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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阵,笑面小鬼终于回过神来,点点头:“好。”一个字,说完转身就走。

“多谢大王”有游魂喊道。

笑面小鬼又站住脚步,转回头笑了下:“多谢诸位才是。都起身,养养精神,准备厮杀吧。”

第二阵中,一个老头子游魂,他是外来游魂,七个月前来到瓶中城,过上死后最最踏实的两百天好日子,此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叩头大喊:“城即吾命,王为我福城即吾命,王为我福”

八个字,是为城中无数鬼民心声,一鬼呼,百魂应、万魂应,所有城中鬼民呼喊相应

城即吾命,王为我福。

第四七四章飞来飞去峰

城内鬼民呼喝很快散去了,自有鬼兵校尉上前,为他们发放兵刃、编入后队备军,这些事情无需大王操心,笑面小鬼与苏景重返城楼。只是这一去再一回之后,小鬼明显躁动了许多,有些沉不住气的样子,终于提起了援兵的事情:“能不能催一催援兵,请他们早些到。”

城中鬼民情愿,于笑面小鬼来说,事情都不会有丝毫变化,他就不会投降,这里是他最后的一点希望、一点指望,他一定会与这城池共存亡。

可小鬼的决定不变、行动未改,心境却是两重天地了。

之前,他真不怕输也不怕死:已一败涂地了,后来白捡了个机会东山再起,输了死了,全当苏景没来幽冥便是;

现在,他是真的想能赢这城是他们的性命,王更是他们的福气。

苏景摇摇头,回答小鬼:“没得催,催也没用。”

笑面小鬼再问:“拖延时间,怎生才能想个法子。”

“我倒是有个法子,且已经用上、已经开始拖延了,”苏景笑得有些古怪:“不过未必好使。”

“什么法子”笑面小鬼不解。

苏景伸手指了指城外、悬空漂浮的五根香;又指了指城楼内,滑头鬼王这边在听过联军条件、时限后自己点燃起来、用以计时的长香。

城楼内的香,只剩小半;城外那五根香,却只烧了小半。

外面悬着五根香,不过是联军对瓶中城的威慑,城内外都另有计较时间的办法,谁都不用去真正看那五根香,示意谁都没发觉它们被动了手脚。笑面小鬼也未留意。直到苏景指点。

自己的香快,敌人的香慢小鬼稍一琢磨便告恍然,愕然:“你的手段”

“金乌正法,光热始祖,我乃金乌弟子,控它几根香的火头,举手之劳。”苏景回答得煞有介事。

“你这这也有脸说是拖延办法么”小鬼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骂,连该说点什么都不晓得了。

人家的营中、阵中不知点了多少香来计较、等待。就算苏景把敌人千万长香燃烧都纳入掌控,敌人还有漏刻、有圭、有晷、有水钟有沙漏,更有能够精确计较时间的鬼术、法器瞪了苏景片刻,小鬼却笑了起来。他算是真正见识了小九爷大仗只当儿戏,六百里联营摆成家家酒的事。

差不多同个时候。外面的鬼法传音再度响起:“城中哪位高人施法,控了五根香,是觉得我大军穷得只剩这五根香计较时间,还是把生死事情当做儿戏若是前者,让阁下失望;若为后者,我等必定成全”

人家也发现了香着的慢,三尸没心没肺笑成一团。苏景也全没有点高人风度,眉花眼笑的那副样子,明明就是个顽皮后生。他那小把戏,与其说是拖延时间。倒不如说是自己哄着自己开心。

他们自顾笑,全不理会外面喝问。

鬼法传音语气冰冷:“十时逝其七八,小九爷须得快些奉劝马家小鬼了。”

这次苏景应了声:“还在劝,莫着急。”说完稍顿。又问:“外面那五根香不做准了没用了的话送给我吧,我有个事也需计较时间。它们烧得慢,对我正好。”

“小九王喜欢尽可拿去。”

苏景高高兴兴,伸手一招,将外面一个香纳入手中捏着。

一根就够了,另外四根不要。

鬼声又做最后劝说:“马家小鬼不识抬举,小九王就何必再置身险地,现在走,刚刚好。”

苏景不回答,闭上双目开始静心养神。对方得不到回应,也再没半字传来

不久,城外振起的压迫鼓声突兀停止,时辰已到

援兵未至、再没时间。

苏景猛地张开眼睛:“三尸留在城中听马王爷调遣。”

苏景说什么就是什么,三尸应是。苏景则把双翅一展,一个人向外飞去。

“作甚去”趁苏景离开前,小鬼及时讯问。

“东土汉家有句话,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有攻,你做守,我去还。”苏景的声音朗朗,疾飞而去。笑面小鬼哈的一声笑:“好替我也还上一份”

时辰道,鼓声停,攻势骤起

再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讲,浅寻凶名远播,可她人不在眼前,只凭一个虚无的名字还远不足以吓退千百年挣扎于生死边缘的凶猛鬼王;再不是普通鬼兵寻常攻坚,联军的攻势皆为法术

南方,幽暗乾坤骤然明亮,炽烈的白光,几乎把这大地、天空、还有那坚固的城都照射得透明,雷霆万万无数惊雷汇聚一起,化作一道粗豪千丈的雷瀑,自阴兵阵中翻腾而起,怒斩高城;

北方,天黑了。幽绿天空就光亮可怜,可如今这羸弱光芒也被遮住了被一座山遮住了,他们唤来了一座山,比着瓶中城还要更大得多得多的巨峰一座山,就那么飞驰着、翻滚着、呼啸着、轰向城墙;

西方,勃勃生机暴发。只有修家才能察觉的生气,暴发于死气沉沉的幽冥、却比着阳世里最最富饶肥美的水土还要更充盈更饱胀的生气。可是这生机是狂怒的、是疯癫的,一根两根千根万根,数不清多少粗若巨厦的藤藤破土、藤盖地、藤遮天,如仙佛手中蟒鞭,疯狂抽向福城壁垒;

东方,楚江王最最犀利的飞旗杀灭已被毁去,浩阵再无法施展,可他军中,王驾之下还有大批修行鬼将、煞尉、凶猛兵卒,没了那阵还有千百法术,虽威力远逊,但东方阵中的攻势最最灿烂多样,风雨雷电煞炼玄冰,林林总总,一样汇聚成潮猛扑福城。

除了大阵猛攻,还有诸般辅攻法术,城北墙下原坚硬的地面突兀化作柔软沙地,一群群头带美人面具的黑色猴子冲出黄沙,沿着城墙飞攀向上;城西阴风大作,这风是粘的,裹住城砖奋力一扯,嘎啦啦的闷响传来,石碎城裂;城南暴雨滂沱、泛着甜香的雨水,蜜汁似的美味,雨水落在何处,空气中就会突涌出大群红蚁,舔食蜜汁的同时,啃掉砖、啃掉刃、也啃掉守军身体

四面八方,凶法冲城

就是这一刻,那道金红的弧光自层层法术中逆冲而起,苏景出城,逆袭阴兵。

他选了北方,正正迎上了那座山

没有轰鸣,不见巨震,天都火翼荡起的火光顷刻湮灭于那巍峨雄浑的巨山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