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身子的原因,曾夕越来越像个孩子,撒撒娇耍耍小皮气,让世咏有种被依赖的快乐。
在世咏面前,曾夕并不敢喊他们哥哥,这是当初的约定,私下里世咏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春雨你和我说说现在江湖上的故事吧,我都快闷死了。”
春雨是个直肠子不懂得拐弯抹角的人,“主子,现在江湖上被说得最多的就是你和余楼主了。”
霜降、惊蛰、清明都无奈望天,就不能动动脑子吗当着主子的面说他。
还好曾夕不但不生气,还一脸好奇听故事的样子。
春雨见曾夕想听就来了精神,捏着喉咙学着一个粗糙的男声:“那曾家也是一城首富,曾夕少爷不做却要和个男人在一起。”
话刚出口其余几人都暗中观察着曾夕的脸色,见他并没生气才松了一口气,给春雨使脸色让他不要在说,可春雨是个直肠子那里看得懂。
变了一种声音接着说:“可惜了,可惜了曾家万贯家财却后继无人。”
“哎曾家少爷一定是个重情的人,那余叶辰要是真心待他还好”这次却是一个女声。
众人也都被他这惟妙惟肖的口技吸引。粗糙的男声又起,“给人当男宠,被骗了也是活该。”
女声里带着气愤,“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曾少爷如果不是真心喜欢能跟着个男人嘛,比起那些三妻四妾花天酒地的人要强多了。”
粗糙的男声高了很多,显然被激怒了,“你懂什么,那就是个兔儿爷,和小倌有什么差别。”
另一个男声带着淡淡的无奈:“别吵了,快吃,一会还要去办事。曾夕和余叶辰是真爱也好,是男宠也罢,关我们什么。”
说完了春雨还一脸我很利害吧的表情看着曾夕,曾夕也却实夸了他,“春雨真利害。”
霜降却知道春雨一定还有没说完的,“那个说主子是男宠的男的最后怎么样了”
春雨摸摸鼻子偷偷的看着马车,外面办事时是不许私自行动的,但他并不后悔,如果世咏要罚也不后悔。“我把他卖到了小倌,那老鸨不但不给我银子,还要了我十俩才收了人。”众人看他那一脸纠结的样子,也忍不住好笑。
“接住”话音刚落一定十俩的银子从窗口飞出,春雨随手接住放在怀里,满眼笑意,“谢总管。”
这时前方传来了吵闹声,惊蛰打马前去看了一下就回来:“主子,前面滑坡,路被堵住了。”难怪没有遇到过来的马车,只有很少的行人,还是一身泥土。
几人将马车停在了离滑坡十来米远的地方,看到泥土山石还带着从山上滑下的树木,将路堵了个结实,两边的人能听到对面的声音,看到一些头顶在晃动。
赶时间的,没有骑马的人会从滑下的泥土上爬过,因为没有下雨泥土并不陷人,有马和马车的只能回头或就地等待。
众人为难了,“怎么办。”
赶车的杜宇一直当自己是隐形人,说真的他有一些害怕世咏,更何况曾夕因为他的原因在床上躺了几天。
世咏跃上马车顶见对面也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并不输于自家这辆。一个起落到了对面,迎来了一阵叫好声。
马车两边站着三个灰衣汉子,见世咏显露的轻功连忙拔出随身配剑。
世咏停在离马车一米远的地方,这是一个安全距离,不会太近对主人不尊重,也不会太远感觉不礼貌。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撩起了车帘,锦衣华服的男子扶着戴着纱帽的女子下了马。路人纷纷侧目,偷偷的看着这两人,男的棱角分明身材修长是个美男子,虽看不见女子长什么样,但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不难想出决对是个美人。
世咏本想和他们换一辆马车,但见对方有女眷也就放弃了,正要转身离去,男子却叫住了他,“前辈留步。”
“何事”
“前辈,可是也要赶路,不防我们将这路上的泥石移开,两边同时动手,人多总要快一点。”
世咏看了眼他身边的几个灰衣人,丢下句“可以”就回到曾夕这边,吩咐清明、双霜降去附近农家找工具。
很快两人带着工具回来,春雨、惊蛰、清明、霜降、杜宇很自觉的开始将滑下的泥石铲到路边。
世咏将那件紫色白毛滚边的披风为曾夕披上,就站在一边看着,这时对面也开始了动静。
两边的路人议论纷纷,也有些人自觉的加入了他们的行动,虽然没有工具但,但搬一块石头总会少一块。
曾夕回到马车里,取出茶叶,点上火炉,没多久淡淡的茶香就飘了出来。为正在劳苦的人,每人沏了一杯茶,亲自送到他们手里。
那些搬着石头的粗人见曾夕亲自为他们送茶来,都激动得说话都带结巴,将满是泥土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敢接白底青花的茶杯。茶杯虽小,喝到嘴里却唇齿留香,虽不懂茶也知道这是好茶,搬起石头来更有劲。
曾夕用水将茶杯洗净,又用茶水冲洗几次,才从新泡了一壶,让世咏托着小茶桌,带着他一跃上了车顶。
对方看着他们的眼里露出了兴趣,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搂着女子上了车顶。
曾夕盘腿坐下,优雅的沏了四杯茶。
世咏拿起两杯用力一推,茶杯平平的向对面飞去,男子随手接住,不漏一滴茶水出来。给了一杯给身边女子,一杯放到鼻下嗅着:“好茶。”
品一口更是回味无穷,“落雪香好茶,落雪香唯雪国独产,下第一场雪之日开采,每片茶叶上都带朵雪花。没想到今日还能品到千金难求的好茶。”说罢将两茶杯原样还给了世咏。
曾夕见对方认出了落雪香又豪爽大方,起了结交之心,“公子如果喜欢,可以过来一叙。”
男子也不推迟搂着女子“好”字刚落音,人已到了曾夕车顶。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跃下车顶,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世咏从马车里找了两块兽皮铺在地上,中间放着小茶桌,女子取下纱帽,唇红齿白柳叶眉,肌肤如雪大眼睛,当真是少有的美人。
女子给几个行了个万福礼,就随几人一起席地而坐。曾夕换了新的茶叶,从新煮水沏茶。这官道也让几人坐出了雅间的感觉。
女子轻轻在男子耳边说句什么,男子起身道了句:“稍等。”一个来回手里就多了个琵琶。
女子接过琵琶对众人盈盈一笑,也不多言抱着琵琶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