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青灯误会便大发雷霆、几乎和三尸斗法相搏的情形委实异常。会如此只因他最近偶得一本残法,记载有缺可内中法术太过,十寸身小鬼按捺不住心中向往,冒险修行以至戾气盈溢邪火冲顶。
以苏景现在的状况,没资格相助削朱王,但苏景的王袍可为猛鬼清心普善、化解那份恶戾。这是袍子的本事,需苏景出力。
既是举手之劳,何必不去帮一下,苏景做人一贯如此。
俯身做深躬,削朱王诚恳致谢,苏景却心有旁骛,望着青灯愣愣出神,只摇一摇头应付了下。削朱王不再打扰,化身阴风回归幽冥去了。
光明顶旧地清静了下来,三尸对望,彼此使了个眼色,雷动一捂胃口:“肚子疼,去茅厕。”赤目附和:“我也疼,我也去”拈花接口:“本座为两位仙尊拿纸。”三个矮子一溜烟地跑走了,大片地方留给了苏景和不听。
小妖女走到苏景身边,想要劝慰几句,但稍作思索后还是放弃了:救他们祖孙、领他入修行、传他阳火衣钵、教他正道道理、引他进入大好离山,那青灯中的老人是苏景真正的长辈、恩人、亲人,适逢大喜却不能呈秉一声,苏景的失望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排解的。
就默默陪他坐着,肩并肩。
好半晌,见他的心思渐渐平复,不听才轻声开口:“你猜,我的大名叫什么”
“叫什么”果然这个问题苏景感兴趣。
“猜去吧,下月初九再说。”不听笑的
前后也不过十几天功夫而已,一晃即过,仿佛只是眨一眨眼睛,便是初九了。
腊月初九。未完待续。
第六九一章自己人
腊月初九。
子时刚过。
秦淮河上画舫中,疤面人笑了起来。
大半夜的,枕边人睡觉一半忽然欢笑出声,琴倦姑娘立刻被吓醒了,不过还不等她发问,疤面男子就说道:“扰你好梦,抱歉之至。”
夜空清朗星月生辉,接着浅浅星光琴倦仔细打量枕边人,以前从未发觉的,他的眼睛如此明亮。琴倦起身,摸了摸茶壶尚有余温,斟出一杯递与疤面人,柔声说着任谁都能听得出的假话:“我还未睡着,你没吵到我叶郎想到了什么开心事情,笑得如此欢畅。”
“睡吧,天明后还有事情,有一顿喜酒要喝。”疤面人伸手掐灭了案前灯火。
过片刻,黑暗中又传来疤面人的声音:“若有暇,随我一起去。”
琴倦惊喜:“当真”
问题实在聊,若肖斗斗在场必会怒叱一声:我家主人言出法随,尔敢不信不过疤面人对琴倦从来都是很好的脾气:“自然是真的。”
琴倦开心起来,由此也来了兴致:“是哪家的喜事能劳动叶郎大驾必定是不凡人家,我若去当也备下一份礼物,送送两匹好绸缎如何明天一早我就去采买”
“贺礼需你心,你那一份我已准备好了。”
“是什么礼物到底哪家人办喜事,人”琴倦叠叠不休。疤面人笑而摇头:“恁多话,睡”
“太高兴,睡不着了。”
“睡不着也不是没事可做。”疤面人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游入亵衣,他的手很软,琴倦的身体软。
初九月半满,苏景坐在光明顶故地,面色平静。
忽然间破空声起,三尸驾童棺急急赶来,遥见苏景居然没事人似的坐着,三尸大是着急,雷动大声喊道:“初九已至,大喜曰子,还不赶衣”
一句话的功夫三尸已然来到近前,口中指摘苏景不是白说的,看三尸,早都收拾得妥当了,一人一身大红吉服,连脚下的童棺都披红绫裹喜绸棺材头上还顶了老大一朵红花。
“喜典要等天亮后现在急什么”苏景摇头回应,话说到一半看清了三尸的扮相,面上现出惊愕:“你们三个今天咱谁结婚”
三尸披红挂彩,做的可是真正郎官的打扮。
“你结婚就是我们结婚,这身衣服非穿不可。”拈花洋洋得意,双手在肚子上来回摩挲,大红喜袍都被他摸出褶来:“不过你放心,总还得有点区别,咱们哥们今天只披红不挂彩,就穿这一身衣服,那欢喜绦、好合带、百子丝挂之类统统不带了,不抢你的风头。”
苏景结婚,三尸跟着一起穿喜服。苏景失笑,摆了摆手,没去管他们。虽然不伦不类,但今天喜事求得只是热闹,其他需太讲究,他们三个开心就好。
苏景不去管三尸,三尸可不能不管苏景,你一句我一句地催促他赶衣。
苏景全不理会,站起身来一拍锦绣囊,取出两截断剑,摆放面前。
三尸看到稀奇,赤目是眉头大皱:“什么破剑,成色太差哪来的你做甚”
“不认识了我的第一柄剑,师叔自劫匪六两手中夺下赠与我的,赤霞剑。”说到此苏景不禁微笑:“那时六两说,抢劫是颇有风险之事,出门去抢人时不可随身带贵重物。”
五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又做回想,只因:要结婚了。
结婚不算三阶十二景里的景色,而苏景修行了几百年,非但没能跳出凡俗,反倒看重了些于苏景言,若境界划分的是修行,那这次大婚之喜划分的就是生命了。
这感觉仿佛远行在即、自己马上要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个地方了。很古怪。
赤霞剑后,大圣点将玦被取出,收拢大群妖精手下、南荒中蒙骗剥皮妖国全都靠它了;记载了阳火正法的帛绢被取出,苏景一身修为全得于此;那只永远都打不开锦绣囊,里面不知到底装了什么宝贝,有时候苏景甚至会想,有朝一曰终于将其打了开来,内中会不会是另一枚锦绣囊鬼袍脱身、九十九枚剑羽摆放整齐,得自真页山城,那一战真正大手笔败家,一口气打光了师叔留给自己的所有剑符,造孽哟囊中、体内,一样一样的宝物被苏景取出来,整整齐齐地摆放身前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