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奈何莹然的泪水已是不争气地淌湿了双颊。
“说完了”
“走了。”
“咦,飞高咯。”
远处,隐隐传来孩童的欢笑声。
倚靠在树下,唯墨不觉放下手中的书卷扫望四周。
她没听错,奶声奶气的,是个孩子的声音。怪了,成王府的花园内怎么会有孩童呢
“嚇”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唯墨轻呼出声。低眉处,一个五彩斑斓的羽毛滚球落于她身侧的草地上。
好险没砸到她
不觉启唇一笑,唯墨探身拾起把它玩在手心。
做工倒是别致,她小的时候也喜欢玩这东西的
“夫人吉祥,滚球还我吧。”迎声仰目,见树丛后闪出一个始龀之年的孩童。一身小小的段青色锦袍,玉带束身,他墨色的胎发盘竖而起。
这孩子该是某位王宫大员的爱子吧
不过她可是从未见过哪位王宫大员来成王府议事还带着孩子的。难得这孩子一点也不认生,胖嘟嘟的小手朝她一伸,孩子纯纯地笑了。
潋滟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光泽,她从不喜欢和孩童玩闹,可眼下不知怎么的,却突起了这么个兴致。“小孩儿,你叫我什么啊”
没料到唯墨会这样反问他,孩子当场愣住了。小眼睛眨了眨,他低声应道:“夫人。”
“不能叫夫人,你要叫我小姐知道吗来吧,再说一次。说好了,我还你滚球。”
“”
那孩子立在原地,无措地看着唯墨,圆圆的脸蛋逐渐涨得通红。
真是,她没事儿跟个孩子闹腾个什么。现在后悔了,可又不想就这么算了“你不说,我可不还你咯。”粉唇一弯,唯墨唯墨装似一脸认真的样子,半哄半诱着。
“可是,你明明梳着夫人的发髻嘛。”孩子撅起红唇怔怔望了唯墨一眼,眼光随即转落在她手心里上下抛动的滚球上。
唯墨没料到孩子有这么一说,一时间心下空荡荡的。
眸光拢聚,透过前方清清的水影,她看到了一张愈见成熟的面容。简单挽成的卿云髻上,只别了她最常戴着的玉簪子。
失落上心。
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是夫人了
“好了,我还给你,玩闹去吧”唯墨娇俏一笑,笑得甚柔。
孩子听着一时乐了,接过那滚球的同时,一老宫女突然匆匆过了来。
“小世子,原来你跑到这儿了,可让嬷嬷我好找哟。”老宫女见状,也只当唯墨是成王府中的某位美人,赶紧原地福身道,“老奴见过夫人。”
“嬷嬷免礼。敢问,这位是”
“是安国侯府的小世子。”
她懂了。
柯桥还有个哥哥,也是位名震一时的将军。可惜留祁大战中伤了腿脚,如今在渠州助其父掌管文职。
这孩子定是柯桥的亲侄子了。
“小世子,听话。别再乱跑了。你这金玉之身,嬷嬷我可担待不起哪。”老嬷嬷拍拍孩子身上的尘土,苦口婆心地劝慰开来。
“我没乱跑的,我是随成王舅舅过来玩的。”
“成王爷”
他人在
“成王舅舅在那儿。”孩子朝建于高势处的亭子一指,笑嘻嘻地道着。
“老奴最该万死,老奴见过成王爷。”
郝连成竟然在她后边那么,刚才发生的一切岂不是全被他闻见了
绕过树丛,亭中人已是过了来。
“嬷嬷起来吧。”
声音过耳,唯墨内心便乱开了。原地向郝连成福了福身,视线相交时,发现见他只是淡瞥了她一眼,毫无表情。
“为什么要叫她小姐呢”孩子几步上前够住郝连成的袖子,大惑不解地发问起来。
不想得孩子会有这一反应,唯墨樱唇微张,神色难掩突起的慌乱。
虽说童言无忌,可眼下这境况也着实尴尬非常。像被当场逮着做了什么亏心事般,唯墨胸口一紧,竟大感上不来气了。
“随嬷嬷去找姑姑吧,待会见不到你她会担心的。”郝连成俯下身子,轻捏过孩子粉嫩嫩的脸蛋,语气极为轻和。
“我走了,成王舅舅下次还得陪我玩哦。”
“一定。”
“老奴这就带小世子回去。”大大的行了一宫礼,老嬷嬷几步过来领过孩子。
他也走了。
视线从湖上桥廊收回。
唯墨只手附上心口,慢慢地调整过呼吸。
不是反复告诫过自己,不要再受影响的吗
78第一卷第七十八章 狂夜
这段日子来,她太累了。
氤氲的雾气缭绕,澡池里花瓣于水波上轻摇。
玉体淡上红晕浮出水面,撞击过珠帘发出丁玲的声响。
铅华洗净,涓涓出浴。
换上轻袍,唯墨拢了拢冒着湿气的黑发,瞬间觉得舒坦了不少。
等等,怎么会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双眸敛开,唯墨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语气急促起来,“别过来,别过来啊,你出去”
空气中充斥着沉烈的酒气,迎面而来的炽探求搅得她越发的不安起来。步子一点点朝后退去。
他是醉了吗
像也不像
清颜素雅,此刻的她美得像一朵幽兰。
凛冽的笑意燃起,今夜他是喝了很多,没醉,却也不清醒。不记得是怎么步入此处的,唯一清楚的是,他想她。
他明明恨死了她,可他的身心却也在渴望着她。
酒壶里飘出迷醉的醇香。
她的惊慌,她的反抗就像嗜人的魔咒
细碎的步子颤抖着继续退去。
是,她承认这些日子来郝连成的冷漠的确深深刺痛了她,他冰锋的言语像无情的大网,包裹得她几近窒息的难忍。
“你别过来啊”瞬间唯墨一步踏空,暖暖的池水飞涨而起。“啊”落入水中,唯墨没来得及反应,娇躯已经被一个毫不怜惜的力道脱到了池边。身体依旧浸在水里,光洁的脖颈被大掌牢牢的抓住,扬起的头上水珠直淌而下。
“唔你”启唇的同时,酒壶里的液体伺机而入。
“咳咳咳不”
烈酒入喉,激起一阵火辣。
“咳咳疯了你疯了你。”好不容易捕捉到一丝空气,唯墨急促地气喘着,双手胡乱地挥打过水面,溅起的水花扑了郝连成一身。无视般,他笑了,笑得讽刺:“是,本王是疯了。”
酒壶在手中扬起,液体倾入口中,携着炽热的深吻,郝连成强行探入她的口中。
“不”
酒香缠绕着花瓣的清芬,酥麻的身子被突的紧箍住。唇舌的剧烈纠缠,混着淌入的烈酒,燃起的炽情灼烧着她的人,也烧灼着她的心。
人从水中被狠狠地带起。晕眩地转间,携着浑身的湿意,娇躯很快被重重地扔到了逍遥殿中。
在这曾经温暖如春的殿堂里,刺骨的冷意席卷过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