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步。”黑衣教宗嘿嘿地道:“只不过兄弟们接了这宗生意,冒的风险也就很不小了。这种地下买卖,又没契约,又没见证,到时候”
灰衣人双目一睁,眼睛里突然闪出了一片寒芒:“你是在要求本座和你订定契约”
“说笑了,阁下。我们再不上道,也知道这码子事是不能做的。”黑衣教宗仰起头来笑了:“只不过事情成了之后,要如何联络,如何取钱,总该定出一个办法、拿出一个信物来,我们才好办事吧”
两名护卫中的一个人倾身向前,在灰衣人耳边低声说了点什么。那灰衣人沉默了好一会子,慢慢地从大袖中伸出一只白得没有血色、骨节异常粗大的左手来。在中指和无名指上,耀眼地戴了两枚巨大的蓝水晶戒指,上头各镶着一颗粉红色的北海极品珍珠。
“既然这是你们使徒十三的规定”他沉沉地说,脱下了无名指上那只蓝水晶指环:“拿去吧。”
“好家伙”灰衣人走了之后,有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羡慕的惊叹:“这么完美的蓝水晶,只怕连幸运角顶尖的珠宝贩子也难得见到”
“这只是信物。事情完了之后得还回去的。”黑衣教宗沉沉地说:“兄弟们,咱们的行动要快了趁着那传承者的能力还没有完全觉醒之前”
“是的,大哥,”所有的黑衣人全露出了严肃的脸孔:“请大哥吩咐”
“不用担心那传承者有多厉害。”教宗沉着地说:“我们有举世无双的易容术,可以轻而易举地接近他,我们有独步天下的使毒技法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没有办法抵挡的使毒技法。更重要的是,咱们每一个人都是第一流的扒手,而那传承者却有着一个极大极大的弱点,”说到这个地方,他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神情:“那是致命的、绝对致命的弱点”
注:索摩族谚语。意思是“要闹大地震了”。第七封印第 2 卷第三话 巨蛙喀尔提作者:纳兰真云层渐渐散去的时候,少年眼睛里的雾气也跟着慢慢地化开。仿佛是放置了许久许久的壁炉终于引进了柴火,在点燃时必然冒出的烟气散去之后,温暖的火光开始照亮了房间的角落。有一种奇异的悸动在他胸中跳跃,有一缕甜蜜的温柔在他血脉中纠缠他本能地收紧了双臂,看向昏迷在自己怀中的娇小女郎。她很可爱,他困惑地想,双眸带着一种纯粹审美的态度在她俏丽的五官上流连:可爱,而且甜美。那丰艳的双唇不久前才亲吻过自己,那柔软的臂膀曾经以那样的热情拥抱过自己“传承者,”维爱拉稚嫩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起头来,正看到那小小的娃娃在眼前扑动着翅膀:“我的任务终于结束了,传承者,”维爱拉微笑着,可爱的小脸上充满了如释重负的欢悦,以及一种难言的悲伤:“如此漫长的等待,如此长久的岁月现在,终于可以说再见了”说着说着,那胖呼呼的小身体开始变淡、变薄、变得透明:“永别了,传承者,请保重。新的喀尔提很快就会来接您去赴下一个任务的。永别了请保重”
声音还未完全消逝的时候,这个胖娃娃已经消失在空气中了。
少年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再一次将眸光转回娃蒂身上。任务下一个任务那是什么鬼东西啊他不知道,也并不真的想知道。他胸中悸动不已的疼楚,骚乱难安的感情,全都以一种急切的声音在催促他: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更珍贵的东西要去寻找。那种迫切几乎已经成为一种灼痛,只是他对于自己所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却一点概念也没有。很像是这个姑娘唤起的某种记忆,很像是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他盘膝在神坛上坐了下来,无言地将竖琴执在手中。而后,不知道是在发泄,还是透过这种方式在寻找,他修长的五指开始本能地在琴弦上滑动。音符如同珠玉一样地流泄出来,而他华丽温柔的嗓音紧接其后。那是,在火封印尚未解开之时,他曾经唱给娃蒂听的那几句歌。只不过这一回他唱得如此完整,如此流畅,如此地充满了感情,简直就像像是直接从他心房里奔流出来的一般:
“用我的一生为你织梦,将星子串成坠饰好闪烁在你发中;用我的一生伴你翱游,驱策着日弧飞越六个王国的领空。
所有的香花都将为你开放,严冬永远隐藏了形踪。
挚爱的恋人啊,为见到你月百合一般的微笑,我愿意许诺你一千种彩虹。
至于我呵,我只愿倘佯在你芳馥的怀中,倾听你音乐般的声音软语呢哝。”
赛拉飞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有的行动都停了下来。说来这实在是没有法子的事:身为音乐的掌理者,风妖精对诗歌音乐的感受能力本来就比一般妖精要强上几十倍了,更何况赛拉飞尔乃是风妖精的王在风的封印刚刚解开没有多久的现在,他对于音乐和歌吟简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偏偏这首曲子又是如此地优美,如此地甜蜜。赛拉飞尔心魂俱醉地听着,唇边无法自制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来。
琴声叮叮地流泄着,同样的旋律周而复始;少年的歌声不曾止歇,只是歌词与先前那一段大不相同了:
“所有的能源为你点灯,日月都休憩时还有夜光只的城,所有的岁月与你同生,七十七次轮回之后依然要等。
世界翻覆时我心竭力相争,只愿你眸光依样清澄。
挚爱的恋人啊,有了你珍珠苔般不萎的情爱,英雄功业不过是微弱的回声。
却问你啊,是不是愿意用深情将我封锁,像情藤包里着岩壁一层又一层。”
多美的情歌啊赛拉飞尔不胜赞叹地想着,万分欢喜地发现:那少年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琴声继续不断地自他指尖流荡出来。但几乎就在“情歌”这两个字进入赛拉飞尔脑中的时候,他也本能地呆了一呆。“情歌”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一首情歌的呢依稀记得没有多久以前,娃蒂才问过自己:“赛拉飞尔哥哥,到底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啊”
当时不知道的东西,怎么现在好像就知道了呢而且是,全凭本能地知道该不会是因为火封印解开了的关系罢
但这意念只是模模糊糊地闪过,他的心神便已经再一次被少年的歌声吸引了。毕竟对风妖精王而言,爱情不爱情并不是那么切身的东西,音乐才是他目前唯一关心的焦点。当同样的旋律自竖琴上弹将出来的时候,他本能地自肩上解下了一只曼陀铃,和着银发少年的旋律弹将起来;不止是弹,他还跟着唱没有错,仅止是听那少年唱了一遍,这首歌便已经化入了赛拉飞尔的灵魂,再也不可能忘记的了
银发少年将歌一遍又一遍地唱,赛拉飞尔就一遍又一遍地跟。不同的是,对方再怎么唱都是那个原始的调子,在不断重复的过程中抒发着无以计数的情感,赛拉飞尔却是从第二遍起就开始变调,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去与竖琴声和弦。以致于同样的一首歌,每回唱出来的效果都大不相同等到赛拉飞尔终于心满意足,抬起头来缓一口气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昏黄了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赶紧看了看自己身旁左近;果然,丁多那个小家伙踪影全无,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丁多”赛拉飞尔喊道:“丁多,你在那里”
没有回音。赛拉飞尔皱了皱眉,想到这小东西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横冲直撞的,说实话并不需要为他操太多的心思,反倒是娃蒂在封印解开后的状况教他挂怀,当即张开了背上的翅膀,直直地朝神坛飞去。
谁知道才刚刚飞近神坛,便赫然见到了丁多那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攀上来的,居然整个儿黏在银发少年肩上一对大眼睛迷迷蒙蒙地,听歌不知道听得有多么专心法。见到赛拉飞尔飞了过来,他露出了一个无比开心的芙容,幸福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