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男女嘉宾们已经哄然入场,然后开始疯抢,漂亮姑娘和相貌堂堂的男士成为热门货,不大一会工夫俊男靓女们就自动结成了小组。
这场面也挺有意思的,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一个人的外貌就成为选择的第一要素,其实每个人都是外貌协会的会员,只是喜好不同而已,你觉得自己不爱漂亮的外貌更喜欢沉稳的气质,然而气质大多时候也是一种外貌,或者你认为自己才是那种忠厚老实的好男人,自然不免先入为主地瞅见比你帅的同性都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总之不消十分钟,这300来人虽然没能恰到好处地组成150对,不过大多都有了谈伴,而且外形条件都比较接近。
站在外围看热闹的白锦儿因为外形条件比较优越,受到了很多老太太们热切的询问,而像虎力大仙羊力大仙这种一看就是中年屌丝的货根本无人问津,连银角大王的访问率都不如。
我看着热闹的场面甩手道:“这倒是利索了,可也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啊。”
月老道:“别急,找对象是门学问,要都长得好看就能在一起那普通人早就绝种了。”
我忍不住好奇道:“二叔,那你看看就现在这种组合最后能成几对”
月老眯缝着眼睛瞧了一圈道:“嗯,还真一对能成的。”
我和娃娃异口同声道:“哪对”
月老手一指道:“你们往那看。”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就见在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一男一女正相谈甚欢,那男的大概都快40岁了,满脸大疙瘩,那女的也不小了,长了一张攀岩的脸眼睛鼻子嘴之间全是各种角度的难点,看着跟刘小六她亲姐似的。
我咋舌道:“这俩是得成,再挑就真没人要了。”
月老道:“你错了,这两人可谓是天作地和的一对,以后肯定能福泽绵厚。”
娃娃道:“你不是婚恋专家吗怎么满嘴都是算卦的词儿”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现场的组合终于有了变动,看来帅哥们未必有钱,美女们也未必肯守着潘安安贫乐道,于是一些略微上了年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们开始占据主动,帅哥们也只能垂头丧气地退而求其次地找那种看去比较清汤寡水但是还算清秀的姑娘。
裴炜感慨道:“这就是一部人类进化史啊,开始的时候母猴子们只信赖外表高大健壮的,后来随着私有化的推进谁占有更多生产资料谁就是社会的宠儿。”
娃娃道:“你不是练长跑的吗怎么还反串上人类学家了”
裴炜嘿嘿一笑道:“其实衡量自己的社会地位不用太复杂,把你扔在今天的场合看你能找个什么样的,一目了然。”
我用胳膊搡搡杨戬道:“听见没,按他这套理论,小六能找上林海和你能找上卢拉就都算抄上了”人林海一个刑警队的队长,放任何队列里都是香饽饽,卢拉七分女,工作好,反观这兄妹俩一个丑一个穷,绝对得算弱势群体。
小伙子和姑娘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已经亲密起来。
我这会才对月老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二叔,您是怎么看出来这俩都爱侃球的”
月老摆摆手道:“我不知道他们都看侃球,但是我能看出来这两人一定有共同的爱好,这也是缘分到了所以才能彼此发现。”
有了小伙子的先例,人们终于开始注意到月老的存在,一个将近40郎当岁的中年男人凑过来,有些消沉道:“大师,请您给我指条明路吧。”
我下意识道:“你是求前程还是批流年”我总感觉我们这群人像江湖骗子,月老成功率虽然高,但我觉得他大多是靠连蒙带猜,毕竟从事了一个职业上前年,一些眼光还是有的。
中年人愕然道:“我求姻缘。”
月老忽道:“你离过一次婚吧”
中年愣了一下道:“是的,我的资料都写了。”
月老一指远处道:“你去15号桌,你和那姑娘缘分可浅可深,不过你要记住,今天把握不住的话你可能还得打个三五年的光棍。”
中年人也是半信半疑地过去了。
15号桌的姑娘年纪明显要小得多,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还算漂亮,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几个男嘉宾上前和她聊过,都是很快就撞了钉子。
中年人忐忑地坐在姑娘对面,直言不讳道:“你好,我今年41了,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我没别的要求,就是想找一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希望你能原谅我的直接。”
那姑娘打量了他一会,忽然道:“你能跟我结婚吗”
我们几乎一头栽倒,我无语道:“这才哪到哪啊就结婚”
月老感慨道:“这俩要能成了真算是功德一件,比成一百对还要让人欣慰。”
我赶紧问月老:“二叔你是怎么记住所有人的资料的”中年人说他离过婚,今天可是有好几百人呢。
月老道:“我记什么资料看他脚上的红线就知道了。”
我茫然道:“看不着啊。”那男的脚上倒是穿了一双价值不菲的皮鞋。
月老忽然掏出一副咖色墨镜递给我道:“戴上这个。”
我依言戴上眼镜,再看那中年人,果然隐约就见他脚踝上有一条红线,再看别的人则是有的有有的没有。
我兴奋道:“看见了看见了,咦,二叔怎么有的人没有呀”
月老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不到,那些没有红线的有的是暂时还没有谈对象的打算,有的可能是有特殊原因。”月老按住我的肩膀对我说,“你仔细看刚才那男的脚上是不是有两根红线”
我一看,确实是,其中一根好像断过的样子,另一根则显得非常粗壮。
月老道:“那断过的一根就表明他离过一次婚,现在这个人一心只想过踏实平静的日子,所以另一根粗壮就说明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以后绝不再轻易和爱人分开。”
“哦哦,原来是这样。”
月老又指着中年人对面的那年轻姑娘道:“你再看那姑娘,她脚上的红线虽然没有断过但是显得非常柔弱,这说明她被以前的恋人伤害过,这姑娘应该已经快对爱情绝望了,有点自暴自弃,今天要是成不了说不定以后就再也不会谈恋爱了。”
我恍然道:“这俩人都被伤过,不过一个孤注一掷一个心如死灰,都极度需要抚慰,那姑娘肯来这里多半是因为家里的压力,所以你说把他俩撮合成了就是功德一件。”
月老道:“没错,缘分这种事最是微妙,选对了幸福一生,选错了不免黯然神伤,我们要做的事就是避免后者发生,当然,对已经发生了的就尽量挽回,这两个人要是成了也算因祸得福,那姑娘已经受不了任何折腾,不过那男的自然会好好呵护她。”
这会那俩人已经聊到领证的细节了,这对认识还不到5分钟的准夫妻一个想过安定日子,抱着差不多就行的心态,一个则是曾经沧海、用自我放逐的形式想了此残生,虽然一拍即合,可怎么也有点悲怆的意思。
我问月老:“这俩结婚了能幸福吗”
月老缓缓道:“先结婚后恋爱吧,甜蜜的日子在以后呢。”
我点点头,老头还听潮,这种刺激我都不敢找啊
月老这时把手上的一把红线递给我道:“你去把他们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