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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颅已经脱离身体,飞上天空。

电光火石间,眼睁睁看着苏仆延被李利一刀枭首,蹋顿恍然意识到自己放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西凉李利岂是易于之辈

多年以来,蛮夷首领们都知道李利是西凉军统帅,一个年少成名、风流不羁的年轻诸侯,听到过许多关于李利的风流韵事,以及诸多与大汉礼制背道而驰的荒唐事。久而久之,部落首领们便以为李利不过是个运气极好的风流浪子,因为汉人无能,才让此等竖子称雄。

直到亲眼看到李利飞马斩杀乌延和苏仆延之后,蹋顿骤然想起早年听闻的关于李利的发家史。据说李利本身也是一位能征善战的西凉将领,十几岁从军,十六岁那年打败大汉名将朱儁,从此一战成名,既而获得外放武威郡守的高位。自此以后,李利一发不可收拾,势力一天天扩张,实力一天天壮大,异军崛起,并迅速成为能与韩遂、马腾相抗衡的诸侯势力。再往后,便是李利火速蹿升的黄金时期,兼并西凉军,占据长安,平定西凉,挟天子以令诸侯,迎来前所未有的大发展,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鱼跃龙门的华丽蜕变,摇身一变,成为大汉各镇诸侯中实力最为强劲的诸侯霸主。

在这一历程中,有多少名噪一时的英雄豪杰死在李利刀下,有多少独领的沙场悍将倒在李利面前。虽然这一切蹋顿都没有亲眼所见,但他完全可以想象,西凉李利的崛起之路其实就是一条荆棘遍布的杀戮之路,是无数骸骨堆积起来的功勋。由此不难看出,传言说李利本身就是一位武艺绝顶的巅峰强者绝非讹传,更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可是蹋顿却偏偏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事实,还一心想着擒贼擒王,一举劫杀李利。此时此刻,蛮军已然溃败,面对如此险恶的战场局势,想要诛杀李利谈何容易

思绪纷飞之中,蹋顿懊悔不已。本来打算不惜一切代价劫杀李利,为此他和各部首领放弃了最佳的逃生机会,孤注一掷。但是现在看来,这是多么愚蠢的决策

劫杀李利失败,各部首领相继被汉军斩杀,就连乌桓四大部落中的乌延和苏仆延都先后死于李利刀下。这哪里是孤注一掷的拼死一搏,分明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嘛

“啊”正当蹋顿懊恼失神之际,被张辽捕捉到战机,趁着蹋顿心不在焉之时虚晃一刀,旋即出其不意地使出全力,瞬间荡开蹋顿的战刀,继而刀锋陡转,顺势一抹,在蹋顿右侧胸膛留下一道尺余长的豁口,一直延伸到右臂。骤然吃痛的蹋顿失声惨叫,当即回神,身体本能地后仰躲避,险之又险地收回右臂,否则他将步入苏仆延后尘,一条右臂便不保了。

“张辽休得猖狂,难楼在此看刀”

一刀得手的一瞬间,张辽正欲趁势斩杀蹋顿,却不料身后骤然传来一声暴喝,耳畔边充斥着迅猛至极的破空声。被逼无奈之下,张辽只得放弃斩杀蹋顿的最佳时机,反手一刀劈向身后的难楼。

“锵锵锵”战刀凌空对砍碰撞,张辽霍然发现这个难楼竟有不逊于蹋顿的强悍战力,交手之后便无法快速摆脱,迫使张辽不得不打起精神,与难楼剧烈拼杀。

“文远且退,待我斩杀此贼”就在张辽颇感无奈、错失了斩杀蹋顿的良机之时,一柄寒光凛凛的战刀骤然加入他和难楼的战斗当中,并一刀荡开难楼的挥砍。张辽闻声大喜,因为这个声音和眼前的战刀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熟悉了,替他解围的正是主公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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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3章踏破白狼山缺续

“锵”的一刀荡开难楼的挥砍,身着红袍金铠的李利出现在张辽面前,替他挡住了难楼的攻击与纠缠。

“多谢主公成全”时间急迫,脱身出来的张辽亦不赘言,扬声道谢时便已策马追向试图逃走的蹋顿。

此时蹋顿已身遭重创,右侧胸口的伤口犹如干裂的地缝一般,血流如注,触目惊心。若不是他及时后仰避让,刚刚张辽的那一刀即使不能将他劈成两段,也能将他斩于刀下。险之又险地躲过一劫后,蹋顿再无半点恋战之心,想也不想,当即勒马转身,急不可耐地策马狂奔,试图逃离战场。

策马疾驰中,战马每一次跨越都会牵动蹋顿的伤口,带给他撕心裂肺的剧痛,硬生生痛得他龇牙咧嘴,满脸铁青,嘴唇都被咬破了,嘴角挂着殷红的血滴。但他此刻却顾不上这些,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最迫切的希望便是尽快摆脱身后张辽的追杀。为了能够活命,休说一道尺余长的伤口,就算断掉一臂,他也不会放弃这最后的逃生希望。

伏在马背上疾驰,蹋顿右手上的战刀不知何时失落了,此时身上的唯一兵器便是挂在腰间的佩剑。一边打马疾奔,他一边回头目测着自己与张辽之间的距离,直到双方拉开百余步的差距后,他方才稍稍安心。暮然回首中,他的目光越过张辽,投向战场右侧,那里是轲比能率领鲜卑铁骑与蛮军右翼激战的地方。

这一刻,蹋顿那豹眼环突的眸子中闪烁着浓烈如诅咒般的凶光。似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轲比能,否则便不足以发泄心头的愤恨。他为何如此仇视轲比能呢,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换来这般欲要择人而噬的暴戾眼神呢

不知知情人断然不可能了解蹋顿和轲比能之间的纠葛。但这并不妨碍聪明的智者从草原部落之间纷繁复杂的形势中抽丝剥茧,从而得出结论,解析这两位草原枭雄的恩怨纠缠。

事实上,乌桓“代单于”蹋顿和鲜卑中部首领蹋顿,在某种程度上有着诸多相似之处。两人同为部落首领,同样文武兼备,武勇过人。心怀韬略;一样的年轻有为,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想成为草原霸主。最重要的是。乌桓领地与鲜卑草原交错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在漠南草原上,这是原匈奴人的故土。

同在一片草原上。部落势力相互交叉。使得原本互不相干的两大部族时有摩擦,互相争夺牧场和族人。实际上,乌桓和鲜卑与匈奴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乌桓更是鲜卑的一个分支。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部落的壮大,乌桓独立于鲜卑之外,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部族。

抛开以往的恩怨情仇不谈,单说眼下的草原形势。南匈奴部落已被李利兼并、融合。不复存在,唯有鲜卑和乌桓仍然盘踞在大汉边郡。并不断发展壮大。近年来,乌桓部落发展迅速,且内部相对团结,实力与日俱增,俨然盖过鲜卑一头,成为幽州边境上的草原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