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政策一变,其他大队一些养了太多的社员,肯定会将那些属于资本主义尾巴的猪卖掉,猪一多,不就便宜了嘛。
“喂,桂香,我们在跟你说话呢,哦,我们的话,没有杨同志的重要。”这芹菜婶又来。
“去”桂香嫂朝着芹菜婶一瞪眼,她最怕人家说这个,一说她的脸就会红。
水鸡叔也在笑,朝着走到他身边的杨楚生说。“走吧,领导在视察我们的水稻,郭副书记还要我叫你。”
郭副书记还专门叫,是不是觉得,他说的政策会变的事,是在胡乱猜测的杨楚生边走边想。
“杨楚生,你这养猪场的主意好啊,我估计这一进去,差不多就是一千头猪,这是解决缺少肥料的好办法呀。”水鸡叔边说边掏出香烟,这个小知青,当然值得他掏出香烟。
杨楚生接过香烟,笑着说“肥料虽然重要,但也没有社员的损失重要,你想想,政策一变,我们大队最少得割掉三分之一生猪,这损失有多大”
水鸡叔却在笑,这小知青又在说政策的事了。现在他也不想说这事,怕他没面子。
两人才走出养猪场,杨楚生就能看见,来的是那位地区革委会的张主任。
“杨楚生,你好”这柔软的女声,差点让杨楚生给忘了,就是那位在报纸上,将并不新鲜的多劳多得分配方式,冠为“杨楚生模式”的金记者。
“金记者,你好”杨楚生向她伸出手,一握,感觉这记者才应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个年代,女人的手不应该这样柔软。
“杨楚生,来来”郭副书记挺着急似的,连叫带招手。应该说吧,地区革委主任来了,水笋叔一紧张,说十句话,有八句人家听不懂。这南滨省的人就是耐烦,就是县城的什么厂长书记的,说起普通话,有六成准已经不错了。
这张主任看见这小知青,那表情特别丰富,怎么说呢这家伙要不给革命知青脸上抹黑,搞了个逃港分子的名头,这国庆节,可能前往京城的知青中,有他一个。
“张主任好”杨楚生同样也伸出右手。
“嗯嗯,你好”张主任的表情,没有前次来的那样客气。
杨楚生看这金记者,也并没有对他来个专访的意思。
“很好,你们的水稻,比早造还好。”张主任看着结穗了的稻田就说。
陈书记看着整片稻田,还是有些参差,回头问水鸡叔“这些田不是一个生产队的”
水鸡叔在点头,也说“好的这些,是第三生产队的。”
红光大队的第三生产队,这些人都知道是杨楚生所在的生产队。张主任又朝向这个知青“你们不会又搞什么新的分配模式吧”
这话说了,现场笑声还不少。
杨楚生也说“主要是肥料,我们的农业生产,缺少的是肥料。因为我们搞了两个公共厕所的指标,肥料比其他生产队的足,但还是不大够。”
张主任看着这个小知青,还别说吧,晚造整个滨海地区的农业生产,就是因为都按照多劳多得的分配方式,水稻产量一下子提高起来。全地区秋收的丰收局面,已经成为定局,如果这小家伙没有逃港一事,可能还会受到表彰。
“你们大队,已经走在地区农村的前头,希望你们继续发扬。农业搞好了,也不要忘了发展副业,副业能增加农民的收入嘛。”张主任算是很高兴了。
说到副业,陈书记和郭副书记,还有公社许书记这几个,都不由自主将眼睛转向杨楚生。特别是许书记,这小家伙还拿了他一条丰收和五斤煤油的白纸条,结果就是政策没变。
“现在我们大队,社员没有养猪了,都是由大队统一饲养。”这话可是水鸡叔的,也是照着杨楚生说的办法。虽然这个水鸡叔,也越来越不相信政策会变,但这样说,也不会让社员有什么损失。
这事,可让在场的陈书记他们几个睁大眼睛了。张主任又说“大队建养猪场不错,但社员也要搞副业的嘛,你们可不能变先进为落后了。”
很显然了,这位地区革委会主任,话里有批评的成份了。
这时候,站在后面的吴拥军笑了一下,还对许书记说“都是杨楚生的主意。”
本来吧,这样的场面,吴拥军这种角色,那轮到他说话,他也知道,但他能说得大声一点。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眼睛都往杨楚生瞧。以陈书记为首的几个,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时候地委还在继续号召农村发展副业,杨楚生却又搞起这个。
水鸡叔也看了吴拥军一眼,感觉这个家伙是故意说的,不就跟杨楚生不和嘛,用得着将全大队的社员都搭进去
杨楚生却在笑,你吴拥军想怎样都行,别到时被社员在背后骂上十八代祖宗就行。
“这就不对了,青年人容易骄傲,走,到你们的养猪场看一下。”张主任说完了,转身就往养猪场走。
吴拥军乐了,张主任的话,杨楚生应该听得懂吧。暗自在爽,被一个地区领导这样批评,这小子这回栽了吧。
杨楚生看着吴拥军微笑的表情,也在笑。
养猪场里,还有不少的社员在。天气已经进入初冬,这些冬天衣服不够穿的农民们,就坐在阳光下面。男人们听着几个女人在说着一些暧昧的话,爽得还不肯离开。
“社员们好”张主任亲切地打招呼。
“领导好”秋月嫂站起来,话题从贵喜跟他老婆因为想,骗他们小儿子到小卖部打酱油,赶紧往领导的身上转。
张主任的脸,没有初看见杨楚生时那样好了。转了十几个猪舍,朝着社员们问“你们家里都没养猪了”
“没了,这个养猪场,就是用我们的生猪入股的。”芹菜婶也说话。
“以社员入股的方式是不错,但这样,你们的副业,就比别的大队落后了,你们家里还可以继续养的嘛。”张主任又说。
社员们都不说话了,只有看杨楚生,因为再下去,他们说不出来了。
“是我跟他们说,不要再养的,因为我觉得这样太冒险,政策要一变,社员的损失太大。”杨楚生也说了,他做的事他就敢认,要不然,水鸡叔可能得挨很严重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