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未到,会议还未开始,那些大人物们还在三两一群低声议论着战事,蒙恬与野老墙第一次参加这样高级别的军备会议,他们下意识身体坐的笔直,留心听着前边那些大人物们的谈论,想听出一些端倪好提前了解今天会议的主题。正在这时,外边帐帘一挑,又一个女少猎清亮的身影走了进来。
女孩只是一身素雅的布裙,裙裾上绣着点点红栀花,胸前绣着一枚古鼎的图案,一头青丝挽成发髻。女孩明艳清香素雅如月,一双弯弯的笑眼,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可亲之感。
“小鸾来啦。”
“咦,小鸾,怎么比别人来的晚”
“哈哈小鸾,让你这么多叔叔伯伯等你,小丫头也好意思”
“快来小鸾,过去坐”
来的这个女少猎正是小鸾,一进帐,那些头领们竟然同时热切起来,乱哄哄地打招呼,就连四长老与十一长老都满脸微笑伸手招呼着:“小鸾,这边坐”
小鸾身上毫无威势,也毫不作做,微笑自然地走进这座极权大帐,就像一个招人喜爱的小姑娘闯进了临家叔伯的厨房,大伙还使劲地拿出好吃的招待她一样。
那边蒙恬、野老墙眼中同时亮起精芒,蒙恬心中莫名的就有一种难明的情绪,一双星眸眨也不眨地盯着那边那个女孩。
小鸾气质平和冲淡,不像她们三人意气风发,但是,却正是走进堂堂部族中军大帐都可以如此平和冲淡,一下子突显出这个女孩身上隐藏的那份磅礴大气,那份尊贵雍容。
蒙恬觉得,正是这份大气与雍容,仿佛将她的绝世容颜都比的黯然失色。
部族中,他们四个最最优秀的少猎,已被有人心编排出天妖四杰之名冠之。今天第一次见到四杰中另一个女孩,蒙恬也一下子被小鸾的素雅大气惊艳到了。
蒙恬默默点头赞叹。
小鸾冲四周微笑嗔道:“前边我哪里敢去坐,被爷爷看到不得痛骂我一顿。”
小鸾笑着走到野老墙的身边坐了下来,那些长老们头领们齐齐大笑,转过了身。
野老墙微笑着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来晚了”
小鸾转头左右,见没人注意她,才笑着低声说道:“刚让人给周路烧好热水。”小鸾又接着嗔道:“那个胖子,每次从蛮荒回来都弄的那么脏,也不知照顾自己。”
野老墙满脸的赞羡,笑着说道:“周路师弟可真有福气”
那边蒙恬不经意中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愣住了。
蒙恬轻咬着嘴唇,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小鸾那付薄怒轻嗔的样子,突然没来由地有一种酸涩难明的情绪,心中隐隐阵痛,身体仿佛都不会动了:那个胖子,原本是她的最好朋友的。
蒙恬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再也不想那个胖子了吗,为什么昨天看到他一付邋遢的样子突然出现,心里压抑许久的悸动就有要压不住的感觉呢。
昨天周路碰巧将冲出赛场的鬼族少猎一棒子打倒,然后依旧是那付有了点成绩就兴高采烈的嘴脸,在远处看着胖子没心没肺地笑,蒙恬的心就有一种撕裂般的痛。
她仿佛又看到了两个孩子没有心机地玩闹的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周路可以想出各种有趣的办法将她逗笑,她笑了之后周路就是这样一付得意忘形的样子,那个时候,周路会背她上山,背她过河,遇到别的凶恶的孩子,周路总是拼命一样地冲在前边,将她护在身后,虽然蒙恬从那时候起,实力就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胖子。
跟着周路,每天总有最新鲜有趣的东西可玩,周路做的陷阱巧妙极了,每次他们都能成功捕捉到野味,然后在野外烧熟了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不亦乐乎,周路还会变戏法,一枚石子在他手里一下子就没了,然后会从蒙恬的口袋里突然变出来,周路还知道雪地上那些爪印哪个是土狼的,哪个是妖狐的,哪个又是山獾的,没有一次说错过。
甚至有一次蒙恬看到山顶上翱翔的山鹰喜欢的不得了,第二天,周路一身褴褛,衣服不知刮破了几道大口子,就拿了一枚大大的山鹰蛋跑到了她家,傻笑着将山鹰蛋塞到了她手里。
而那一天,荒原上正是冬天,奇寒无比,这个小胖子竟然是连夜爬上了那座高高的雪山为她掏到了山鹰蛋。
那次,蒙恬又流泪了,胖子让她又痛又怜又是莫名的感动。
那个时候,蒙恬的记忆中全是幸福与快乐,当然还有被胖子背到山坡顶上,再被强行索吻之后的甜蜜与羞涩
然而,随着两人逐渐长大,少年的烦恼就多了起来。
蒙恬越来越明艳,那付绝色容颜就是大人们看到了都会情不自禁愣住。那时,注意蒙恬的目光就越来越多了起来。
那么大的孩子,有一个玩伴在一起嘻笑玩闹本来很正常,但是,蒙恬容颜太惊艳了,对于别的孩子正常的事情,到了蒙恬这里就全变了味道。
到后来,关于蒙恬和周路在一起脱略形迹,又背又抱的传闻越来越多,再到后来,那些传闻越传就越发不堪,对于两个孩子的传说,甚至就带上了不贞的色彩。
传闻传到了蒙恬父亲的耳中,那个一辈子本本份份的猎户头领无法忍受这样的流言,严令蒙恬不许外出不许再和周路玩耍。
那一天,周路又和往常一样提着泥罐子跑到蒙恬家的帐篷外呼喊,蒙恬的父亲发狠了拦住又哭又闹想要出去的蒙恬,径直走出帐篷将那个小胖子打发走了。
后来次数多了,那个小胖子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再也不来蒙恬家的帐篷外呼唤了。
蒙恬甚至想到,那个小胖子现在一定是一个人黯然坐在那处两人常坐的山坡上孤独着,他胖胖的小脸上一定已经是东一条西一条的全是污痕了。
蒙恬不知哭闹了多少次,身边一下子没有了胖子陪着她嘻笑玩耍,蒙恬的心有一种生生被撕裂的痛楚。
但是,女孩子往往懂事的更早。
后来,蒙恬慢慢理解了父亲的苦衷,也慢慢地知道了流言的可怕。她慢慢学会了自己独自一个人,没有欢笑,没有玩闹,只是刻苦修炼的生活,从那以后,她的性子变得越发清高孤傲。
那原本是因为失去了朋友而变得落寞,可是在别人眼中,却感觉这样的绝色女孩原本就应该如此高傲,寻常的人,已经不敢走到她面前了。
再后来,有好几次,蒙恬在猎场中遇到了那个胖子,可是那个胖子远远地就故意找借口怯怯避开了,仿佛她的高傲让他不敢上前一样,那时蒙恬真想抓到胖子告诉他:在别人面前高傲,在你面前我还会那样吗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儿时的欢乐记的再深刻,也只是记忆了。
蒙恬的心一年一年地冷了下来,知道过去的友情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个胖子,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了。
再到后来,她们家上门提亲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好多位高权重的。
但是,蒙恬根本连看也不看,甚至听都不愿听,无论是谁,直接都叫父亲打发走了,蒙恬说,她不想过早的想那些事,她想要修炼。
但是,蒙恬如此执著强硬的态度,却引来外界越来越不满的风言风语,到后来,许多人甚至传说,蒙恬早就已经是不贞之身,在小的时候她就和那个一起玩的胖子有了不贞之事。
她一定是在等那个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