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方向,沿大路展开追踪,他同时给总队长打电话汇报情况,请求总队向市局申请动用全局乃至整个省公安厅的布控资源及侦查手段,合力追捕078号厢式货车。
很快,省厅下令全省各高速路出入口立即设卡检查往来车辆;市局专门组织人力联络沿途各地公安机关查阅道路监控录像。当邵宽城的大切刚刚驶入唐古县境时,李进率领的追击车队也正浩荡起程;当邵宽城走进唐古县公安局时,省厅派出的警用搜索直升飞机也已发动引擎,呼啸升空。同一时辰,万教授和赵红雨恰好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他们乘坐的旅行车在唐古山深处一座林间木屋的门前刚刚泊停。
据说,唐古山的风景是独特的,山顶四季积雪,山下郁郁葱葱,虽然此地早已申报为国家森林地貌公园,但尚未开发,人迹罕至,所以未遭破坏,保存完好。
这是赵红雨有生以来,与自然山川,与清新空气,与蓝天和太阳最为近切的一次亲密接触。对于一个从小在都市的喧嚣和污染中长大的女孩来说,非常新鲜,非常兴奋,非常难得。
木屋分上下两层,除客厅、厨房、卫生间外,每层还各有两间卧室,红雨想住楼上,楼上的房子面积大,而且视野良好,可以眺望远处的雪山峰峦,欣赏山上的浮云走雾,景观难得。万教授也就随她,父女俩同住楼上,保姆小刘和司机老王就住在楼下。
万教授父女是在下午四点多钟到达这间木屋的,父亲陪着女儿参观之后,又开始忙他的生意去了。赵红雨正好趁此机会,在上卫生间方便的时候,分别给李进和邵宽城发了手机短信,通报了木屋的位置和目测的周边环境木屋层林环绕,只有一条土路通往山下,四周看不到任何人居和公共设施,离最近的小镇亦有半小时山路,距县城更有一小时车程。
其实这座木屋的地形及环境,邵宽城在收到赵红雨短信不久,就亲身体验到了。唐古县局的同志带着邵宽城进山勘察了现场。
此时李进的追击车队已经进入了西部荒凉的崇山峻岭。省厅的直升飞机在晚上七点一刻左右发现了目标,因为李进被命令对这辆载有国宝的078号厢式货车只可完好无损地“生擒”,所以直升机也只能在高处跟随,望尘莫及。
李进的车队根据直升机指引的方向全速追击。同时没忘记给邵宽城打了一个电话,告诫他不要暴露自己。其实李进心里最想知道的,却是此时此刻的万教授,正在做什么,正在和谁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十九
此时此刻,万教授也真的并没有再与外界的任何人主动联系。在唐古山的那间木屋里,壁炉中的木柴已经燃烧得异常温暖,木桌上的晚餐已经杯盘狼藉,万教授和女儿都喝了点酒,酒酣耳热之后,才有电话打进万教授的手机。从万教授的神态看,那通电话显然传达了某些让人高兴的消息。
借着这份心情,父亲还给赵红雨看了自己的手机相册,相册里分门别类地编辑了自己多年以来的全部收藏。万教授充满感情地、不唯巨细地向女儿一一讲述了每件藏品的来龙去脉,价值几许。
赵红雨摘下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白色玉环,问父亲:“那这个呢,这个能值多少钱呢”这只白色玉环在赵红雨手上已戴了数日,但它到底价值多少,赵红雨完全没有概念。
“这也是不能随意买卖的东西。”父亲说,“第一,这是宋代之前的玉器,第二”父亲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来,“这可能也是一件出土的器物。”
赵红雨此时之所以提到这只玉环,是试图把一直想向父亲问清的另一个问题,借机提出。
“那这个玉环是谁给您的呢,是杨锏吗”
父亲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女儿会提到杨锏。他摇了一下头:“不,不是他给的。”
女儿依然追疑:“听说杨锏过去也做倒卖出土文物的生意。”
父亲看上去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反问:“你怎么知道他做文物生意”
女儿不答。
万教授恍然道:“哦,是他自己跟你说的吧”红雨提出的话题在这里不知不觉被更换了,父亲问,“杨锏是不是是不是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
女儿不想再聊这事,又把话题拉了回去:“这个玉环真的跟杨锏没有关系”见父亲对她执着于这个疑问有些警惕,她故意补充了一句,“要真是杨锏给你的东西,我就不戴了,我很怕您和杨锏这种胆大妄为的人来来往往的,不知哪一步踩了红线让他牵连进去,实在不值”
父亲笑了,笑得挺自然的:“杨锏不会我和他很少来往。”
女儿继续翻看着父亲的手机相册,父女二人的神经都松弛下来。女儿虽然仍然提出一些疑问,但提问的口气,已经变得随意而轻松。
在万教授父女在餐桌上和炉火边把酒促膝的前后,邵宽城给赵红雨发了三个信息,试图与赵红雨沟通联系。
直到一小时后,他才收到了第一条回信。这时赵红雨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上床歇息,这才得以拿出手机,开始从容回信。
“我刚吃完饭,是这儿的房东准备的东西,挺好吃的。你下班了吗”
邵宽城马上回复:“买嘎的怎么才回你身体还好吗没有犯病吗犯病一定马上给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