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仙雾缭绕,我踱到窗边关起窗子,还没回身,就听到熟悉不已的叫唤声自竹林那头传来,“师妹”
我呵呵的笑,打开窗果然看见清袂师兄并着其他几个清字辈儿的师兄各提着食盒笑眯眯的朝兰筑走来。这两年也不知怎么的,只要我一个不留神没有准时出现在饭点出现在清品居,总会有好几个师兄提着食盒来兰筑找我。我想了很久,最后也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师父许是特别关照过了,因此,每当他们送来饭菜,我都全部接收,还接收得非常心安理得,师父的关心嘛
而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我却心安理得不起来,要是被五师公这厮知道我经常在他清幽雅致的屋子里吃饭,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以下犯上之罪,将我治了。
我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指了指屋子里,使劲给各位师兄打眼色。
果然,师兄们一个个都心领神会,皆都了然的点点头,蜂拥一般,奔进屋里。
我心里哀呼一声,师兄们全都误会了还没转身,我就知道身后的情景别提有多美好简直美得不忍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点拨
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众师兄们提着食盒如呆头鹅般愣住,还没来得及收敛的笑容僵在脸上,那样子,别提有多惊天动地。
我干站着干笑,不知道以我这轻功能不能安全逃出兰筑又不被五师公那厮给抓住忽而想到他那雪白雪白,在太清门中唯一雪白的剑服,一个寒噤袭来。只论轻功他或许也许有那么点点点点可能是赶不上我的,但他的剑可就说不定了。
五师公眉眼含笑,修身长立,和蔼可亲的看着师兄们。
清袂师兄反应最快,提着食盒也能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五师公好。”
其他师兄俱都反应过来,跟着问好行了礼。
五师公点点头,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问得极度温柔,“小清音,师兄们是来找你的”
我干笑着,回得极度生硬,“不,师兄们是来找您的,是专程来给五师公您送饭的。”
五师公转身,似笑非笑的样子我也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不信。
“下午听守山的师兄弟们说五师公您回了山,师兄们刚好又采了些野味,所以就冒昧给师公您送了过来,希望五师公能喜欢。”清袂师兄顺着接下口来。
我悄悄的给清袂师兄使了个眼色,暗暗的竖起大拇指来。果然人长得好看,人都要机灵上许多。
五师公嗯了一声,“那就放下吧。”
屋里一阵手忙脚乱后,满满一桌子的菜,六个师兄,七双筷子,七碗米饭。
我嘿嘿,“各位师兄是觉得师父师伯师叔们陪着五师公吃饭更热闹是吧。”
清袂师兄一脸懊恼,暗自拍了下头,点头道是,“月清师叔不在,所以只拿了其他几位师伯师叔的。”
“你们师叔师父师伯不会过来吃饭的,留下两碗米饭,其余的撤了吧。”五师公回头睨了我一眼,对师兄们说道。
又一阵手忙搅乱后,师兄们告了辞,屋子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五师公可能是信了,随意至极的坐了下来,端起饭碗就开吃。
我松了一口气,见天色渐晚,屋里已经不甚明亮,着了竹灯,放过去,转身就要离去。
“坐下。”声音不咸不淡的自背后传来。
我脚步定住,不自在的转过身,亦趋亦步的回去坐在五师公对面的凳子上,端端正正,背脊挺挺。
“此时的九月香最是可口,这么多变着花样做出来的野味,你怎能辜负”五师公没有看我,自顾自的夹着菜道。
我端着碗,食不知味的扒拉着饭,一餐饭吃得甚是凄凉,塞了一碗米饭,一口菜都没吃到。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好碗,将满桌子碗碟送去了清品居,踏着月色回到淸思苑,踱到竹林边,远远的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我垂下头,原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看样子似乎不是,拖沓着步子走过去,五师公沐浴着月色清辉的脸就转了过来,看得我心拔凉拔凉的。
“小清音今年十八了。”五师公一派高深的道。
我惊,咋跟师父那年的语气一模一样,不会接下来又要考我学问吧,我态度良好,主动答口,“我会背诗经,四书五经都会。”
五师公一个眼刀飞过来,我缩缩脖子,看来好像不是。
“小清音你觉得逢此年纪的山下女子该当如何”
我想了想,十六及笄,十八岁的女子,正常点的大都定亲或者婚配了,那就是“可以嫁人了。”
“男女有别,那你觉得师兄们对你如此示好是为何”
我当然知道,答,“因为我是掌门师父的徒儿,掌门师父特别关照过了。”
五师公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你觉得天清有这么闲”
我想了想,师父除了教我练剑,似乎也没其他事,非常确定的点点头,“当然,除了关照我,师父确实没啥事干。”
五师公扶额,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年师父无奈的模样。
“太清门虽然极重礼仪尊卑,师门手足,可并无门内弟子不可通婚的规定。”
不知道五师公什么时候也喜欢说废话了,这个我当然知道,哈哈大笑两声,“五师公您在说笑么,师门上下,除了月清师叔外,就我一个女弟子,怎么通婚又或者五师公您觉得师兄们间或许还能成就好几段姻缘”
我摸着下巴,想年年月月师兄们都这么同食共寝,朝夕相处,保不准不会日久动了心,互相生出爱慕也是不无可能。
五师公那深邃的凤眼睨得我背脊发寒,我咧着嘴,这眼神是觉得我终于通透了一回的样子么
“小清音,门中弟子能不能生出几段断袖姻缘我不知,但你若再这么照单全收下去,今日给你送饭的几位师兄手足相残怕是极有可能的。”
这一番话,可把我震得不轻恍然大悟原来我才是重点,语不成调的道,“你我”你你我我半天也没结巴出其他话来。
五师公一副看朽木的神情望着我,“收你这么个徒儿,也真是难为天清了。”
留下这么句话,五师公那厮翩翩然的走了。
师父说,开春后,我就可以比剑选服了。
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都要来得大些,整个冬季,有大半都是在纷飞白雪中度过的。
我踏着及膝深的积雪,一步一个稳的登上摘星崖,天上地下虽然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白茫茫,我还是固执的隔三差五来上一趟,抬手挡住落雪,面北望去,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