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成为日本当权者才能使用的宝刀。
第五,蜘蛛切。
源氏多田满仲守卫天下的两把名刀之一。
源赖光斩杀酒吞童子以后,得了疟疾而躺在病床上,用膝切斩杀了趁他得病而化身为妖僧法师,前来暗害他的蜘蛛精。
于是斩杀蜘蛛精的膝切就又有了蜘蛛切这一别称。”
说到这儿,雉鸡顿了顿,“可惜,天下五剑早已下落不明,如今流传在世的全都是后人根据臆想造出的仿品。”
叶承欢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你们日本人为什么每次要打架之前都喜欢鬼扯这么多,不就是想证明你们的雷人历史有多么优秀么。拜托,什么古事纪、什么日本书纪,那都是无耻文人编出来的,没想到像你这么轴的日本人还真不少。”
雉鸡的脸上罩了层黑气:“我刚才说过,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一个死人,对一个死人,不管你说出多过分的话,我都能原谅。”
叶承欢摸摸鼻子:“刚才扯了什么天下五剑,跟你有什么关系”
雉鸡拿起自己的剑时,那般神情就仿佛在看着自己的情人,“天下五剑早已流失,但不等于日本没有可以媲美的剑。
此剑名曰村雨丸:太刀,刀身长80厘米,形状似古刀,直刃,刀幅、刀锷29厘米,刀尖19厘米。
由伯耆国的刀匠安纲打造。源赖光用此刀斩杀大江山中名叫酒吞童子的鬼神。
这柄剑在室町的将军家流传,丰臣秀吉、德川家康和家忠相继使用过。
此剑拔出杀人的时候,带着杀气的刀锋会有露水。
斩杀人以后,从刀锋会有水流出清洗血迹。这种情形就像是村雨清洗叶子一样,因此被称做村雨丸。
这把剑通体玄铁打造,看似轻薄,重却有三十七斤,死在这把剑下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许多年来他一直陪伴着我,已成为我最忠实的朋友。
他对我忠诚,我对他敬重,每到樱花盛开的季节,我都会祭奠他”
“用什么祭奠”
“血”
“现在已是樱花灿漫的季节。”
“所以今天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这把刀。”女人目色一凛,“亮你的兵器吧”
“我没有兵器。”
“什么”
“没什么。凶器,天下之至不详也,我的武器在心中。”
“你的武器是什么”
叶承欢一字字道:“没什么”
雉鸡露出一丝微笑:“这里已是死地,我现在也正想将自己先置之于死地而后生”这句话说完,她的村雨丸已出手
这柄剑看似轻灵,实际的重量是三十七斤,一柄三十七斤重的剑,在她手里使出来,竟仿佛轻如鸿毛。
她用的招式轻巧灵变,好像在用绣花针一样,这一招施出,竟暗藏着六七种变化,却听不见丝毫风声。
就连叶承欢也不得不感叹,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明白,这个女人实在深不可测。
他的心念转动极快,动作更快。他的脚步轻轻一滑,手指已反手刺出,只听“嗤”的一声,指锋破空,竟像是强弩出匣
和村雨丸比起来,空手无刃意味着什么
可他手里施出来,虽然全无招式,但一招一式却仿佛重逾百斤。他用的招式刚猛锋厉,竟也正像是在用一柄重兵器。
此时的冷库里早就寒气逼人,撒泡尿都能冻成冰棍,村雨丸的寒气更甚。
平白的一剑,却犹如万剑攒射,将对方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又是锵然一声,两人好似从未接触便各自弹开。
雉鸡侧身长立,手中剑向下虚指,兀自不停抖动,隐然发出嗡嗡的响声。
叶承欢低头看了下,肩膀的衣服被划了道口子,不由得皱起眉头。
“无刀取”
雉鸡点了点头,刷的一下将软剑背在身后:“错是杀人刀活人剑”
“我曾经和苏我良子交手,她用的就是无刀取,但看样子她的剑法和你还差得很远,不愧是她的师傅。”
“严格的说,我只教过她七天,新阴流的真髓是杀人刀活人剑,可惜她只得到了皮毛。”
“新阴流”
“准确的说应该是柳生新阴流
战国大剑师爱洲移香斋创立了阴流,后来由一代剑神上泉信纲发扬光大,创立了新阴流,而将新阴流剑技发扬光大的,则是上泉信纲的弟子柳生宗严。
柳生家是大和的豪族,柳生宗严曾先后仕官于三好长庆及织田信长,后托病辞官而潜心研究剑法。
在得到上泉信纲的传授后,将鹿岛新当流与户田一刀流融合于新阴流剑技中,创立了新阴流的最大的一个分支柳生新阴流。
此后宗严之子柳生宗矩及宗矩之子柳生三严将柳生新阴流加以不断发展和完善,使其成为江户时代最大的剑术流派之一。
柳生宗严、柳生宗矩及柳生十兵卫三人则成为战国末期至江户初期著名的三剑士,人称柳生三天狗。”
叶承欢静静听着。
雉鸡看着虚空,露出几分神往:“阴流是日本战国时期最上乘的剑法,信纲先生为了学习这门剑术,曾徒步千里去拜访爱洲先生,于是成就了日本剑道史上的一段佳话。”
爱洲移香斋本来是伊势国人,谙练“猿飞之术”,自封“阴流”,曾经周游各国锻炼武艺,为了参拜供奉武术守护神的鹿岛明神社暂住鹿岛。
当年的上泉信纲先生除了是有名的剑师,还是大胡城主嫡子,为了学习上乘剑术,专程来到鹿岛拜见。
爱洲移香斋对这位富二代的年轻剑师显然很感兴趣,于是爽快答应见面。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充满了戏剧性。
“猿飞之术修行极为苛刻,你耐得住吗”
“当然,在下愿意接受任何苦行。”
爱洲移香斋微笑着,带领信纲来到院子,拉了一把拴在树根的绳子,突然,一只猴子跳了出来。
“你先学猴子爬树吧。”
信纲听了很不高兴,千里迢迢慕名来到这里,竟然要学猴子爬树。
移香斋察觉他的不满,顺手取了一把木刀和一支竹棒,淡然道:“你用这把木刀,朝着我的头顶直砍过来。我们来试试,到底是你的木刀速度快,还是我的竹棒速度快。不用客气,尽力砍过来。”
信纲以为对方说大话,心里满是不屑,举起木刀,双手握住刀柄,刀尖对准移香斋双眼之间,摆出正眼架势。
移香斋右手握着竹棒,竹尖斜斜向下,摆出下段架势。
血气方刚的信纲,望着眼前这位瘦骨嶙嶙的老人,一副欺人太甚的模样,不禁怒形于色,一本正经地直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