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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说是命令。大家伙儿自然毫无疑问,信奉受行。眼前既然有个遮风避雨的小屋,当然没有必要再搭帐篷。有人睡阳台,有人睡客厅,总之全数挤了进去。老人坚持自己已经过惯了餐风露宿的日子,硬将卧室让给了佛兰珂和妮亚两个女孩子。

这一夜雨声时断时续,佛兰珂整夜不能成眠。巾枕之间依稀仿佛,还存留着艾诺维的体气,脑海与耳际之间,也盈满了他狂乱而痛苦的呼喊。可是打从我们下船后直到他消失,他连瞧也不曾瞧过我一眼连瞧也不曾瞧过我一眼

想到这个地方,佛兰珂只觉得一阵激痛自心底绞了出来,痛到她几乎不能呼吸。纵使所有的理智都打一开始便叫她放弃,但属于女性的、属于感情的、属于执泥的那个部份、那种本能,却教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这样的漠视无动于衷。更别说她目前所处的地方,还残留着他大量的能量了她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无声的泪水不肯停歇地浸透了枕被。他心底所有的人只是费妮丝雅从头到尾,她只听他呼唤过费妮丝雅

那一对哭肿了的眼睛到得第二天清晨,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众人的眼目去。卡鲁奇咦了一声,侧着头颅打量她,说道:“你想家呀怎地没事哭成这个样子”吉托喝道:“人家想家干你什么事了,要你多嘴”眼角余光里,见到索朗陀耶脸色阴沉,眉目间隐隐然透着怒意,刹那间心知肚明,心想:“这下子可伤脑筋了。为今之计,只有希望地封印快快解开,好让那小子身上散出来的能量均衡一点只不知道还来得及么”

且说艾诺维紧拉着娃蒂的手,在激烈的情绪冲激之下,借由瞬间移动来到了双环湖。距离他上次陪着费妮丝雅到这里来参观水妖精的祭典还不足一个月,他整个的情感生活却已经彻底翻覆了。紧抱着娃蒂虚空站立在水面之上,他怔怔地盯着祭台后面、费妮丝雅所住的山谷的入口,心绪紊乱,呼吸沉重。一时间想着要立刻冲进谷里,和她把话说个明白,下一刹那却又被他暴风雨般的反弹情绪给硬生生地扯了回去。就是在这个地方,在自己最狂乱、最不安的时刻里,她拒绝了自己“立刻回家”的要求;就是在这个地方,她雪上加霜地向自己索讨龙剑为我们两人的爱情作见证的龙剑娃蒂见他面色阴暗不定,好生耽心,轻轻地碰触着他的胸口,正想开口说话,空气中叮咚两响,艾诺维为费妮丝雅造就的那座喷泉,便在这个时候唱起了那支情歌娃蒂已然听熟了的那支情歌艾诺维脸色大变,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好几步。想及自己对她如此深情爱恋,她却似半些没放在心上一般,由不得舌根处一阵发苦。日日夜夜,这喷泉总要将这首歌唱上十几遢,难道她半些感觉也没有么还说什么要我先去解地封印到底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就不能明明白白地跟自己说了还得要我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试着找她要是、要是见了也不肯说呢不,如果更糟连见都不肯见我呢

“艾诺维”娃蒂轻喊,本能地揽紧了他的颈项:“怎么了,艾诺维不是为了见她才来的吗不是有话要问她吗叫人哪”

“不”他无法自制地喊了出来,本能地抗拒着自己在感情上的脆弱,以及对费妮丝雅的依赖:“我不是我没有”

“艾诺维”

“不”他喊,更激动也更暴烈了:“为什么非要我来找她不可为什么非要我来问她不可她就不能明明白白地跟我说了吗我有那么脆弱、那么不懂事吗那样的话她又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我不明白我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啊”

“艾诺维”

艾诺维三字才刚出口,娃蒂眼前一阵晕旋,所有的物质都在刹那之间幻化成了能量,而后在两三秒的时间内重新聚拢;丰富的经验使得娃蒂在再度凑拢成形的时候,立时将那轻微的晕旋抛了开去,定下神来打量周遭是的,就在方才,艾诺维已经再一次带着她施展瞬间移动,整个儿从浮岛跳开了。

而眼前的地理景观熟悉至极,使得娃蒂情不自禁地瞪大了双眼。那砂金般洁净的谷地,那精致而典雅的神殿,以及谷地四周环抱而来的、似曾相识的丘陵只除了没有风没有了当初风火两族的妖精舍死忘生、却无论如何也攻它不入的风壁

“咒禁谷”娃蒂失声道:“艾诺维,你回到这里来做什么沙帝斯他们已经不在了呀”

艾诺维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迈开长腿朝前行去。这时天色已经昏黑,银鳞之月悄悄地自东方升了上来。或者是由于包围此地的古魔法结界已经消失的缘故,娃蒂初来此地时所见到的、那片笼罩了整个山谷的柔光,此刻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四周一片暗暗沉沉。艾诺维左手清脆地弹了一下,虚空里立时亮起了一朵明灿的火光。

就在神殿的入口处,艾诺维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结界消失至今已经过了好几个月,神殿入口那方原本洁净的大理石上已然铺上了一层黄砂。艾诺维手掌拂动,那层细砂立时让一阵轻风给刮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底下古呼荷语镌刻着的几行字迹:

当鸟群的翅膀被劲风拂乱,晶莹的泉水在冰霜中展现歌喉,且火光因不同的颜色而颤抖;沙帝斯啊,那就是行动的时候

魔导书,第一章第一节“这上头说了些什么啊,艾诺维”娃蒂好奇地问,本能地知道:他现在所要做的事非比寻常。艾诺维沉沉地闭上了双眼,两道英挺的浓眉因尊心思索而皱了起来。

“当鸟群的翅膀被劲风拂乱,晶莹的泉水在冰霜中展现歌喉”一字一字地重覆着石板上那如诗如歌的句子,他眉眼间的困惑有增无减:“我不明白这太不可思议了泉水在冰霜中展现歌喉,且火光因不同的颜色而颤抖是这人早已料到封印必有松动的时候,散逸出来的能源会因此无法稳定、经常失衡么让沙帝斯们在看到这些徵兆的时候采取行动”缓步走入了神殿之中,他在那具巨大的石棺前沉默了许久,好半天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