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过。
我自己都无法判断,刚才的一幕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的尸气,导致脑部产生了幻觉
我把目光移到土坑里,硕大的龙虾腿还在,翻涌的泥土中,半掩着一张照片。
我跳进坑里,拿起那张照片,擦干净上面的泥水,是一张全家福。空白处写着“鸟山村鸟山杏子鸟山一郎幸福快乐”。
九
换了身衣服,驱车回静冈县的路上,我还在为刚才的奇遇苦苦思索。
那只巨大的龙虾为什么会长着一张人脸它背的枯骨是谁如果按照它所说那是它的妈妈,那么按照照片上的线索,应该是鸟山杏子,难道那只龙虾是鸟山一郎
可是我看到的变成活尸的一郎是谁
这些问题让我头疼欲裂,完全找不到答案
我想到了一个人,狠踩油门,驶向静冈县
面馆老头
他的那几句话,分明是知道些什么,如果找到他,应该可以问出真相。
按照记忆,我转到刚才买卫生巾的超市旁边的面馆前,却愣住了。
这里根本没有面馆,只有一座祭祀用的小庙
下了车,我环顾着四周,超市周围没有一家面馆,我更加确定,这座小庙就是刚才的面馆
我头皮麻了,难道撞见鬼了
走进那座小庙,摆满黄瓜和香烛的祭台后面,供奉的却不是雕像,而是一副奇怪的画像。
湖泊岸边,站着一只体格大小与小孩子相仿的怪物。身体为红绿色,头上顶着个盘子,里面盛满了河水。尖尖的嘴巴,背部是坚硬的甲壳,躯干上对称着长着几对肢爪,怪物的手没有五指,反倒像是虾螯,长着一对肉钳。
画的右边写着两个字:河童。
我越看,发现这河童长得越像刚才我所看到的巨大龙虾。
我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堵得慌,回到车里,听到车后座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回头一看,刚才从面馆带出来的便当盒在不停地动。打开便当盒,里面哪里有什么面条,满是烂泥、水草、蚯蚓,还有好几只小龙虾
日本有两大“谜之生物”,即野槌蛇和河童。顾名思义,河童生活在河流和沼泽中,喜欢吃黄瓜和人。一种说法是河童性格凶残,经常潜伏在湖底,看到落单渔民就会拖入水中,挖取肝脏吃掉。男一种说法更是离奇,河童本来是村中的普通小孩,父亲出轨被母亲发现,父亲恼羞成怒杀死了母亲并埋尸湖边。孩子因为长年吃不饱,就到湖边抠螺小龙虾吃,可他偏偏吃到了吃了母亲尸体的螺,因此受到了诅咒,变成半人半虾的怪物河童。他杀死了父亲之后,专门在湖边寻找负心人,将其拖入水中杀死。所以,如果恋爱中男女到了日本,千万不要在湖边吵架,否则
在现代日本,偶尔会有目击者称自己见到过真河童,却没有人能拿出照片或者影像证据,因此这种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不过日本渔民却坚信河童的存在,每年都会在河祭时,扔进黄瓜和人形面食祭祀河童,期待一年的好收成和祈祷下水捕鱼平安。
第十章面膜人偶
被称为“静冈十大传说”之一的静冈大剧院,其奇特的外观,像极了日本阴阳师常用的“纸鬼符”。2008年,静冈大剧院夜间突然发生火灾。消防队将大火扑灭后,发现舞台上的残骸里有三具已经烧焦无法辨认的男尸,其中两具经过dna识别,确定为歌舞伎演员,另一具尸体却身份不明。
静冈大剧院重新修建后,再次对外开放。可是,几乎所有参与演出的歌舞伎演员都拒绝第二次登台表演。究其原因,无人知晓。后来有一名歌舞伎透露,在表演时,眼前总会出现一个金发少年的鬼魂,好奇地看着大家表演。
有一个奇怪的说法,千万不要在午夜敷面膜,也不要戴着面膜入睡。再累再困,也一定记得把它摘下。
原因,无人知晓。
如果你的朋友或者恋人敷着面膜背对你睡着了,绝不能喊醒她摘下面膜。
否则,当她转过身时,你会看到
一
我拎着肯德基回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尸螺河童”这件事情整整耗去了一下午时间,我始终世得眼睁睁看着父子俩死去而无能为力是一件很愧疚的事情。所以在医院外换衣服时,我就打定主意,这件事情不会跟任何人说。
进了病房,月饼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黑羽包裹得像个木乃伊,莫名的喜感让我心里多少轻松些,又觉得很温暖。
“你丫找应召小姐开房去了”月饼打了个响指,似笑非笑,“买个午饭买到晚饭时间才回来,还换了身衣服。南瓜,要洁身自好啊可不能被资本主义的腐朽思想污染了你那坨本来就不干净的大脑啊”
我把袋子往月饼身上一砸:“嗯。胸大腰细屁股翘,3000日元没白花。”
“全日本最便宜的应召小姐也要5000日元一个钟头,南君一下午才花了3000日元,不知道是哪个社的应召这么有觉悟。”黑羽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这几天黑羽也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时不时也和我们聊几句,经常还冒出几句颇为雷人的冷幽默,一时间气氛很好。
如果不是有杰克这个始终看不到却又能随时感觉到的敌人,这段时间算是来日本后最轻松的几天。
我忍不住笑了,阴霾的心情也跟着活跃起来有朋友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寒冷。
“你干吗去了”月饼看出了我心情不佳。
我摆了摆手不知道该怎么说,找了个借口给月野送干粮,逃了出来。
“南瓜,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说。”月饼扭伤了脚踝,肿得和馒头一样,下不了地,在病房里喊着。
除了我,月野受伤倒是最轻的,几处皮外伤影响不大,就是元气损耗过巨,静养一段时间自然就恢复了。
推开病房门,床头柜上插着一束红玫瑰,给白色的病房增添了不少生气。
月野对着窗侧躺着,看来是睡着了。我有点尴尬,正想退出掩上门,她软软地问着:“你回来了”
从未听到月野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对我说话,我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有点酸酸的甜蜜,脸涨得通红,意识微徽有些晕眩。
可是当我的目光再次停留在那束红玫瑰上时,我忽然意识到,月野的这句话、这种温柔,并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那个送玫瑰的人
在床头柜上,还有一盒吃干净的便当。
月野斜撑着身体,长发如瀑布般散落,闪着夕阳的余晖,映出好看的光晕,优雅地转过身。
我酸楚地傻站在门口,着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