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那么小,那么无辜,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不受欢迎,如今,身子出了问题整天住在医院里见不得阳光,可偏偏,小奕的生父竟是自己的小舅舅。
小奕还小,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他的身上。
许墨笙仔细地检查着睿睿的脖子,那上头留下了一道浅红的痕迹。他的眉宇凝了一抹阴鸷,脸色刹是难看。
“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他一声喝斥,那些人押着伊可韵向门口走去。
苏凉收回了目光,她不同情伊可韵,她同情的,只是那个叫小奕的孩子。就算五年前她再怎么不喜欢那个小孩子,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遇到了这种事,直教人唏嘘。
睿睿哭了很久,最后趴在她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墨笙抱过睿睿,瞥了她一眼。
苏凉走到欧阳曦和容月的身前,面露愧疚。
“大哥,容月,对不起。都是我惹来的人,才会把这个婚礼弄成这样,明明,这本该是一个幸福美好的夜晚”
容月笑了笑,拉过了她的手。
“这不是你的错,苏小凉,你不必觉得愧疚。其实换个思维想一想,虽然有点不愉快,但今晚很难忘,不管是发生的任何事,都一样。”
旁边,欧阳曦难得开口附和。
“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我们大家都不会怪你。”
她仰起了脸,旁边,欧阳晗祺拿着麦克风笑着走上了台。
“很抱歉今晚造成了动,现在婚礼继续,不要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扫了兴致”
在欧阳晗祺和主持人的救场下,婚宴很快便恢复原先的热闹。
容月去换下身上的这套沾了酒迹的晚礼服,苏凉没有跟过去,她坐在主桌,垂着眼帘不说话。
睿睿的小脸上人带着泪痕,许墨笙伸出手抹掉,温笑着睨向她。
“别再想了,你舅舅他们都说了没有怪你,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闻言,苏凉蹙起柳眉瞅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她知道容月有多期待今天的婚礼,甚至就连她,也是希望能是容月毕生难忘的一晚,可如今,确实是“难忘”了。就算容月没有责怪她,她也忍不住责怪自己。
只是
她抬起头,看着门口的方向,伊可韵的那抹身影仍然徘徊在她的脑子里,她从未想到,伊可韵当年的噩梦,竟是由她同母异父的亲弟弟造成的。
她没有预期的高兴,大概,她是觉得,或许伊可韵罪有应得,但小奕,又是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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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阖上了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那些人一路押着她走出了酒店,一人突然用力推了一把,伊可韵顷刻跌在了地面上。
然而,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大骂出口,反倒是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那些人本是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她这模样,对视了眼后,便打消了主意,转身返回酒店内。
伊可韵一直保持着跌在地上的姿态一动不动,头发把她的脸彻底遮住了。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头颅慢慢仰了起来,她看着已经全然暗下来的天,突地,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四周响起,突兀得让那些路过的人纷纷回头用一种惊悚的眼神看着她。
“不可能这不可能小奕,小奕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孩子不会的我不相信我绝对不会相信老天不会这样对我的”
她边笑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她明明是在笑着,可不知道为什么,脸颊却有一种湿润的感觉。
她杵在那里,好半晌以后,迈开步伐往前奔跑。
她跑得很快,风呼啸地在耳边略过,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凌厉。
她甚至没有停歇过,一路狂奔到许家,手紧紧地抓住铁门,往里头大声喊叫:
“尹泽铭尹泽铭你给我出来你出来告诉我告诉我事情不是像苏穆奕说的那样的我不会相信的你快出来啊尹泽铭你出来”
她叫了很久,叫到嗓子都哑了仍然不肯消停。
许是她的话中提到了苏穆奕,没一会儿,一抹身影从宅子里走了出来,她远远便能看见,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伊可韵抓住铁门的手更紧了些。
“尹泽铭尹泽铭你告诉我事情不是那样的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啊”
尹泽铭走到她几步之外停下,他的眉头尽是厌烦,似是连一刻都不愿意与她相处。
“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别来找我了么你是听不懂人话对不对”
伊可韵可顾不了这么多,她一脸急迫地望着她,声音带着几分尖锐。
“尹泽铭苏穆奕说,当年强暴我的人是你,小奕是你的孩子,你告诉我,这是他骗我的对不对这不可能啊你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弟弟,你是小奕的亲舅舅”
听见她的话,尹泽铭的脸刷地煞白,连连后退了几步。
“苏穆弈他跟你说了这些”
他的表情,他的闪躲,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慢慢地,她平静了下来,满目呆滞地望着她,面容惨白。
“你告诉我那不是事实,尹泽铭,你告诉我啊,说啊”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相逼,他都是偏过脸不去看她。
直到良久以后,他才低着声音吐出了一句话。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轰隆”地一声,她的脑袋就像是被瞬间炸开了一样。
她抓住铁门的手倏然落下,她站在那里,眼前一顿发昏。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尹泽铭阖上了眼,没有吭声。
那一天,苏穆弈约他私下见面,又提起了当年的那件事,他就觉得奇怪。知道后来,他说起了当初那个女人就是伊可韵时,他的心脏差点便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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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发生了关系。
也是知道这个事实后,他开始逃避伊可韵。
他实在没有办法面对她,虽说当时并不知道那个女人便是伊可韵,更不知道后来伊可韵会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姐姐,但是,既定的事实,他不能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