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磨满了泡,手又酸又痛的举不起来,我才体会到知易行难这句话的意思,原来劈柴还相是个技术活。
一阵轻笑声传来,我转过头去,只看见一个又瘦又小的丫头站在一旁直笑,满脸的雀斑让她显得有些的傻气。
可是我却觉得她亲切又可爱,来到了这里,除了吩咐她干活之外,压根儿就没人理她,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暗自嘱咐过,不许善待她,还是因为这赵宫里的消息流通太过历害,她觉得自己快成了过街的老鼠,就差没人人喊打了。
她看到我看到她,一张黑黑的小脸,瞬间涨红起来,躲在了柱子后面。
我下手中的斧子,向着她招招手:“小妹妹,来”
那小丫头见我与她打招呼,红更红了,扭捏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来。
“劈柴不是这样的”她怯生生的笑着:“你看,你连斧子拿的都不正确。”
“呃”
我被她说得汗颜无比,额头的汗水也恰时的往下滴,我连忙用手去擦,却又惹得小丫头一片笑声。
“你看你的脸都黑啦”她笑得前仰后仆,直不起来。
我觉得好糗,连忙放下斧头,认真的用手去抹,却弄得脸却更脏了,无奈中我放下了,想了想,却同小女孩一块的笑起来,管它那么多呢,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脏
我不过是一笑,那小丫头看着我,却凝出了神,目光在我的脸上呆呆的看着。
“怎么了,很奇怪吗”我吐了吐舌头。
小女孩羞红了脸,一双单纯的眼中尽是纯粹:“你真漂亮”她说着,踮起了脚尖说道:“来,我帮你擦”她伸长了手,竟用衣袖为我擦拭脸上的脏污。
我心中一暖,笑更深了:“谢谢你,小妹妹”我毫不躲避的弯下腰来。
那小丫头却嘴一扁:“我才不是什么小妹妹我都十岁了”虽然嘴上说着,可是手上却没有停下丝毫的动做。
我吃了一惊,虽已十岁,可是个字却足足的矮了她半个头,像是只有六七岁的个头,我的心不由升起了怜惜,我柔声的说道:“十岁,当然很小呀,我可比你大,叫你妹妹是对的。”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手中却依旧没有停下:“我才不小呢,我都会劈柴了,这劈柴的活儿,原来都是我干的。”
我哑声无语,转目看着在她脸上擦拭的小手,那双手粗糙无比,一个个的茧子布满了手心间,这么小,却干这么粗重的活儿,我心中顿时觉得阵阵不忍。
看着我不说话,这小丫头竟以为我不相信她,连忙拿起脚边的斧子:“不信,我可以劈给你看。”
我连忙抢过:“我信的,我信的”
小女孩这才笑逐颜开:“那这样吧,我教你如何劈柴,要不,这活,你天黑了也干不完,到时大人可是要责罚你的。”
我偏过头去,看着那一大摞,堆到了屋顶的柴,而一旁边所劈好的,只有凌落的几根。
我吐了吐舌头,正经得说道:“是,小师傅”
说罢,两人都洒出了笑容。
那是,我来到这杂役房,感受到的第一丝温暖,我却不知道,这也是最后的一抹,这样一个单纯而年轻的生命,只因为她对我的一丝怜悯、同情和不忍,而嘎然而止。
、第三十七章:痛苦
夜色如墨,我才刚把所有的事情作完,交代清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杂役房的休息地。
院中,无比的黑暗,只有飘渺的月光照在地上,可是刚踏入院门,我就呆住了,在院子的正中横卧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月光落在她那没有丝毫生气的脸孔上,散发着苍白的莹光。
手中所有的东西都跌落在地上,我只能呆呆得看着她,无法挪动丝毫。
是她,怎么会是她,我无法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白日还笑餍如花的面孔,此时竟悄无声息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为什么
突然袭击然,院中冲出来了一个人,还看不清影子,就觉得脸上一热,来人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害人精”
力道之大,竟让我一时失聪,却依旧只能茫然的站着,呆看着她,害人精,害人精
是她害的吗,这无辜的小女孩,只是对她笑笑,只是对她说两句话,只是帮了她的忙,就因为这样,所以杀了她吗
我终于知道了,就是赵嘉乘罚她的方法,让她隔绝于人外,感受到的只有绝然的冰冷
可是这个小女孩又有什么错,她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天真而单纯。
对,这就是宫廷,就算再善良的人,都狠绝的一面,何况是一个以王子之名辅育长大的人,又怎会心慈手软,我在他的自尊上,重创一击,他又皆会有丝毫的留情。
可是她宁愿他直面对她,而不是无关的旁人,心口的间臆满了满满痛,却无法排除,他太狠了,狠得让她没有喘息的空间,从来的,她没有这样的恨过一个人,可此时,却只想两败俱伤。
“啪”的一声,一个东西砸在了她的身上。
一股腥臭的气味泛上鼻翼,低头一看却是个破碎的臭鸡蛋,腥臭的液体正一滴滴的从她的发间流下。
我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杂役房中那些粗状的妇人们,一个个恶颜以对,手中拿着的全是些淤秽之物
一个,两个,三个,他们都愤怒的抡起了手中的东西向着我扔来。
我只能茫然看着她们,抬起手毫意义的抵挡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愤怒,这是她们唯一的发泻,而我甘愿受之。
“住手”身后,黑间处传来一阵轻喝,那清亮的声音,在这杂乱污秽的地方显得特别的高贵,他的出现喝止住了所有人的行为,月光瞬间出现,照亮了来人的路,仿佛一尊神祗在拯救世界。
我眼前的一切,已被粘糊的稠状物给迷住了眼睛,却还是看到赵嘉以悲天悯人的神态走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