉了庞隆的马。
庞隆双眉一挑,动出另一匹马,要逼走沈玉嘉的車,同时说道:“那也要看是什么墙”
沈玉嘉的車不为所动,他持炮跳过庞隆的車,吃掉他的象后,道:“虽说是跳墙,但并非要跳过墙,当这条狗深知身前墙如山岳,高不可攀时,那它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便是临死反扑。将军”
庞隆不紧不慢的将車拉回吃炮,道:“既然这条狗会被逼到绝境,那么它的实力,自然斗不过后面的敌人,就算是反扑,终究也只是自寻死路。”
沈玉嘉用車直接做掉庞隆的車,笑道:“小狗虽死,但只要它让对方明白,何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时,便已经算是值了”
庞隆真要下象吃掉沈玉嘉的車,然而他却郁闷的发现,对方炮刚才就坐中了,这象是万万不能动啊。
“真是一条恶狗啊”庞隆说完,跳起一士。
“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倘若这条小狗是为了保护主人家宅,与闯入贼人搏杀,那么它便是正义”
沈玉嘉说完,直接跳炮吃象,继续道:“将军。”
“爱卿最近是不是经常跑进佛道院了,这大道理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庞隆说完,将士拉回。
“这也是微臣体弱的缘故,受不了汴梁冬天的寒气,最近翰林院里,就属佛道院最暖和,除了火盆,还有香火蜡烛,微臣当然要时常串门了,现在还只是十一月初,距离最冷的时日还有一个月,微臣真不知能否顶得住啊,这次专门不请自来,也是想让陛下准许微臣,在家里渡过这段最寒冷的时日”
沈玉嘉说完,把自己的大帅挪出一步。
庞隆微微皱眉,想了片刻,便把大将往上推一步,笑道:“这还是汴梁,爱卿就忍受不住了,若换成幽州,岂不是要天天缩在被褥中啊。”
沈玉嘉动出另一枚車,道:“这南方人到了北方,总会有不习惯的地方,气候就是最大问题,微臣听说,很多南方人在北方待久了,身体和精神都回异常疲劳,因为他们需要很多的精神与体力,来抗拒寒冷,所以微臣十分佩服冀州和豫州的军队,无论北上南下,都能纵横无敌。”
庞隆愣愣的盯着棋盘许久,突然推乱满盘棋子,道:“沈爱卿先回去吧,你的事请,朕会考虑的。”
“多谢陛下,微臣告退。”
沈玉嘉起身道谢,躬身退走。
走出御书房,沈玉嘉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心惊胆战的朝着许公公一拱手,这才向着宫外走去。
翰林侍诏,不可参与朝政,沈玉嘉借个方式,转述了自己的想法,而看庞隆的样子,想必也是听出来了,他没有当面指责自己,已经算是开恩了,否则沈玉嘉少不了吃一顿棒子,甚至,还可能被罢免。
沈玉嘉虽然惧怕,但无论哪一种,比起自己老婆的安慰,那都是小事。
接下来的几天,沈玉嘉天天关注宫里的消息,还在有许公公帮忙,倒是让他清楚了现在陛下的动向,庞隆果然下令派兵支援幽州了,并且,这批兵上去后,将会取代驻守燕城的冀、豫两州兵力。
自从大齐开国以来,这种调兵遣将的方式,极为少有,因为,若这两州兵力一换,那么幽州军必然会心生不满,但皇命难为,况且幽州又是他们的家园,与北蒙作战的主力,一直都扛在他们肩上。
当沈玉嘉得到这个消息不久,还未来得及欣喜,突然,一个小太监跑到翰林院,称陛下宣他入宫。
沈玉嘉心下有些忐忑,不知陛下找他何事,难道真的只为了下棋
当沈玉嘉跟着小太监进入宫中后,还没走到御书房,便看到一处廊檐下,三五个宫女太监聚在一起,似乎在拼命的阻拦这什么。
瞧到这熟悉的一幕,沈玉嘉心下一惊,朝领路的小太监,道:“绕道吧”
小太监显然也清楚长公主的可怕,闻言赶紧点头道:“沈大人随奴才过来。”
两人这正要走,突然,廊檐下一群宫女太监在惊呼中,长公主踹飞一个小太监,踩着他的身子逃出了包围,咯咯傻笑着,从廊檐阶两层梯上一跳,就出现在了沈玉嘉面前。
沈玉嘉和小太监赶紧停下脚步,生怕撞到长公主。
长公主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沈玉嘉片刻,吸了吸流出鼻子的鼻涕,傻笑道:“呵呵,是你啊,我的红叶呢”
“呃”
沈玉嘉额头的汗啊,是立即流了出来,他擦擦脸颊,躬身道:“微臣沈玉嘉,拜见长公主,祝公主殿下千岁。”
“哎呀,别废话,我的红叶呢,你不是说要永久的保存吗,拿出来给我看看啊。”长公主说着,便又吸了吸快要流到红唇上的鼻涕。
沈玉嘉看着她一张娇俏可人,却傻里傻气的模样,不由暗叹一声,道:“既是要保存,微臣又岂敢时刻带在身上,早已用玉盒包装,藏在府中,恐被人偷掉。”
沈玉嘉说完,后边的太监宫女们已经围了上来,纷纷拿出手绢要给长公主擦鼻子,可均被长公主推开,她不耐烦道:“哎呀,你们老是跟着我干什么啊,都给我滚开。”
沈玉嘉看着长公主的鼻涕又要流出来,心下苦笑,赶紧拿出手帕,双手递给长公主道:“长公主有所不知,只要是您的,那都是金贵的,所以大伙才想得到您的琼浆玉涕,望您开恩赐涕吧”
“琼浆玉涕,呵呵,真的很珍贵吗”长公主喜笑颜开道。
“万分珍贵”沈玉嘉恭敬道。
长公主痴痴一笑,接过沈玉嘉的手帕,压到鼻尖上,用力的擤了擤,这才将沾满浓稠鼻涕的手帕,交给沈玉嘉,傻笑道:“这就赐给你了,你可要给我永久保存啊”
“是”
沈玉嘉伸出颤抖的手,把手帕折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液体出来后,才小心收入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