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一句尖锐而刻薄的嗓音由帐门外传来,吓得帐里的两人缩在一起。
“虹妞儿,你怎么不先伺候雪格格呢”悠理巴不得她干脆不来,大家各过各的日子。
“出去,布占泰,幽灵姑娘由我伺候,你别挡在这儿碍事。”
“他哪儿碍事了”一看虹妞儿欺凌老好人的架式,她就忍不住在发正义感。
“你要我当着男人的面替你宽衣、擦洗身子吗”身材微胖、一脸福相的虹妞儿笑起来,压力十足。
“我先出去了。”布占泰赶紧逃走,躲避战火。
“虹妞儿,这下子可是你逼我翻脸的。”悠理沉下森然的脸色。“任谁都看得出我们早就处不来了,你服待得不甘不愿,我看你这副狗眼看人低的态度也不顺眼,何不自扫门前雪,少管彼此闲事”
“你当我乐意为你这种粗鄙的女人服待”虹妞儿不屑地哼笑,注入热水于小盆中。“要不是大人有令,我才懒得管你。”
“宣德只叫你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可没叫你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别以为你是雪格格的侍女,就有资格跟着发大小姐脾气。”
“你这种无礼又放肆的不名人物,有什么资格论断我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否则入了京,我倒要看看你被众人围剿的好戏。”
“你干嘛老是骂人我哪里粗鄙、哪里放肆”两个女人不知不觉愈吵愈大声。
“你还有脸问”虹妞儿甩下毛巾,大吐隐忍已久的不平。“宣德大人的名讳是你能直接叫的吗出身高尚的人会随随便便和下人平起平坐吧你言词怪异、举止轻浮,只有下人才会和你嘻嘻哈哈打闹在一块,这叫物以类聚你认为我这种格格跟前的贴身丫头会甘愿服待一个下人吗,啊”
“什么上人下人的,人无贵贱之分在我观念里只有两种人:好人跟坏人。”虹妞儿正是后者。
“你以为这天下是你的,规矩全由你定”虹妞儿斜眼轻蔑一瞟,冷冷若冰霜笑道:“我倒很期待你在京城一不小心直呼大人名讳时,被当众掌嘴的模样”
“掌嘴”这是什么怪规矩“我叫宣德那么久了都没怎样,你以为你唬得了我吗”
“每个人对你都纵容得太过分”虹妞儿咬牙切齿的怨毒样,不知真是在为尊卑规矩抱不平,还是嫉恨悠理到哪都吃得开的人缘。“你等着瞧吧关外还能任你天高皇帝远的胡搞瞎闹,入了天子脚下的京城,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我什么时候得意过了我只是和”
“你们在宣德大人帐内做什么”一阵重如雷响的巨喝随三名高大的身影进入门里。“哪一个是天女”
虹妞儿被这三名巨大的陌生待卫吓得脸色惨白,悠理只是不明所以,倒不至于害怕。
“我就是,你们是谁怎么随随便便就闯进来”要是她正在更衣洗澡还得了。
三名气势不凡的侍卫盯着一身粗布男装的悠理,再看看缩成一团的虹妞儿,确定之后才恭敬地拱手行礼。
“得罪了,天女姑娘。如有冒犯,请多见谅。”三名侍卫行完礼后仍是一张扑克脸。“请天女姑娘移至别帐,宣德大人这里,由我们接手照应。”
“那我今晚睡哪里原本也睡在这帐内的士兵呢”
“宣德大人竟然让士兵在他帐里休息”看他们的表情,好像这对宣德是莫大的委屈。
这是怎么回事
“布占泰”她冲出去张口大喊,却突然愕住了。
大批军容壮盛的骑兵正在他们扎营业员的营区里,整齐有序地搬运着大大小小的补给行李,让人被马困的塔米尔驻兵们精神大振。
几个年长位高的领队士兵井然有序地指挥一切,或恭敬地和宣德在远方商议。整个营区的气氛全变了,但她总有不好的感觉。
“幽灵姑娘,你怎么跑出来了”
“布占泰,他们是谁”
“那些全是从城里来迎接我们的亲兵。我们终于不用再啃干粮,也不用委屈宣德大人分出穹帐了。”
看到布占泰欢喜的笑容,她扯扯僵硬的嘴角回应一下,一种奇怪的不安感却逐渐扩散。
从这一刻起,她有热呼新鲜的粮食伺候,有舒适的毡房可以供她轻松享用,有单独乘坐的马轿代步,有豪华的狐裘御寒,可是她再也见不到宣德。
入了北京后,她更是完全被隔离在宣德的世界之外。
40第六卷相見不如不見040 在忙
之前他是疯了才会有点渴望见到她,这一见,他的火苗直冲冲的往上冒,还真不如不见
怨归怨,他依旧额爆青筋地到门口向外头的仆役们吩咐。下人们看到贝勒爷咬牙切齿的模样,全吓得不敢迟疑,以最短的时间完成他的命令,备菜上桌,依令退下。
正文:
等悠理被请到宣德家静养时,她才后悔当初真不该兴致勃勃地跟他到北京。宣德乃满州贵族,姓爱新觉罗氏,为皇族的一支和硕豫亲王的第四子,但他的贝勒等级比自己的亲兄弟低了四级,因为他的母亲只是个侧福晋。
{贝勒,全称多罗贝勒,皇室爵位皇室爵位有时候也会授予蒙古人,满语,原为满族贵族的称号,复数为“贝子”。后以贝勒、贝子为清代宗室封爵的两个等级,贝勒为第三级。
清代贵族爵位名。满语,初为贝勒的复数。在早期满族社会中,贝子意为天生贵族。努尔哈赤确立八旗制度,以子侄为各旗旗主,称和硕贝勒。贝勒下设贝子,全称为固山贝子,属高级贵族。自皇太极后逐渐实行12级封爵制。贝子在亲王、郡王、贝勒之下。受封贝子者皆为宗室、觉罗及其他八旗贵族。获取途径有世袭、恩封、功封和考封数途。归附于清朝的蒙古贵族亦实行这种封爵制,在王、贝勒下设贝子爵。}
这简直像在看电影,什么贝勒阿皇族的,全都是荧幕上才有的东西。可是她现在不是在看戏,她真的掉进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她几乎被宣德一家给软禁了。除了待在豫王府,成天和宣德家一窝的福晋格格们串门子外,哪儿也别想去,连宣德也无法轻易见着。
“宣德会在忙什么就算事情多,也不可能多到没时间来探望我一下吧。”悠理和这府中唯一比较谈得来的亭兰福晋宣德的三嫂在偏厅内玩五子棋。
“他们男人自然会有要忙的事,等忙完成任务了之后再向我们报备即可。我双三,你死定了”比起亭兰高明的围棋功力,五子棋对她来说形同小孩子游戏。
“我没你那么开通,我会很想知道宣德的一举一动,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悠理一面叹气,一面下子进攻,逼得亭兰忙于围堵,无暇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