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是他,辛朗。
那双眼眸依旧澄澈,其中盛满了相思,欣喜,还是浓浓的担忧。芦影手指僵硬颤抖,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却猛地迟疑了一下,“这一定是梦,我一定还在梦中没有醒过来,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她收回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全身颤抖着,紧咬着嘴唇,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颜辛朗伸手抓住她逃避的手,紧紧攥着,那有些沧桑的,不修边幅的脸上满是心疼,还有思念,“影儿,是我啊。”
他的话让芦影感到恐慌,她挣扎着,手脚并用踢打着他,她不要他抱她,她睁大了眼睛,惊恐大叫,“别碰我,别碰我”她挣扎的手脚一下子打在颜辛朗身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咬着牙,双眉在眉心处拧成一个疙瘩,伸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任由她不安地捶打,就是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上直冒冷汗。
芦影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只是伏在他的肩膀嘤嘤哭泣,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嗓子因为方才的挣扎嘶吼变得沙哑。搂着颜辛朗的胳膊紧了紧,这样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只有他才会有,所有的挣扎只不过是因为心里非常委屈,“我等了你那么久,盼了你那么久,找了你那么久,为什么非要在我绝望的时候,又突然出现。”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他轻柔地推开她,抬起有些粗糙的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将那散落的蓬杂的头发理了理。芦影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害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会想晨露一样,在阳光下消失不见。
四目相对,情愫难说。
芦影犹豫着手指探向他的眼角,那里有一道不短的疤痕,应该是新添的印记。“疼吗”
他望着她,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不疼,”脸颊贴着他的手心,细细摩挲感受着她的温度。
怎么会不疼呢,只是他不忍心让她担忧罢了。
芦影猛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声音中带着呜咽,“我找你找了好久,真的好久,我好怕你丢我一个人。”
“辛苦了。”千言万语噎在喉中,唯一能说的只有这么三个字。“不是让你在家等我么”
听到他的话,芦影猛地推开他,嘟着嘴巴,胸腔里的怒气让她的胸口起伏震动,“等你你说你若三月未归,便让我改嫁他人,是真心的”
“我”平日里说话头头是道的颜辛朗也被噎住,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当然不舍得她离他而去,可若是能给她幸福,为什么不愿呢
“呵”看到他垂下头不敢看自己的模样,芦影不禁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悲凉,“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我走”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嘶吼出声,满是绝望和心痛。
掀开身上的薄被就要离开,却被颜辛朗猛地抱著身子,深深地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唇。他不该许下那样的誓言,不该没有自信,自己会给不了她幸福,不该想些有的没的。他想她,想得日夜难眠,想得发慌,想得夜里全身灼热,自己动手解决生理问题。他想要她,一直都想比自己预料地还要想。
芦影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这样灼热的亲吻,就像是垂死的挣扎,全身像是被燃着了一样火热,心里痒痒的,想要被拥抱。
许久之后,芦影靠在他怀里,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既然你说婚嫁自由,我回去以后,就找人嫁了,生儿育女”
颜辛朗的身体猛地一僵,揽着芦影纤腰的倏尔地一紧,低下头紧紧盯着她的眸子,“你敢”
那瞳孔里的神采让他目眩,让他忍不住沉迷,直到听到她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我为什么不敢既然婚嫁自由”她的手划过他不修边幅的下巴,那些新生的胡茬子有些扎手,她眸中含笑,“将军,小女子现在看上你了,你可愿娶我为妻”
“哈哈”颜辛朗仰头哈哈一笑,伸手点在她玲珑的鼻尖儿,“你呀,什么时候也学坏了”
“你说,到底娶还是不娶”芦影不满他的回答,双手箍住他的脖子,瞪着一双黑眸,像是一只暴跳如雷的小猫。
“娶当然娶我这辈子非卿不娶”他亲贴着她的耳朵,灵巧的舌头扫过她的耳廓,甜言蜜语也好,蜜语甜言也罢,都让芦影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毒蝎心,花容面
“为什么突袭,是谁给你的权力未得将令,随意出兵”深邃的山涧洞穴,男子声音如同寒冬冰剑刺破耳膜,背手而站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末将,末将也是因为一直联系不到您,才会”一个全身已经血肉模糊的人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身上的血依旧滴滴答答往外渗,全身就像是有万只蚂蚁撕咬钻涌,他瞳孔放大,满是惊恐。身体像是筛糠一样颤抖,只要能过了这一关,什么都好说,谁都知道这三王子看起来心善,实际上比谁心狠手辣。若是得不到宽恕,他就只能去陪那些地下的兄弟了。挣扎了半晌,才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末将是担心您出什么意外,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