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暗示:这位帝国的首任女祭司原本不会死,达吉斯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一手扶持的新任的帝国皇帝亲自下令赐给了她一杯毒酒
当艾米尔得知了达吉斯的真正死因后,几乎要乐疯了,这简直比让对方死在自己的手里还要令她愉悦。
艾米尔是多么的憎恨达吉斯从见到她的第一次,从见到她与自己相像十足的脸蛋开始,她就开始厌恶这个永远高居在王者身侧的女祭司。
更何况,这个被前朝皇帝隆宠盛多的女祭司最后却背叛了皇朝,甚至投靠了蛮族凯恩特王国,为其军队祷告、为他们的侵略开放城门
赫劳德夫人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拜慕罗国被战火包围后,自己的亲族是怎样被凯恩特的利剑一一穿破胸膛,倒卧在血海中的。
而就是在那些亲族倒下的那一刻,艾米尔彻底地失去了她生来便拥有的一切,名誉、地位、尊宠,甚至连自己的容貌都因为与仇人一模一样而让自己感到无比的痛恨和厌恶。
而她,最后甚至还要靠这张脸来打动一个男人的心,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恨
更可笑更可恨的是,当她随同自己的丈夫回到拜慕罗时,却被告知要留守在自己的故乡,保护那个女人的身躯的一部分,确保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她的“安眠”。
这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与诅咒,而她却只能忍耐,不断地忍耐,才不会被自己的丈夫厌弃
可是神灵终究没有抛弃她,最终她的忍耐还是让她等到了报复的这一刻
埃德加夫人一手拎着油灯,缓缓地沿着弯曲狭窄的楼道向中央的顶楼走去达吉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的人头就被安放在那里,而维持着这整个大陆的阵法一角也在那里,没日没夜地转动,靠吸取前朝末代大祭司死后的遗留之力庇护着这个罪恶皇朝。
而今天,她就要走进那间位于顶端中央的房间,将那颗令她无数个夜晚陷于噩梦中的人头取走,使这个巨大而坚固的阵法被破坏。
然后然后来自奥北的远征军就会长驱直入,毁灭这个曾经毁去了她一切的国家,毁去达吉斯处心积虑守护的国家。
绕过三道楼层,艾米尔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道铁门之前。虽然经过了一百七十多年,但是设置阵法的房间的铁门并没有岁月的流逝而生出铁锈。甚至,门上面勾画着的“祭司进献图”色彩依旧鲜艳,仿佛就像刚刚被画上去的一样。
埃德加夫人将油灯放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抵在了铁门上。并不需要多用力,这道关合了将近两百年的铁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慢慢地将它一直关闭于世人视线之外的真相暴露了出来。
艾米尔颤抖着用手捂住了胸口,那里,心脏正因为太过激动而猛烈地跳动着。
她终于在铁门的后面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仇人达吉斯
达吉斯的双眼紧闭着,容颜依旧,但是象征人魔之子的黑色咒文满布右侧的半张脸蛋,使得这张原就美丽的脸更显妖娆诡异。
现在,这颗妖艳的头颅就被摆放在阵法中央的白色祭坛上,四周的阵法纹路闪动着淡蓝色的光芒。
艾米尔从怀中掏出了那个人交给自己的粉色瓷瓶,这一个小小的瓶子里存放的正是盗贼们专门用来破坏魔法阵的那种的墨汁。
粉色透着微蓝光芒的墨汁被滴落在了地上,而后迅速地像生长在古堡墙角的藤蔓一般向四周蔓延开来,与房间内原本的蓝色阵法相互纠缠,最后将其撕扯成了碎裂的线条。
当艾米尔感受到脚下传来一波波震动时,她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她知道这意味着她已经成功了现在她只要走进去,将祭坛上的人头取下,那么她与达吉斯之间的恩怨就可以彻底完结了
艾米尔走进房间,来到了中央摆放祭坛的地方,她迫不及待地伸出了双手,将摆放在那上面的头颅取了下来,然后过分的快乐令她忍无可忍地放声大笑了起来:“不管你身前如何荣耀,达吉斯,你都输了你都输了你所守护的凯恩特会在今天这一刻掀开灭亡的第一页,哈哈哈”
就在这时,那颗被狂笑着的女人抓在两手间高举头顶的头颅,一直紧闭着的双眼蓦然睁开了。
沃克斯带着侯爵府的亲卫队急匆匆赶到时,只看到蒙面的黑衣人站在禁地之前,而那个时常在夜晚出现,游荡于侯爵府中的女鬼正将自己的手放在黑衣人的手中,抿嘴笑着,看上去非常的满足。
沃克斯不禁抽出了腰间的宝剑,警惕地盯着黑衣人,而在他身后的亲卫队则早已经摆出了进攻缉拿的阵势。
黑衣人却并不因此而露出胆怯或紧张的神色,他只是用很平静的双眼看着他们,然后从腰间抽出了魔法杖。
沃克斯没有见过前代大祭司所使用的魔法杖,那三根象征智慧、生命与神圣的三神杖一直都被放在红塔内被世人当做前代大祭司的象征来祭拜。
但是,在亲卫队中却有少数几人是参加过当年的统一战争的,并且因为赫劳德侯爵与女祭司之间的亲密关系有幸见识过三神杖,而神杖的独特姿态更是令人简直难以忘怀。因此,当黑衣人将这根用蓝木做成的魔法杖拿出来时,那些见过神杖的老兵立刻就认出了它,并立即带着惊愕无比的语气将之告诉了沃克斯。
但是还未等沃克斯有所反应,对面一直漂浮在黑衣人身边的女鬼却忽然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向禁地走了过去,最后消失在了石门后面。
在禁地之内,狂笑中的贵妇没有发现手中头颅的异常变化。而在她的身后,女鬼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在了那里,一直盯着她看。
然后,那颗头颅忽然勾起了红艳的双唇,露出了一抹蔑视的笑意。它轻启朱唇,轻声叹息道:“艾米尔,你忘了我对你的警告了吗”
当赫劳德夫人听到这一声叹息时,这位贵妇兀地停止了放浪的笑声,她不禁恐惧地转了转眼珠,然后不可思议地看向手中正紧紧抓着的美丽妖娆的人头。
站在金地之外的人们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从禁地的上端传来。
接着,没有多长时间,禁地的石门被人从后面推开,一直紧紧盯着黑衣人谨防他发动攻势的沃克斯震惊地看到走出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祖母但赫劳德夫人的神态似乎与过去又有着某种不同之处,让他打心底里感到恐惧和害怕,仿佛有一种黑暗正从心底泛出,想要将他吞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