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阿呆将人带下去。
“公子。”阿呆并非阿木那般的呆子莽夫,刚刚公子递来的眼神,明摆着是有事吩咐。
揉揉自己的眉宇,听到阿呆的声音,傅子卿缓缓睁开双眸。皱眉,将案桌上的参汤向前推了推,“查查,是谁动了心思。”
闻言,阿呆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神色是少有的严肃。小心端起了碗中参汤,也不多言,就退出了书房。
等处理完景帝为难的政务,傅子卿叹口气让人推了自己去被破坏的牡丹园。忍着腿上的痛楚,慢慢扶着轮椅扶手站起,慢慢收拾着院子中的物件,没一会儿就落了一头的冷汗。
“公子。”阿木依旧冷着脸。
听到声音,让人扶着自己回到轮椅之上。
“可查出来了”
谈及正事,傅子卿面色再无刚刚思及阿娇时的浅淡笑意。一身冷清肃杀之气毫不掩饰。
阿木点点头,行至公子身后推动轮椅,二人向石洛坊的书房行去。此次去查探,淮南王府的阴私和隐瞒,还有梁王重病缘由,都一点点被阿木等人挖出来。如今只等着自家公子决策后出手。
且说长门园的阿娇,终是被刘嫖叫到了跟前。思量一番,刘嫖挥退了屋中伺候的奴仆,将阿娇拉到跟前跪坐。之前傅子卿前来,明面上虽未多说什么,但刘嫖也瞧出了他与娇娇之间有所不同。又联想到蜀娘回禀的阿娇神态话语,定然也是对这俊美的傅家公子动了心思。不说刘嫖自己如何考虑女儿的婚事,单说母后窦太后都不会轻易同意。
“阿娇,过几日你大兄出门游学,你可要一同去玩耍几处”刘嫖抬眸看了一眼有些异样的女儿,嘴角微勾,目光中满是母亲的慈爱,“你往日不常吵闹着要出京玩耍”
阿娇心中诧异,不知母亲如何有了这般想法。在未遇到傅子卿之时,自己确实想要离了长安,无论是回馆陶还是去别处,都不要在京城呆着。尤其是在梦魇之后,更是吵闹了多日,就怕梦中场景复现。
有些局促的绞了绞手上手边的帕子,阿娇沉默,更是不敢抬头看母亲半分。这样自是也错过了刘嫖打量的目光。
抬头看向窗外,入眼便是瑞兽高梁,玉砌阑珊,就连那远处似有落叶的树木都是汉宫而出。这般富贵养护下的娇娇,如何能受得了与傅子卿日后的生活纵然金钱无缺,但低嫁之人总会淡出贵女的圈子,最后落得同市井妇人无二的结局。
抚着阿娇的长发,刘嫖眼底冷清,狠心道:“我不知你与傅家公子有何情谊,但如今陛下有意为他指婚。对方也算得上是良家女子,出声贫寒却是出自孝门之下。你便断了心思吧。”
阿娇听到这话,忙从母亲怀里爬起,仰头看了许久,终是摇摇头咬牙道:“母亲,傅子卿不会同意的。”
她虽然厌恶有女人能近傅子卿身边,却始终不曾相信傅子卿会有二心。说罢阿娇就欲要起身向门外跑。
“阿娇,傅子卿纵使无意,又如何能抗天子旨意”刘嫖一把拽住阿娇,语气沉肃却不慌不忙道,“且陛下的意思他也是知晓的,竟未同你言说。阿娇以为是何故”
“历来有高嫁之说,却绝无高娶之言,你认为傅家有几分能耐娶了太后最宠爱的翁主”见女儿面色苍白,身体因怒气而颤抖,刘嫖终是狠了心冷了面容,盯着她冷笑言语。
阿娇退后一步,母亲虽善筹谋,却从未说过半分虚言,于自己也是疼爱非常。再者若是傅子卿真如母亲所言,那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从未想过同自己白首。
若是旁人说此话,自己定会大声反驳斥责,但如今是母亲所言,只让阿娇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阿娇抬头睁大双眸不让眼珠儿掉下来,强自辩驳:“母亲你可以喜欢董偃,为何阿娇不能爱上傅子卿”
听到董偃二字自女儿口中喊出,刘嫖知觉的面上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猛地拍了一把身前的案几起身,面上恼怒之色极为明显,冷颜道:“就凭我是大汉大长公主,而你只是个翁主。就凭我是汉室女子的典范,而你却是个被人骗了还不知事的人。”
如清水洗过的眸子澄澈直映人心,有那么一瞬间,刘嫖恍惚看到了年少的自己。见阿娇瞪着眼欲要冲出房门,刘嫖忙换了门外守着的奴仆将人拦下。
“公主,这”蜀娘不知二人主子间发生了何事,怎得刚刚还好好的,如今却闹成这样。
“把翁主送回怡园,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她出来。”揉了揉眉头,刘嫖挥手让人将阿娇架了出去。
蜀娘上前,见屋内已是一片狼藉,而公主的手因着刚刚推搡案几之时过于用力,也显出一道暗红。心中疼惜,赶忙让人进来收拾,蜀娘又去取了药膏给公主擦拭。
“等一会你吩咐暗中保护阿娇的人,这几日好好看护着她。”思忖片刻,又道,“若她想了法子出府,也不必拦着,只是暗中跟上即可。”
眼神暗沉一瞬,阿娇太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了,此时被这般禁足,她心中必有不甘。以其才智,出府也非难事,如今自己少不得要算计一番。至于他二人有无缘分,能否眷属,待看缘分吧。若此事之后,二人依旧认定彼此,自己这做母亲的又何苦逼着女儿走一遭自己的老路
、第43章 阿娇一怒欲断情
阿娇被禁足两日,不进滴水。门外无论青枝与青稞等人如何请求,都不能让她开口许了几人入房门伺候。刘嫖因着阿娇之事,心中也是极为烦躁,就连与帝京贵妇之间的交际也提不起兴致。
终于一日,在刘嫖入宫后,阿娇让青枝与青稞去厨上和洗衣房给自己寻吃食与衣衫,以此支开二人。又换了之前从青枝处偷来的衣衫,等一番收拾,已不复往日明媚,这才打开房门向后院而去。
后院奴仆都是些粗使的下人,大多为见过翁主真颜,更别提近处打量翁主了。所以阿娇一路行来,也未受到阻碍。
只是花坛处打扫的一个老妇对身边的好友低声道:“刚刚过去的那个人似乎是翁主。”
另一个妇人抬头扫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个穿一等丫鬟布衫的背影匆匆而过。嗤笑一声,妇人低声回道:“别乱说,小心挨罚。翁主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会穿了那种下人的衣服,来咱们这种地方。”说着将手里舀水的竹筒丢到了水桶中,弯腰将水桶向另一侧的花坛拽了拽,接着干活,一边动还一边嘟囔,“还不赶紧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