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商贾进去,她不敢怠慢,连忙闪身跟进去。
郝风楼一路和陈姓商贾寒暄,进入了,这乃是三进三出的格局,重重阁楼,到处都是穿梭的士子商贾,时不时传出莺歌燕舞,粉红的灯笼发着红晕,这陈姓商贾轻车熟路,和里头的小厮耳语几句,小厮会意,点了点头,领着他到一处厢房上了酒菜。
陈姓商贾打了赏银,接着便和小厮挑选陪酒的粉头。
凌雪满腹疑惑,正待要问,郝风楼笑道:“怎么,你是不是在想,为何这位陈东家非要请我们喝花酒”
郝风楼微微一笑:“我初见此人的时候便觉得此人有蹊跷,你看他出入这样的青楼,身价肯定不菲,能来这里的多是大富大贵之人,便是寻常的殷实人家也是不敢来的。可是他的车马却并不华贵,一看就是租来的,身上的衣衫虽然还算体面,可也只是稀松平常而已,所以我料定,他虽然腰缠万贯,可是行事十分低调,一定是在躲什么,一个腰缠万贯之人逛个窑子还怕什么呢无非就是惧内而已,多半是他的婆娘厉害,他跑来偷腥,声怕发现,所以才如此低调。”
“于是等我靠近他的时候,发现他身上一股药味,满身药味的人,要嘛是个病秧子,要嘛就是开药铺的,你看他能来青楼寻欢又精神奕奕,肯定不是病秧子。所以我便直接说从前去过他一趟药铺拜访。”
凌雪还是狐疑:“可是你怎知他姓陈”
郝风楼淡淡道:“这个容易,这一路过来的时候,有药铺七间,而稍微上点档次的,就是那陈记药铺,若是一般的小买卖人肯定不敢来这里,唯有那陈记药铺规模宏大,所雇的伙计多如牛毛,这样大买卖的人,才敢到这里来销金。”
“我直接上前,先呼他为陈东家,又提及到了药铺,他虽然见我面生,可是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我从前打过交道,而我自称是他的表外甥,他心里也就默认了,因为像他这种财大气粗的人,天知道有多少亲戚来巴结,就算没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这等八竿子才打着的亲戚多的是,以他的身份肯定也没兴致去记住。只不过嘛,他这是微服出来,是绝不能自家婆娘知道的,所以我说过几日要去拜访表姑,他便吓着了,生怕到时候我无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嘛”郝风楼哈哈一笑:“为了收买我,他非要让陪他一道来寻欢作乐不可,男人之间,什么关系最可靠当然是哈哈”
凌雪恍然大悟,忍不住道:“里头竟有这么多玄机,我还以为那人疯了。”随即正色道:“可是我们现在在这里,却不知李景隆在哪个房,若是现在冒昧去寻人,很容易让人起疑,可是在这里干坐着,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郝风楼凝重点头,他想起来了,自己不是寻欢作乐的,虽然有冤大头请客,可是完成任务要紧。怎么样才能结识到李景隆呢自己找上门去肯定不成,人都是贱骨头,你找上门去,人家肯定怀疑你又什么居心,就算没有往深里想,也会对凑上来的人瞧不起,得让对方找上自己才是,可是如何让李景隆凑上来呢
他琢磨片刻,朝凌雪使了个眼色:“我想办法。”
话音落下,那陈东家便领着数个粉头来了,几个粉头凑上来,都颇有容色,大多身材丰腴,想来这是陈东家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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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不解风情
陈东家哈哈一笑,让一个粉头坐在自己腿上,一只咸猪手很不老实,在粉头身上四处探索。
而郝风楼正襟危坐,却是纹丝不动。
陈东家见郝风楼放不开,便笑道:“不必客气”
郝风楼却是摇头,道:“表姑父,不是我拘谨,实在是”
陈东家见郝风楼话里有话,追问道:“哦实在是什么”
郝风楼淡淡道:“实在是这里的粉头档次太低,俗不可耐。”
满堂皆惊。
陈东家一下子正经起来,推开身上的粉头,几个粉头一个个面带嗔怒。
陈东家倒是洒脱,道:“看来你也是深谙此道之人,你若是觉得不好,那也无妨。”说罢赶几个粉头出去,吩咐道:“去请几个能镇得住场的来。”
粉头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像这样的高档青楼,最忌的就是有客人不满意,毕竟出入这里的都是土豪官绅,一旦有人招待不周,没了声誉,这买卖就做不成了。那老鸨子温氏连忙带了七八个粉头进来,笑嘻嘻的道:“老爷,公子,哎哟哟,多有怠慢,招待不周,还望恕罪。方才那几个,确实不是伺候人的,不入二位爷的青眼,实在万死。”
说罢让引来的粉头们站成一排:“这些都是里的几个好货,权当奴给老爷和公子赔罪,还望海涵。”
陈东家已经笑开了花,一双眼睛在粉头的身上逡巡。
郝风楼却依旧是脸色平静,淡淡道:“庸脂俗粉”
温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其他几个粉头也都笑的勉强。陈东家都觉得有些过份,低声道:“的姑娘,都是色香艺俱全”
郝风楼却不理他,傲然站起来,先是走到第一个粉头面前,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粉头福身:“奴叫冬梅。”
郝风楼打量她一眼:“冬梅姑娘,你弹琴弹得不错吧”
冬梅惊讶道:“公子知道奴会弹琴”
郝风楼心里笑:“你唯独右手留长了指甲,只有弹琴之人,才会如此。”他却不点破,只是淡淡道:“可惜你虽琴弹得还勉强能入耳,可是性情却是冷淡,对客人太虚情假意了。”
冬梅缳首,竟然默认。
那温氏听了心里一惊,可是又不敢反驳,因为郝风楼说的,竟是一点没错。
郝风楼走到另一个粉头面前,注视她几眼,道:“你叫什么”
“奴叫杏儿。”
郝风楼叹口气,道:“你虽没有什么长技,可是吹箫读书,都会那么一点半点,姿色身材也算是上等,不过你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该来做这等皮肉买卖了。”
杏儿顿时慌了,咬着唇不吭声。
温氏竖起眉来:“没有的事。”
郝风楼却是恬然道:“有没有,大家自己清楚,矢口否认没有用。”
温氏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又见杏儿慌乱,心知瞒不住,只得道:“公子,还有这如花”
如花就是杏儿身边的一个女子,这如花倒也放肆,顿时吃吃的笑,妩媚的要拉郝风楼的手,道:“公子,我没有身孕。”
郝风楼板着脸道:“你更可恶,你xiong根本就不大,却偏偏还要挤出来,穿了衣衫的时候是波涛汹涌,脱了衣裙就一马平川,你这叫欺诈”
如花顿时捂住自己xiong,连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