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我们睡觉好吗」柏森揉了揉吴彤墨黑的发,凑近她耳边问。
吴彤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去检查一下灯跟门是不是都有关好,呵。」柏森说着,轻轻地放开吴彤起身,「妳可不要报平常的仇,趁我一走就呼呼大睡哦」
「不会。」吴彤静静地答,带着她淡淡的笑,在柏森的唇上浅浅的吻。
柏森愣了愣,收住起身的动作,忽地一扑把吴彤往床上压。
「想一想,一天不关灯不锁门也不会怎么样吧」柏森耳语,居高临下地俯视吴彤。
「怎怎么了」
吴彤不解地问,隐隐地觉得这个气氛
「我」柏森意味深长地笑,「我想要妳,现在。」
说完不等吴彤回应,低头霸道地吻了下来。
这吻,很苦涩。
吴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自怨自艾、太多郁闷的思想,导致她此刻对柏森有所保留,或许是自己的心理还太幼稚,无法负担这么多的情绪,这一刻她是这么的不自然。
柏森的隐晦,自己的无力。
吴彤象是下定决心似的,主动伸手拉扯柏森的衣服,如果自己从柏森那儿无法取得心安的保证,她会为自己争取更多。如果自觉不如柏森过去那些女人,吴彤至少会把自己提升到一个她自认可以并驾齐驱的境界,即使只是在床上。
吴彤的顺着柏森腰间美好的曲线抚摸,顺势拉着她的衣摆向上撩。吴彤的主动对柏森而言好像挑逗,她的舌窜进吴彤口腔掠夺,手指爬进吴彤衣内,在她光滑的背上游走。
吴彤舔吻着柏森的唇瓣,她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柏森的求欢。但在吴彤还这么想着的时候,柏森停顿了两秒,轻轻地推开吴彤。
「彤,妳不该勉强。」柏森顺了顺吴彤凌乱的发,「妳并没有反应,我看得出来,妳也没有感觉。」
柏森说着,小心地把横跨在吴彤腰际的腿收回,轻轻地抖了抖被扔到一旁的上衣,又穿了回去。吴彤沮丧地看柏森淡笑的脸庞,她怎么会忘了柏森可以算是「阅人无数」,自己的反应在她眼里几乎无所遁形。
欢爱是勉强不来的。
「妳去哪」
吴彤慌张的拉住要起身的柏森,她生气了吗还是很失望很失望
她努力过的,真的,但为什么这么一件你情我愿的事情,在她的感情里头就必须这么艰辛
吴彤看着柏森带笑意的、温柔的眼,祈求着再一次包容。
「别担心,锁门跟关灯,呵。」
吴彤躺在床上,扭了扭手中的棉被,她闭着眼抗拒睡眠,等待柏森回到她身边。
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三番两次的拒绝柏森,自己也不是小孩了,怎么会这么样的抗拒
还是说性跟爱完全是可以分开的吗这想法让吴彤吓到自己了,是呀其实没什么好讶异的才对,只是就跟一些灾难一样,听着就听过去了,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会震惊、会不可思议的。
吴彤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有过感觉,没有事物可以笃定。
她再张开眼时,看到纯白的天花板,眼前浮现一闪而逝的彩色点点。
想着自己的际遇,茫茫人海里,相遇就是种奇迹。
但对吴彤而言,她既无法告白、也不知道怎么接受告白,在相遇的奇迹上头,如果能够懂得彼此的心意,那是奇迹中的奇迹。
自己何以如此幸运,遇上这么多的奇迹
「好久」
柏森去了好久,关灯跟锁门,需要花这么多时间吗
外头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柏森究竟在干什么吴彤想了想,下定决心似的拨开棉被,下了床要找寻柏森。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看到自己的画在黑暗中看起来氛围很郁闷,周遭还弥漫着一股松节油的味道,柏森的人影在画布边,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动也不动。
吴彤安静地走近,好奇是什么让柏森如此异状。
随着她离柏森距离越来越靠近,她才慢慢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蓦地心里一慌,柏森手中正拿着吴彤今天在厕所写的纸条,盯着看了好久好久。
「呵,彤。」
柏森意识到吴彤站在身边,转头自然的笑了笑。
就像那个晚上,像她吐露了许多关于她在white ies的过去的那晚一样,吴彤嗅到一股接近绝望的无奈。
吴彤感觉自己象是做错事般低下头。
「对不起,我又刺探了。」
她就知道她就是不想看到柏森这种神情,才在走出厕所后就打消把纸条给她看到的念头
「干嘛道歉呢」柏森幽幽地说,垂下头又看了看纸张,阴影占据了她的半张脸,吴彤只看得见她带笑的嘴角,笑得凄惨,「是我的错不是吗呵,我懂妳的意思,彤,不过这刚好是我不擅长的事呢」
不擅长什么柏森可以谈论很多事情啊她对事物坦白的程度到了一个让吴彤羡慕的境界了,她还有什么不足的
「彤,妳懂吗我没有办法置身事内的讲自己,我也从没试过,坦白地将情绪展露在人眼前」
柏森说着,还在笑。
这让吴彤迷惘了,她为什么能够笑着忧郁,为什么在这股灰色氛围里头,她还能加上温暖的色调最让吴彤不解的是,明明哀伤的脸孔,此刻的笑容却阴郁的美的震慑人
「别说了。」吴彤摇了摇头,就像之前那晚一样,她老是在问出口后后悔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妳的文字将会刺伤自己,那么就别说出口吧
是我,是我太执迷不悟,以为人就像静物,必须掌握每一个细节,才能够成功地描绘
吴彤在心里纠结。
「我欠妳,好多解释。」柏森放下纸张,抬眼看吴彤,「有天,妳会有完整的故事,我将不会隐瞒意思是,我会用最真的表情来述说。」
吴彤点头,心中开始动摇,自己或许不会期待那天到来,这恐怕不是自己能不能接受的问题她开始替柏森担心。
「呵,不过不是现在啦彤,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饱饱地睡一觉囉」
吴彤跟随柏森走进房里,却在离开前,抓起桌上那素描纸,用力地揉成一团,奋力朝黑暗中一掷,于是那纸团掉进了她平日画油画、如今是空空如也的油罐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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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彤有好几件素面的黑色t恤,她觉得那个颜色在视觉上最舒服,而且跟她略显苍白的肤色很搭。
她正对着宿舍窗户的光线检查着衣摆是不是沾到了一点颜料的时候,听到刘苡晨唤她。
「吴彤,我的笔狂掉毛,妳可以借我排笔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