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骨头,看上去应该是人手的两段关节。
“这是镇士尸身上取下的骨头炼化而成,唤作骨石香,当年离山助镇士重新封禁六耳杀猕后,镇士就炼化诸多骨石香回馈离山弟子。”贺余说道。
镇士也不是人,严格讲他们都是石髓土精,身骨炼香有抚魂清心、辟邪扶正的奇效,另外骨时香还有一重副效:笑。
它的香气,修家也好妖孽也罢,任凭你多强的修持、多高的境界也无法嗅到,唯独六耳杀猕能够闻到,且它们一旦闻到骨石香,就没办法忍住的、会出几声尖笑。
说到这里,贺余又把话题兜转回去:“大战过后,离山并未将此间事情宣扬过去,这个封印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防野心之辈会打它的主意。再之后,便是太平日子了,离山剑宗开枝散叶,年年壮大。直到有次,八祖下山游历,途中遇到一位同道高人,对方的身份、名气,比起离山的几位前辈也毫不逊色。”
“初时八祖只当偶遇,但闲聊了一阵便觉出不对了,对方似是在言语试探,想要了解六耳杀弭之事这可就奇了,这件事离山缄口、不会走漏半点消息,他又如何知晓”
八祖心中动疑,面上神情不变,随便扯了个理由,说道:“前阵子偶得一件有趣玩意,我自己有些吃不准此物效用,正好,请道友帮我掌一眼。”说话间自乾坤袖中取出了镇士赠与的骨石香。
根本不等递送上前,八祖才将香囊拿到手里,对面之人面色陡显迷醉,无法自动地出连串欢笑,而笑声尖锐凄厉,全不是人能笑出来的声音。
这一来八祖立时明白了对方的真正身份,那人也晓得自己暴露了,神通与剑术并起、同时转身便逃。
这个人声名显赫,本领更是不俗,以八祖之能当时也没办法将其生擒,要么放他逃走、要么一剑斩杀哪还有什么好说,八祖自然选后者。
讲过了一段往事,最后贺余呼出一口长气,道:“就因为八祖斩杀了这个高人,后面还闹出了些事端”
以苏景的心思,又怎么可能没有猜度:“那个人,莫不是天元道三位掌剑真人的师父”
“不错。就是他。”贺余稳稳点头,跟着伸手一招,将一枚六耳杀猕的级抓在手中:“师弟请看,这种凶蛮长相似人,可区别还是明显得很。但它们削耳、缝目、挫牙,化作常人模样,早已混入人间,尤其修行世界”
苏景没办法不吃惊,天元道宗是什么样的地方堪与离山比肩,并称天宗之,连这样的门宗都被六耳杀弭混了进去,且还做到一人下万人上的高位
这时掌门人沈河开口,沉声道:“凭目力、凭灵识,都无法分辨,唯一办法仅在于骨石香、它们会笑。以后小师叔请随身佩戴这香囊,不可收入体内或置于锦绣囊,一定要佩在身外才会有效。”
斩杀天元道高人后,离山几位师祖开始留心追查,这才现混入修宗的六耳杀弭着实不少。
在活捉几头、严刑逼供后更得知,潜伏修宗的六耳,只是荒古时遗留下来的一小支。
它们族中传说,于天地初开时,六耳全族便被分封到三个地方,分由三座不知哪里来的的大阵封禁镇压住,其中一脉早被毁掉;一脉仍被镇压但不知被关在何处;另一脉则饱受地心恶炎、可怕瘟疫之苦,人丁稀薄
就是人丁稀薄这一支,因大阵松动,得以逃出,但它们人手不够实力有限,潜行匿踪遁入人间,就是为了寻找尚存的那一道封禁。
苏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地面,不用问了,外面的六耳找得就是这里。
不过遁入人间的这一脉六耳血脉虽延续下来,传承却断了不少,它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族究竟从何而来,又被什么人封印在地下。
“本来那些六耳不晓得他们要找的地方在离山,但那次封镇松动、怪物逃出时,外面的六耳都有了感应,便是说”贺余声音低沉下来:“它们要解救同族,须得先破封镇;要破封镇,就要先灭离山。”
说到这里,苏景面现恍悟,沈河真人则对他点头道:“小师叔刚来离山时,曾问我为何会如此看重守山大阵,这便是缘由了。”
离山正道,匡护人间,既然知道门宗下藏着无数恶鬼,自然不会迁宗换地,竭尽全力守护封镇,才是离山本色。
在查知祸患之后,离山几位前辈最初的想法便是找出奸细,一一杀灭,可着手于此事之后他们才觉:不可能。
六耳杀猕匿潜人间早在离山开宗之前,潜伏之广、藏匿之深远想象。尤其麻烦的是,不知多少门宗的顶尖人物都是六耳,离山若妄动,立时就会召至杀戮同道以求独尊的恶名,这种事情根本讲不通道理,贸然动强离山便逃不脱修道公敌的下场。
苏景追问:“几位长辈又如何安排此事任夺又”
不料贺余摆了摆手,认真道:“具体如何应对,师弟不必过问,带你来此、了解事情始末,只是要你心中有个底子,将来外面行走,小心中了杀弭诡计。”
说完,贺余又把话锋一转:“天上、地下,离山两重隐患,此为其一,地患。”未完待续
第三零一章天患
六耳杀弭蛰伏修行世界、专心一意要对付离山开解封禁,此事已经够麻烦了,却还只是两重祸患之一,苏景不禁皱眉:“另个祸患是什么”
不料,贺余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随即他迈步向前走去,没有什么解释,只说说道:“师弟再随我来。”
石室尽头有门,推开、迈步,另一室。
比起存放六耳杀猕之屋广阔了些,十余丈见方,是一座祠堂,离山九位师祖,皆有牌位供奉。
“镇士得离山相助,心中感恩,在此建了一座香堂,九位师祖牌位长生永奉。”贺余的声音低沉,隐隐还带了些嘶哑。
而此时,苏景也变了脸色,吃惊、疑惑、甚至还带了些恐惧从大师伯刘旋一到小师叔6崖九,九块长生牌位,唯独三师伯仇魁的牌位后,赫然摆放着一口寒玉棺
离山九位开山师祖,六位飞升、一位渡劫失败、师父走火入魔夭折半途、师叔被困青灯境。其中仇魁三是贺余的师尊,他老人家明明白白,是六位飞升师祖之一。
早已破道、成就金仙之人。他牌位之后的棺材中,躺得又是谁。
贺余暂时没在多说什么,带着苏景、沈河一起,先恭敬行礼拜奉九位师祖牌位,跟着他又回到三祖牌位前,再行大礼叩拜。
苏景不敢多问了,随着师兄一起施礼叩拜。
最后以三柱清香相祭,贺余起身,面沉如水:“百多年前,我在人间游历、做最后一境领悟,一日清晨正结坐观想时,忽然领受一道天人感应。”
与灵机乍现有些类似,来的无端、消失突兀,贺余也说不出缘由,但那道感应还算清晰:师尊要与他相见。
三祖早已飞仙天外,而远古之后,无论修家、妖家或者其他什么族类,飞仙之人从未有过回来的例子。
惊喜同时也存疑惑,贺余自己都不敢肯定,他领到的感应会不会成真,但他又哪会多想,立刻启程返回离山,恭候师尊法驾还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