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为何不想想其他法子”
浅悠冷笑:“不知道你们沈家、简家是什么样的,我们家什么样,你这么聪明,还看不出来吗”
、113一片海阔天空
沈嫣眼中的女子,有着和她过去一样的悲伤,她几乎不记得自己如何走出来,可一见浅悠如此,往事纷纷浮现在眼前。她能体谅庞大小姐有多难过,原来浅悠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厌恶,不过是心中太满的悲伤,无处宣泄。
“至少三公子对你,兄妹情深。”沈嫣道。
“兄妹情深他只会骂我,学着爹娘的样子不许我这样那样,在他眼里我只会天天给他惹麻烦。”浅悠一通数落,可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对外人表露这么多,立时别过脸不看沈嫣,冷冷地说,“你赶紧出去,别等我赶你走。”
“纵然三公子在你眼中诸多不好,可你眼里有三公子,三公子也时时刻刻在乎着你,就算是一见面就拌嘴争吵,也是你们相处的方式。”沈嫣淡淡而笑,“为了三公子,你不惜大闹嫂子的寿宴,而三公子时常来这里关心妹妹,我们简家沈家的公子哥儿们,可不会常常跑去妹妹们的闺房,礼教是其一,但我想也是他们并不在意自己的妹妹。”
浅悠无语反驳,她喜欢三哥,三哥也疼她,他们是这个家最爱吵吵嚷嚷却又最在乎对方的兄妹,大哥二哥不能比,爹娘更不能比。
这会子被沈嫣说中了,浅悠很不服气,依旧背着脸,冷冷地说:“除了念书,你来我们家这么久,说的话都不如这会儿多,怎么了你怕我爹回来怪你,还是怕我娘又闯来指责你所以说你赶紧走,回你自己的家去,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沈嫣的眼中掠过悲伤,但稍纵即逝,她只是想,浅悠说的家,是哪里。南方的家已经回不去了,母亲把她送来舅父膝下投靠,就没打算再让她回去,而她也绝不想再回到那里,不愿再回伤心之地。
“你还不出去”浅悠烦躁急了,怀里的小猫被吓着,梦里发出可怜的声响,她才缓过神,想了想将小猫放入篮子里。
“大人和夫人若有责备,都是我该承受的。”沈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损伤你不吃不喝,根本上对他们已是不孝,又何来立场为自己争浅悠,折腾自己,是最愚蠢的抗争方式,让人同情怜悯是不长久的,任何事任何人,都要堂堂正正为自己争取,路才能走下去。”
浅悠眼神闪烁,像是被沈嫣的话动摇,可一想到,她连齐晦身边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都不清楚,又悲从中来,不知是太过难受,还是开始信任沈嫣,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下,似自言自语地说着:“其实我明白,不管那个人是谁,他也永远不会正眼看我,可我到底哪里不好”
这句话,让沈嫣更明白庞大小姐为何悲伤,她想伸手轻抚她的背脊,可她们还没有那么亲昵,不适宜的举动,会让浅悠更排斥,可她很想告诉这姑娘,这样的痛苦一定会挺过去,挺过去了又是一片海阔天空。
“我会做南方风味的点心,你要不要尝一尝”不合时宜的话,把浅悠从悲伤的情绪里拉出来,她莫名其妙地瞪着沈嫣,“你怎么还不走”
、114通通杀了才好
沈嫣道:“你一直和我拧着,宰相大人、夫人和府里的下人,就必然会时刻盯着我们。浅悠,既然你向往自由,为什么不用聪明些的法子去获得我们若好好相处,大人和夫人就会放心把你交给我,他们就不会再盯着闺阁里的事,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会比现在容易多。”
“你在向我示好”浅悠还是无法信任沈嫣。
“我何须向你示好,也许离开庞府,我们一辈子不会再相见。”沈嫣垂首轻轻抚摸小猫,语气更加柔和地说,“我只是想,你心里多苦多痛,我能比旁人多几分理解,若能做什么事让你高兴,也是我身为师傅该有的责任。”
“什么师傅,比我大不了几岁”浅悠气势渐弱,沈嫣的话,让她在这束手束尾的生活里看到一丝希望,先生的笑容如此娴静温和,比兄嫂姨娘们不阴不阳的客气要真诚许多,她反正也无路可走了,这条路,或许可以一试。
“你说能替我向我哥传话那你去告诉他,我想进宫看望贤”浅悠毫无顾忌地说出口,猛然想起冷宫里的一切是秘密,赶紧改口道,“我想进宫一趟,让他成全我,我为他赶走了那些千金小姐,他欠我的。”
沈嫣颔首:“尽力而为。”
那日傍晚一场雨,将深秋带到了尽头,丫头们都被冻得胡乱将棉袄穿在身上,花花绿绿不成样子。沈嫣离开简府时,其实带了几件表姐妹们没穿过的新冬衣,这会儿庞府还没来得及做出来,她穿着表妹玫红织锦的袄子,裙上两只硕大的蝴蝶栩栩如生,很活泼灵气的一件衣裳,偏偏与沈嫣的气质很不相符合,浅悠再看到她时,都忍不住说:“我有没穿过的素色袄子,你要吗”
浅悠让丫鬟拿出自己的衣衫给沈嫣,沈嫣则给她送来热乎乎的甜汤,两个人难得安静的相处了一下午,好几天没正经吃口饭的浅悠,将甜汤吃得干干净净,稀奇地问沈嫣:“你们家在南方也是贵族,怎么千金小姐会下厨”
沈嫣正将为浅悠写的一幅大字拿在炭炉旁烤干,听得大小姐问,笑道:“好吃吗”
浅悠点头:“甜而不腻,比我家厨子强多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书呆子。”
沈嫣款步到书桌旁,将字幅摊平,很轻地应了句:“大抵和女为悦己者容,是一个道理。”
浅悠没听清楚,外头雨声劈啪作响,掩盖了沈嫣的话,而此时鹃儿进门说:“小姐,他们讲庞公子来了,是您请的吗”
沈嫣便道:“是我请的,请公子在书房稍后。”
京畿这一场雨,令猎场边上的河道水位上升,若是雨势不收,猎场就会被河水倒灌,皇帝不得不决定提前回京,大雨瓢泼时,营帐上下忙着准备出发,雨声脚步声喧哗声,一切都乱糟糟的。
而自从三皇子遇刺,皇帝身边的警戒比从前更严密,太子在皇城的势力虽然可以直接将手伸进明德殿,可出门在外,群臣环绕,还是以宰相为首的势力,控制了这里的局面,丽妃和三皇子被彻底保护起来,而皇帝为防止太子有异心,也时时刻刻将他带在身边。
如此一来,齐晦终于有了空闲,可以去查世峰给他的慕家行迹的线索,可他不会冲动地独自行动,鲁莽地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在太子的眼线下,世峰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人来随驾,早有世峰安排的人去查慕家的踪迹,此刻大营里乱成一团,齐晦正冒雨与其他侍卫共同加固马车,手里干着活,身边的人已将各种消失传到他耳朵里。自然传到太子跟前,齐晦只是平常地和侍卫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