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原来如此
亏她当初还傻兮兮地告诉他卧室里蚊虫太多;亏她还以为自己睡觉不老实,总爱磕着碰着;亏她还以为自己不好,贪便宜买了易过敏的护肤品惠恬恬越想越气愤,恨不得一巴掌拍碎面前的镜子。
心里恶心着,又不免觉得身上不干净。
她放了热水,狠狠搓着身子,恨不得搓下一层皮。
洗漱过后,她没有立即下楼,连李阿姨叫她吃早餐也敷衍了过去。
她站在窗帘后,看着谢云卓出现在大门口。
晨光里,他俊逸高挑,细条纹衬衣,手臂上搭着深蓝色的西装,很斯文端庄的样子。
也许察觉到有人注视着他,谢云卓回过头,视线抬起,正好与她相撞。
惠恬恬立在二楼窗口,不躲不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忽然想起也是这样一个早上,在江城谢家,她早起上班路过花园的时候,谢云卓静静立在扶桑花叶下,白雪青竹一般的神韵,凝视着她的时候眸色温和,薄唇弯起的弧度仿佛天边的月。
如今的他,和当时的表情没有什么分别。可惠恬恬再也没有当初赏画一般的心境。
她刷地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直到听见汽车引擎声逐渐远去,惠恬恬才下了楼。
李阿姨已经出门买菜,厨房里留着惠恬恬的早餐。
她倒了一杯豆浆,抬头看见一旁清洗过的牛奶壶,愣了两秒,忽然恍悟。
谢云卓晚上进她的房间那么对她,正常情况下她总会被吵醒,可那么几次她都睡得死死的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只有昨晚头脑还保持清醒。想来想去,区别在于昨晚她只喝了两口牛奶便倒了。
惠恬恬一回忆起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只是难以置信,原来谢云卓表面光风霁月,私底下居然能对外甥女做出这么龌龊的事。
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他晚上回来继续肆无忌惮地对付她么
这么想着,她立即开始收拾东西。
把衣物书本塞进行李箱,她又翻了翻钱包。
令她吃惊的是,钱包里除了身份证和几张零钱之外,银行卡全部不见了。
想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自扣押身份证之后开始控制她的经济来源么
没关系,她可以去银行挂失补办。
挂失至少要一个星期,惠恬恬从银行出来的时候有些丧气。
她现在身上所有钱连住一天的宾馆都不够,宿舍又退了,再申请也麻烦,何况她也不敢住回去。
她也不可能去韩亚宁的宿舍跟她挤。或者她脸皮够厚的话可以去谢思琳那儿碰碰运气,不过想到她那张刻薄的脸,惠恬恬就一阵不舒服。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向韩亚宁借钱住宾馆,办理好银行卡后自己找房子住。
韩亚宁在卓远实习,中午在公司附近的kfc见到拖着行李箱的惠恬恬。
她本来还想抱怨kfc这么贵,干嘛约在这里,一看到满身萧索之气的惠恬恬,立马就闭嘴了。
得知惠恬恬向她借钱,韩亚宁还惊了惊,她当然想问惠恬恬为什么从谢云卓那儿搬出来,可话刚出口,就被惠恬恬打断了:“我暂时不想说,你别问了。”
惠恬恬难以启齿,谢云卓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韩亚宁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放弃,去银行取了钱便慎重地递给惠恬恬,一脸纠结道:“姐们,花钱容易挣钱难,算算再花啊。”
惠恬恬哭笑不得:“行了,过几天就还给你。”
惠恬恬在学校附近找了间价钱合适的旅店办理了入住手续,然后带着书上了下午的课。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手机铃响。
惠恬恬正在宾馆里看书,一看来电显示是谢云卓,早先的怒气又被勾了起来。
她懒得搭理,便让铃声那么一直响着。
可惜电话铃声停了之后,又响了起来,来来回回几遍,惠恬恬不耐烦了,终于接了起来,恶狠狠道:“谢云卓,你有完没完”
电话里一阵沉默。
“没事我挂了。”惠恬恬正要挂断,那边终于出了声。
“你在哪儿”水色般声音,温润闲雅好似春风里的柳笛声。
惠恬恬不明白,谢云卓对她做了那种事,为什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问她的去向。
她气哼哼地:“不关你的事。”
“你外祖母嘱托我照顾你。”平静的口吻,理所当然一般。
惠恬恬冷笑:“请问小表舅你是怎么遵照长辈的话照顾我的照顾到了床上吗你还要不要脸”
谢云卓没有接话,只是道:“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惠恬恬不再理会他,一下子挂了电话,关机。
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谢云卓又打来电话。
她本来不想接,但察觉周围同学奇怪的眼神,她只能走到一边,将电话接起:“别再打我电话,我不会回去的。”
谢云卓却道:“我在楼下。”
惠恬恬惊了惊,跑到阳台边探身看下去。
教学楼一侧的停车场停着几台车,其中一台黑色的雷克萨斯车型低调,却极其眼熟。
她看不清车里人,但知道谢云卓一定在里面。
“你不下来,我上去。”平淡的口吻,却让惠恬恬一阵心惊。
谢云卓在宁大做过演讲,虽然已过了一年,但至今留给学生的印象深刻。加上他外表如此醒目,惠恬恬不想惹麻烦,只好自己下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争锋相对什么的,就看谁比较狠在小恬恬看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第27章 爱难逃
惠恬恬绷着脸,一步一步走近那台黑色的雷克萨斯。
她压抑着满身的怒气和满腹的委屈,极力保持冷静,走到驾驶座的车门外,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