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来看,的确,照片里站在一尊城隍雕像。我拿手机和大殿里的对比了一样,确实很相似。只是那学生的手机像素不太好,拍的稍微模糊。
我把手机还回去,对那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回头看连道真,问:“你觉得是真是假”
虽然对这事不太感兴趣,但既然来了,连道真自然也在看。他一直看着那雕像,此时听我问,便说:“真假不知,但雕像中的气息,近距离感应,有些混乱。”
“混乱是不是人太多了”我问。
“不是。”连道真说:“我说的混乱,只是指雕像的气息。感觉它就像不知往哪个方向去的蝙蝠,到处乱撞。”
这说法让我无法理解,可仔细感应后,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气息在近距离的感应中,并不是完整的一股,而是有些分散。只不过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挤压它,迫使这气息不断朝中央靠拢。
这时,连道真又说:“我曾见过一些山精野怪,要成型而未成型时的气息,便与这差不多。”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是被不少人听到。那些人立刻对我们怒目而视,大声说:“不信就走,胡言乱语个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连道真看也不看他们,一脸平静淡定。我倒怕那些人说出更难听的话,让他再忍不住去削人,连忙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喝多了。”
“我没喝酒。”连道真说。
“”
我正愁着,却听旁边人说:“喝酒的都说没喝,肯定是喝醉了。”
这回,轮到连道真无语了。
虽然从照片上看,的确有些神异,但我和连道真一样,好奇却不迷。所以,看了一会,我对他说:“走吧。”
连道真点点头,提起我就要走。然而就在这时,脑中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留下来。”
我立刻就辨认出,那是姬孙的声音。我一阵愕然,问他:“怎么了”
同时,我挥手示意连道真别着急走。连道真疑惑的看我,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怎么了姬孙过了一会,才回答说:“我需要借用你的视野观察它。”
“城隍你观察它做什么”我好奇的问,完全不明白姬孙怎么会对这种事情有兴趣。
不过,姬孙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说:“放松你的心神。”
我示意连道真将我放下,见他满脸疑问,便说:“姬孙想看。”
连道真眉毛一挑,他比我更明白姬孙的强大,而这么强大的姬孙,却对城隍有了兴趣,实在有些异常。
我放松了心神,立刻就感觉到意识被推开,那种感觉,就像你整个人突然飞出去一样。姬孙的借体方式,实在不够温柔。
几乎是一瞬间,视野就完全改变了。姬孙似乎一直在维持两种世界的观感,所以我感觉眼前一晃,前面已经分成了简单与繁复。
复杂的世界没什么好说的,肉眼看着什么样便是什么样,而简单的世界中,颇为不同。
我看到,那尊城隍雕像不再是泥胎,而是变成了类似人型。之所以说是类似,只因为它不断变化扭曲着,有点像一滩烂泥。我感觉,它应该在试图凝聚出完整的形状,但却少了些什么,所以一直没有成功。
这人形是五颜六色的,像被染料泼过一样。姬孙的简单视野中,世界大部分都是各种各样的气息,再简单一些便是寥寥几根线条,几乎没见过这么复杂的颜色。
第一百二十二章 城隍3
在这些颜色的旁边,是无数金红色的淡淡气息。这些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断推挤着那些颜色,虽有效果,但并不大。姬孙顺着气息追溯了源头,发现这些气息,来自于人的脑部。他很快便得出了结论,这些气息是人类的意志力体现。
也许是觉得颜色过于杂乱,所以姬孙操控我的手在简单的世界中抹了一下。
让我惊愕的是,他手指抹过的地方,其它气息消失了,可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依旧。这实在令人震惊,要知道,姬孙的手,可是连蚩尤冢那神秘而危险的缺口都能还原出本质。可是如今,他却抹不掉这些颜色。
思想中,传来姬孙的疑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无数的信息,通过我们彼此相连的思想传递过来。我哪受得了这种思考方式,赶紧把意识挪开,省的变成疯子。
姬孙在那思考片刻,然后伸出手,在简单的世界轻轻点了一下。视野瞬间放大,我差点被吓尿了
这也太高科技了吧,跟触屏似的
世界放大后,城隍那五颜六色的身体,便如山一样巨型。姬孙的视野的重点,放在被扩大数十上百倍的颜色上。经过放大化处理后,这些颜色终于显现出一些不同。
我惊讶的看到,颜色中存在无数小东西,它们像虫子一样爬来爬去。看到这景象的瞬间,我就想起了巫。
或许觉得这样仍看不清楚,姬孙再次于简单的世界点了一下。这一次,我估计那五颜六色的人形,起码被放大了上万倍。直接把人眼当显微镜用,也只有姬孙能做到。
我始终不明白,姬孙究竟怎么学会这种手段的如果是无师自通的话,那他要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怕。尤其是那思考问题时的信息量,一个人一辈子想的,或许还没他几秒钟想的多。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堪比超级计算机一样的极速思考,才能让他成长的这么快。
闲话不多说,依然讲城隍。
在那些颜色被再一次放大后,我终于看清爬来爬去的是什么东西了。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它们的确有些像巫。巫的力量被放大后,本质是无数细小的符文。而这些颜色,则是我看不懂的古怪组织。说它是虫吧,有些像,但却拥有很多空洞。而且不断裂开,与旁边的东西组合在一起。
这些东西的组合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有时你看它像不规则的形状,有时看起来又像巫的符文,有时候又像千疮百孔的破房子。
然而,我看不懂,不代表姬孙也看不明白。至少,在我们共同的思想中,我截获了几个已经分析完毕的问题。
其中一个是关于这些东西的作用,在姬孙的分析中,这些没有规律的东西,根据外在形状的变化,在不断尝试组合出一种固定的东西。那东西或许是某种结构,用来使它完全成型。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分析,属于可能正确的答案,而非一定正确。
姬孙借用我的身体,在那里观察了很久,也许是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他很突然的就退出了我的意识。我一阵恍惚,晃晃脑袋,然后清醒过来。他分析时虽然用的是自己的意识,但这身体却是我的,所以和精神上的疲劳度很高。
“他走了”连道真在旁边问。
“你怎么知道”
“他在的时候,你看起来就像一块冰,让人很不想接近。”连道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