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你自己找麻烦,到时候开不出去别埋怨我”
“停车费是多少”
“开走的时候给吧,谁知道你要停多久。”
宗一从钱夹中抽出钱递给大叔,“先给了吧,按照一个星期的价格收吧。”
大叔收下钱后给宗一开了一张小票,宗一把小票塞进钱包,他注意到钱包里钱还真不少,几乎是他半年的工资了。钱包是昨天森永送的,但里面的内容直到现在才确认。森永说过他把存款全都取出来了,我可不想和他在经济上不清不楚,一直用他的钱岂不是相当于被他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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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站在酒吧二楼237室门口,把从神奈那里得到的通行卡小心的收在衣袋中。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进来了,山本死了这里再没有严谨的守卫了拧了几下门把手,如他所料上着锁,不过这早就在预料之中。看了看两头的走廊,趁着一个人都没有赶紧把万能钥匙插进了锁孔。
237室的门和其他房间完全一样高两米宽八十厘米的酒红色木门。宗一没有多想就推开了房门,进入后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里安装密码防盗门,再加上指纹识别或者瞳孔识别都不为过。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一排先进的实验设备,走近一台显微镜,他忍不住摸了又摸。到现在为止逃亡了七天了,也就是七天没有碰到实验器材,从事科研以来离开岗位最久的一次,接下来还要多久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完全是未知数。
他绕过实验器材,来到房间角落的资料柜前。四层资料柜只有其中一层的柜门虚掩着。心想,要么里面放的资料并不重要,要么实验人员忘记关闭柜门了。希望是后一种可能性,但如果真是后一种,说明实验人员只是暂时离开,我得赶快行动。
宗一取出柜子里的牛皮纸档案盒,打开后看了两页实验数据他的瞳孔忍不住收缩。原来如此
忽然响起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宗一把手中的两张实验数据塞到衣袋里,匆忙将档案盒扔回柜子里。实验室藏身的地方虽多,但难保会被进来的人发现,趁着实验人员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去也不可能,藏在窗帘后面似乎可以伺机往外逃,不等外面的人进来他闪身躲进了柜子旁的窗帘后面。
两个脚步声相伴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的脚步轻盈,另一个却有些沉重,并伴随着苍老的喘息声。
“老师,您特意从东京赶来辛苦了。”女人说。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男人说。
“下午四点有一个学术会议,在名古屋。如果您觉得太累可以不去。”
“呵,名古屋,当然要去。让山本送我去。”
“山本他伤好了”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原来山本没有死,宗一心中一阵小小的喜悦,这么一来至少我不是杀人犯。外面说话的两个声音令宗一有些在意,凝神想着在什么地方听见过。直到听见那句带着恶意的“名古屋”他猛地想起了说话的人是谁,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他藏身在结实的遮光窗帘后面,但仍觉得已经暴露在外面两人的视线之下。
趁他们没发现赶紧走宗一缓缓拉开窗户,幸好挡住他的实验室遮光布窗帘厚得离谱,普通的窗帘百分之百早就暴露了。这里是二楼,窗户外面有一个宽四十厘米的平台,他小心的翻到平台上矮身蹲下,这处平台离地面有四米左右,如果攀住平台边缘跳下去也行,但扭伤脚就悲惨了。探头观察下面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出了只有一根十厘米粗的白色vc水管,沿着水管滑下去显然行不通。他听见女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离得很近,回头看见窗帘动了几下女人在拉窗帘。如果再不行动就要暴露了,他心一横,单手撑在平台边缘一跃跳了下去,落地时本能地蹲了一下,减弱了向下的冲力,既没有伤到脚也没有摔倒。他忍不住扬了一下嘴角,小声嘀咕道:“我还不错嘛。”七天前,我曾从n大二楼实验室跳下来,当时借助了树枝的弹力还摔了个狗吃屎,这才几天我就成长了,这次逃亡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至少身体和意志坚毅多了。
想起刚才听见的男人的声音,宗一神色转瞬黯然了下去竟然是他,我锻炼了身体和意志就能赢过他吗不过,不试试看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
二十八
医院住院部,森永坐在病房中的沙发上看着母亲喂父亲吃午饭。父亲小口小口的咽下勺子里的小米粥,森永脸上浮现出笑容。上一次这么近这么温馨的看着父母是十年前,甚至更久之前,那时候父亲鬓角还没有斑白,母亲的眼角也没有皱纹。他们在我没有注意或者刻意忽略掉的时光中慢慢老去了。
父亲感受到森永的目光,扭头看了看他,母亲也看了过来,她的表情有些生疏,但很快就用微笑掩盖了,向着森永动了动手中的勺子,“你来”
森永摇摇头,“不了。”慢慢来吧,对于现在的相处模式让我很幸福,但忽然太过亲近大家都受不了吧。
听到森永的话,父亲以为他还在为自己的身体担忧,逞强的想从轮椅上站起来,支撑着扶手的左手虽然在不住颤抖但非常有力,“不要小看我。”母亲见状,忙将父亲按回轮椅中,埋怨道:“不知道什么叫循序渐进吗”她握住父亲的手,轻轻的帮他揉着,“目前的恢复训练课程是手腕运动,到站起来走路还有一段时间。”扭头对身后的森永、国博和真崎说:“他就是好强。”
“难得今天大家都在,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父亲伸手在枕头下面摸索了一阵,母亲正准备帮忙,父亲已经拿出了一本a4纸大小的介绍册。“这是我拜托护士带来的,你们看看。”
森永走过去接过册子,是一本福冈某个楼盘的商品房介绍册。国博也走了过来,站在森永身后,伸手翻了两页册子,“爸,你急什么,病好了再商量也不迟。”
“下个月就能出院了。”母亲说,“我已经拜托房产中介卖掉现在我们住的房子。万一一个月内就卖掉了,我们住哪里”
“真是急性子。”国博说。
母亲看见真崎站在房间角落,表情有些尴尬,连忙说:“真崎,你也过来看看。”
“我吗”真崎说。我也可以参加吗
“嗯,过来吧。”父亲说着轻轻拍了拍轮椅旁边的椅子,示意真崎坐到那里。
真崎缓慢的走过去,他无法相信多年的心结可以这么快冰释。但有一种叫做亲情的羁绊,不会因为怨恨就彻底消失。
国博注意到真崎脸上复杂的表情,以为真崎不愿意,主动坐到父亲身边。真崎感激的看了国博一眼。站到森永身旁,目光停留在房屋手册上,心里却在想自己的父母会有原谅和接受自己的一天吗
森永哗哗的翻完手册递给国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