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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又呜咽落泪。

“如此吾孙儿之疾患可如何是好呜呜呜”

“啊呀呀白发人呜呜黑发人”

“唉老丈,某略略习得一些医药之术,这孩童可否与某瞧一瞧”

“多谢先生,请先生务必诊视一二,救救这可怜的孩儿其母已然死去,此番其父又亡故。唉吾孤身乡间,老病无依,怎能抚养其成长恩公可视来,此孩儿虽年已九岁,却瘦小若此,虽为女儿,又nǎ里瞧得出来逢此乱世,加之如此年纪,nǎ里能养育其长大成人也天也这可如何是好”

不足闻言忽然悲上心头,自然便忆起自家祖父。正父死母亡,仇家追杀之时,携幼孙逃亡,躲躲藏藏几若丧家之犬般生活,不知其当年如何熬得

这般思念下来,怜悯之心大涨,遂静下心仔细诊视此病瘦孩童。不过是饥饿过甚,又食之不当而致虚毒攻心。若寻常医者,此疾必为疑难也,以不足药石之功,百余年之见识,不过举手之劳尔。其略略思衬,而后开口道:

“此地荒僻,药方无可用,不如老丈在此地稍懈,待某入此岭觅药草为用可乎”

“先生大德,小老二必结草衔环以报”

不足闻言一笑,未疑有他,遂入得此山岭去寻觅药草。

半日来归,其肩上扛着一匹青羊,远远儿过来。见那老丈直直背石岩静坐,孩童横卧其双腿间,似是皆已睡着,不足叹口气自语道:

“乱世,何人可免生死忧患哉”

及至近前,轻声唤那老丈,见其不语不动,便伸手轻抚其肩,那老丈身体一歪,居然斜斜儿倒地。不足大惊,伸手往其鼻间一试,那老丈竟然早已身故,体僵若木矣。再探视那孩童,其虽衰弱,却然未死见老丈怀中一方锦帕,其上血书文字数行。

“恩公在上,小老二叩首。观恩公非常之人也,故此小老二舍命,将吾女孙蒋春儿相托恩公,恳请抚养。来生小老二必当牛马以报顿首百拜”

不足观此绝笔,知道此老丈为其孙儿已然舍却性命而托孤于自己,不经颓然太息曰:

“唉老丈啊某家逃生在此,居无定所,怎可以性命将此孩童托付况乎萍水之人耶”

不足遂将老人掩埋道旁背风之高地处。而后将青羊解杀,于那石岩旁架火烧烤。复将那老丈包裹内砂锅取水,将药草入锅煎熬。待得药好,饲喂其少儿服药。

二人在此地盘桓三日,药水兼且肉羹相辅,那少儿已然活蹦若小兽般。

“蒋春儿,去汝家祖父坟前叩头话别吧。随吾此去前路艰险,前途未卜,只怕来日年长,汝将悔今日之言。”

“义父大人,孩儿年少无助,父死母亡,今祖上又殁。若无义父援手,性命早亡。蒙义父可怜,庇护腋下,已是再生之恩便是他日年长,何敢贪言无状而悔活命之恩耶”

不足闻言,将手轻抚蒋春儿发髻,无再他言。那孩儿跑上祖父坟头跪地而哭泣道:

“爷爷,孩儿已然拜恩人为义父,要随义父偷生去也。此去定然孝敬义父若无事故夭亡,他年孩儿长成必承继我蒋家血脉,决无使之断绝也”

言罢叩头,大哭而归。

不足闻言一愣,盯着此小小孩童瘦弱之身影,心下暗道:

“汝有是心,某定当护得汝周全,以全汝拳拳之心”

由是,不足便无奈何拖带一伶仃孤女上路。

不足法体巅峰之境界修为,早已可辟谷不食。然此一寻常孩童,nǎ里经得起饥渴于是沿途不足非是猎兽便是寻觅药草为食。想以不足之神通,猎兽觅药不过坐地施放识神便可轻易得之,然不足为锻炼蒋春儿之体魄,却与其不舍长途而入山岭,如此行速大减。

又三月,那蒋春儿已然面肤洁白,虽布衣简陋,却不掩其精美伶俐若小仙子般容颜。

“春儿,前方大城乃是沛国都城上沛,入得城去,为父却需寻吾早先铁枪镖局之同门,好将那镖押送前去,以全吾家当日之誓言。”

“嗯孩儿晓得了。”

上沛都城南门,护城河蜿蜒而去,其上吊桥宽大厚重,有数十兵丁两侧持械而立。桥上往来商旅客子,乡民士族纷纷攘攘接踵而至。城门宽阔高大,观之若雄关压抑人心。

“爹爹,此地兵丁好生凶恶呀”

“嗯呵呵呵,春儿,汝不见此雄伟大城,怎得注意此等兵卒护卫耶人心当向往高远、雄阔之物事,莫要在意些微小事,以掩埋胸中之望也”

“是爹爹,孩儿省得。”

于是,不足携春儿入城。刚及城门,一声突兀响起:

“宰辅大人有令,往来人等携带之刀枪剑戟等兵器皆须上缴,违令者,斩”

不足闻言,抬眼而望,见一兵士骑马上,手中黄绢微张,口中不停将那法令宣讲。

“瘦骷髅,说你呢。汝不闻将爷之号令么快将腰间之腰刀解下上缴。”

“军爷,某家乃镖局行镖之镖师,沛国法令,镖师等皆可配刀兵出入,怎得如今要自废律法,失信于民呢”

“住口军国大事,岂是汝小小贱民可以妄论来呀”

第一百八十六集

上沛南门一时上千客子围拢拥挤吊桥上。逢此乱世,盗贼横行,大凡商贾,尽皆养私兵以守护行商,更有士族、乡绅、大家族无不养兵守护,以防强匪。

“爹爹,爹爹”

不足闻春儿惊慌尖叫,回头一观,见三汉子拽了春儿胳膊硬生生往人堆里退去,大怒,遂急急道:

“慢一把刀兵尔,怎可如是般行事。接着”

不足扬手将刀兵抛过,而后紧紧追踪而去。那三人手脚麻利,显见得有武技在身。转过城门,彼三人撒开脚步往偏僻之巷道疾行。其一肩上横扛了春儿在前,另两人就长袖中扯出短剑,凶巴巴立在巷中挡住不足之去路。

“小子,识相的乖乖儿滚蛋,否则定要汝血溅当场”

不足亦不答话,直直冲了过去。那二人见状似是稍有慌乱,但其合作显然日久,只对望一眼,便迅速两分,持剑飞身直取不足。不足将眼盯了其剑刃,将手一伸,恰恰将那两柄利剑握在手中,喝一声:

“撒手”

那剑仿若遵令,轻轻易易便来至不足手中。而后不足身形不停,于此二人之间如飞而过。

“前面汉子,将某家孩儿放下,某家饶如一命。”

那汉子闻言腿脚一阵哆嗦,然脚步却仍不停,只是忙乱中将眼往后偷瞧,入目中之情景,便为其终身难忘那二人皆将身起在空中,不上不下,居然停留于丈许之空中不言不动,唯有其二人口角之白沫流水不绝,其人却已然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