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整个身子翻滚着飞了出去,砸到对面墙上,发出“空”的一声,整个房子都颤了颤,好像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嘴里咳着血沫子,呼哧呼哧的喘气,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了。
半张脸贴着地面,眼睁睁的看着一双脚一步步来到跟前,一只手死死的揪住他的头发,就那么把他拖死狗似的重新拖回到床边。
张小山疼得满头大汗、呲牙咧嘴,却不敢再叫出来,生怕惹恼了对方,给自己招来更大的血光之灾。
他现在再也笑不出来了,刚才打好的如意算盘全都被打了个稀里哗啦,他做梦都没想到,面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居然比自己还狠十倍,搞不好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的处世哲学只有一个字:混。
混一天算一天,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能活着,他可以六亲不认,也可以像狗一样给人舔脚。都说有钱人怕死,其实像张小山这样的人才最怕死。
叶承欢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对着桃姐,“我再问你一遍,她是你什么人”
“别杀我,别杀我”张小山痛哭着哀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说一个字,就把他的脑袋在床板上撞一下,到最后撞得他满眼金星,嘴里的牙碎了好几颗。
“她她是我妈”张小山有气无力的道。
叶承欢这才放开他,张小山面条一样瘫软在地。
“龙儿,我求求你,别打他了,就算他再不好,也是我儿子,你要是打死他,以后我还能指望谁。”桃姐看不见却听得清楚,不住苦求道。
叶承欢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这小子再不是人,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他早就把那混蛋打个稀巴烂,然后扔到茅坑里。
“我从不跟畜生讲道理,我只警告你一点,你要是再敢不好好对她,下次见面时,我就拆掉你的骨头”
张小山连连点头,嘴里含混不清的道:“我保证一定好好好好孝敬她老人家再也不会干不是人的事了”
叶承欢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把里面的钞票全都拿出来,甩了张小山一身:“这些钱给你,好好照顾她,剩下的你拿去养伤,回头有时间我一定还回来。有事给我打这个电话。”
他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后,对桃姐轻声道:“桃姐,我要走了,改天再来看你,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一定来接你走。”
桃姐握住他的手,不舍的抚摸着,“龙儿,你一定保重好自己。”
叶承欢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冷冷的看了眼爬不起来的张小山,转身出了屋子,却没注意到张小山怨毒的目光。
张小山半晌没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钱,狠狠的瞪着自己自己母亲,拳头好几次扬起又放下,“老不死的,那小子是谁”
桃姐平静的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言语。
“我问你话呢,那小子是谁”张小山怒吼道。
“他是我儿子。”
“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他要是你儿子,那我是什么”
“畜生”
“草你他妈以为有靠山了是吧,骨头硬了是吧,我告诉你,那小子以后最好别来,要不然我剥了他的皮”张小山咬牙切齿道。
“刚才他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张小山哑然,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他要是那样说话,叶承欢会直接用拳头回答他,“我刚才没防备,被那小子抢了先手,你看着,他要是还敢来,我一定要他好看。”
桃姐不想再搭理这个混账儿子,一声不响的拿起针线,继续做活。
张小山狠狠瞪了一眼,拿了钱,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屋里,在床上躺下,全身像散了架子似的,碰哪儿都疼。
他疼一下,就骂一声,直到骂累了,才开始把注意力转到那叠钱上,沾了点儿唾沫,把钱数了几遍,看在钱的份上,终于感觉好多了。
他躺下来,寻思着先睡一觉,然后找个好点儿的跌打医生,等过两天伤养好了,就去钉子胡同那间足疗店,找上次的相好玩个痛快。
至于叶承欢的警告,他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反正钱到自己手里,自己先花痛快了再说。
迷迷瞪瞪、似睡非睡的时候,好像听到房门开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到床边,他以为是做梦,揉了揉鼻子,翻个身继续睡觉。
额头一凉,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顶在脑门上,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场面时,大吃一惊。
他直接面对的是一把枪,周围全都是些身着黑色防爆服、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只露出一双双黑漆漆的眼睛,幽灵一般,阴冷而可怖
每个人都是一身制式装备,手里握着手枪,背后背着微型冲锋枪,光是“照顾”他的就有至少四个枪口,锁定的全是要害部位。
张小山哪见过这种场面,倒抽口冷气后张开嘴巴刚要大叫,被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捂住了嘴巴。
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惊恐的睁大了一对肿眼泡。
一个黑衣人做了个手势,张小山这才被放开,他大口抽氧,结结巴巴的叫道:“你们你们是谁你们干干干什么”
话音未落,后脑勺便挨了重重一记枪把,打得他眼前发黑,脑袋好似裂开了一般。
“你们”他刚一张口,后背又遭了一下,五脏六腑都翻了个跟头。
今天注定是他的受难日,刚被叶承欢暴打一顿,伤还没好,就被一帮人莫名其妙的挟持殴打,刚刚做的美梦顿时消散。
他终于学乖,知道只要开口出声就得挨揍,干脆闭上嘴巴。
先前那个黑衣人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用手捏住张小山的脸颊,他的手保养很好,修长且白皙,可张小山却感觉像把钢钳,随时可能捏碎自己的脑袋
“我这人有个习惯,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断。我说一句,你就回答一句,如果你多说一句话,我会让你永远都不会说话。懂吗”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好听,好似靡靡梵音一般,但在张小山听来,却比魔鬼的诅咒还要可怕。
“永远都不会说话”意味着什么,没有舌头,或者是干脆连命都没有。
听到这儿,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连连点头。
“在开始正式话题之前,我想先熟悉一下,你的姓名、年龄、职业”
“我叫张小山,28岁,没没职业。”
那人拍拍他的脸蛋,对他的配合还算比较满意,“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是。”
“他是不是和我差不多身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