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的,也不搞清楚现在船上的状况就冲上前去;别的不说,满船旅客少说也有一两百人呢,万一被他们挟持了怎么是好
这个念头才刚刚转过,空浮舟的舱门开处,走出来一个瘦瘦长长的中年男子。从他身上的服装来判断,显然是负责驾驶空浮舟的魔导师。脸上神情又是惊愕,又是放心,竟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是。
“启禀陛下,这艘空浮舟上都是规规矩矩的旅客,并没有什么嫌犯呀”
席欧两道浓眉一扬,显然就想发作:“没有什么嫌犯”他的声音提高了“在法王陛下面前,你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得到的消息明明”
“席欧”赛拉飞尔切了进来,用温和的眼光看着那名驾驶:“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有七个很像风妖精的人上了你们这艘船,”
“啊,那七个人呀”就在他们几人问答之间,旅客们陆陆续续从船舱里走出来了,一听这话,立刻七嘴八舌起来:“已经走了,早走了”
“走了”赛拉飞尔简直难以相信。空浮舟是依仗古魔法的力量在飞行的,无论是索摩族还是妖精族,都没有能力改变它的航线,也不可能随他们高兴增加班次或停飞:所谓的驾驶,只不过是在设定的航线中,让空浮舟因气流的不同作小幅度的调整或升降罢了:“你们的意思是,他们在这班空浮舟在中继的空塔停留时走了”
“不不不,”下船的旅客越来越多,人人吱吱喳喳地抢着作报告,似乎这桩意外对每个人而言,都是一个令人兴奋的经验:再加上法王与风妖精王的到场,显得这桩事十分紧要,大家就更来劲了:“他们是自己离开的咻”有人作了个展翅飞翔的姿势:“我看得清清楚楚地,就这样从船上跳下去了”
好家伙赛拉飞尔沉沉地吐了一口气:“那么他们跳下去的地点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么”
“黑漆麻乌的,哪看得清楚啊””群人交头接耳:“不过根据航行的时间和距离来判断他们跳下去的地方,应该是在妖精森林的附近”
“妖精森林”四字入耳,佛兰珂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纠了一下。她飞快地看了其他人一眼。父亲的神情半些也不曾改变,风妖精王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佛兰珂小姐,”哈曼杜在她身后低声地说:“咒禁谷不就是在妖精森林的附近么”
“嘘”她轻声制止了他,被旅客们持续的讨论引去了全部的心神。
“他们刚跳上船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风妖精咧”有个老太太沙哑高亢的嗓子特别突出:“我那时候还想哪,怎么会有银色头发的风妖精呢该不会是变种罢一直到他们报了名字我才”
“什么”老太太的话引起了众人全部的注意:“他们报了自己的名字”
“对啊”发现自己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老太太好得意:“我就坐在人口旁边,船开了以后,七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钻了进来,我还以为是强盗哩,吓都快吓死了。就在那时候听见他们中的一个说:不要怕。我们是沙帝斯喀尔提,只是想借空浮舟载我们一程,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没错,没错,”一群旅客同声附和:“我们也听到了的”
“沙帝斯喀尔提”佛兰珂的嘴角无法自制地露出了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哈曼杜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事这么好笑呀,佛兰珂小姐”
“没什么,只是:这个名字好奇怪。”佛兰珂的笑意加深了:“在古呼荷语里头,沙帝斯的意思是头发。怎么会有人取这么诡异的名字呢”
“跟喀尔提有关的事,再怎么稀奇古怪都有的是呢。难道您没听说过”他的笑容在接触到赛拉飞尔朝这边望过来的、忧郁而严肃的眼光时收敛了起来,有些尴尬地干像了两声。
“咳,嗯,陛下,现在怎么办呢”他知道自己转得有点硬,不过这句话反正非问不可:“既然那些喀尔提已经不在了”
“将这批旅客疏散之后,继续封锁空塔”坦多玛说着,转向了风妖精王:“我要到会客室去使用水晶傅讯,通知法王们这个消息。赛拉飞尔你”
“我在这里等娃蒂他们。”赛拉飞尔看向渐渐亮起来的天际,却觉得自己的心情比较接近黄昏的天空:“等一会儿见了。”
坦多玛点了点头。他很明白风妖精的个性:窄小的室内和空间对他们而言是很不舒服的,赛拉飞尔和长老们当然宁可呆在空塔广阔的平台上头了:“佛兰珂”
“是的,父亲。”佛兰珂清脆地应了一声。巴休立时快步向前,打算和上来的时候一样,领着法王父女去搭浮梯,却被坦多玛阻住了。他有些遗憾地看着佛兰珂跟着法王进入室内,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浮梯带着轻微的嗡嗡声向下沉去。现在,四下里就就只剩得他们父女两人了。坦多玛突然间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女儿。
“喀尔提的传说流傅了这样长久,真想不到想不到会让我亲身遇上”他说,严峻的脸容上露出了掩不住的兴奋来:“如果传说是具的,那么我们长久以来的心愿,说不定就可以实现了”
“我也希望如此,父亲。”佛兰珂直视着法王的眼眸:“可是我有一点担心”
“你说的是吉托的预言吗”坦多玛眼中露出了轻蔑的神气:“别理他,那只不过是保守派的人紧抓着不放的借口。说穿了只是怕事,怕革新,怕改变”
“可是,父亲,吉托被称作整个呼荷世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预言家”
“再怎么伟大的预言家,也难保没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那究竟是不是他的预言还有问题哩。这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好几次了吗”坦多玛看着爱女端丽的脸孔,眸子里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你呀你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常常想太多了。到时候要替你选女婿了,还不知道要怎么个考虑法哩”
“爸爸”
“呵呵呵”坦多玛笑着跨出浮梯,走进了会客室里。
这会客室原是为了搭乘空浮舟的旅客准备的。来来往往搭船的旅客之中,虽说是各色人等都有,不过空浮舟的价格并不便宜,没有一点身家的人也乘它不起;所以旅客中有不少是来往于各大洲之间从事贸易的商人。为了旅人的方便,会客室里备得有专供索摩族人传讯之用的水晶球当然,是用魔法来操作的。
很清楚父亲带自己下来的原因是什么,佛兰珂在法王进入会客室之后并没有跟人,而是守在门口,张开了一层结界,以确定父亲的通话内容不会被任何人窥听。虽然旅客们在目前的状况里不大可能走近会客室来,不过凡事总是有备无患嘛。
好一阵子之后,法王从会客室里走出来了。不出佛兰珂所料,父亲脸上的神情复杂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