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微微一笑:“指挥使大人有命,让我等捉拿乱党,根据线报,有乱党藏匿于王府,我等特来搜查,来人,进去搜。”
一声号令,身后的曾建等人还没有动作,两个护卫倒是傻眼了,其中一个咆哮道:“贼子安敢”
这时候,郝风楼已拔出了佩刀,这柄明晃晃的刀架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郝风楼依旧面带微笑:“抱歉的很,我等奉的乃是纪大人之命,你们若是敢乱动,鄙人少不得要视你们为乱党,对付乱党,锦衣卫一向是就地格杀,绝没有通融的可能,滚开”
护卫不敢动了,见对方人多,不得已之下,只得后退几步。
郝风楼不客气,一马当先,直接上了门阶,一脚踹开中门,道:“进去,追查乱党”
曾建等人面露复杂之色,却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汉王府显然没有想到,竟有人敢明目张胆的闯进来,沿途倒是有零散的护卫,此时看到这些人大剌剌的往里头走,又见他们一个个穿着的是亲军的服色,一开始只是误以为传令或者奉命前来公干的亲军,等到门口的两个护卫示警,郝风楼带着人,已是直接穿过了几重仪门,进入了汉王府深处。
“来,拿住他们”
“他们是什么人”
“说是纪大人派来的。”
“什么,既是纪大人,为何要拦截。”
“哎眼下说不清,先拦住,不要让他们冲撞了汉王,他们是来捣乱的。”
王府的侍卫们一阵鸡飞狗跳,一方面,是平时松弛惯了,毕竟从未有胆大包天的家伙敢闯这里,另一方面,却被这些锦衣卫的鱼服迷惑,等到反应过来时,一群人呼啦啦的往里头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郝风楼人等,已经直接冲进了王府正堂。
汉王朱高煦此时一人在这里闷头喝茶,等待消息,紧接着一队锦衣卫冲进来,为首的一个,朱高煦竟是有些印象。
“你你是谁”
郝风楼快步上前,身后的校尉、力士们则是守住了出口,郝风楼没有犹豫,上前便是一拳砸了过去,这一拳砸的乃是朱高煦的肩窝,全力一拳,然后砰的一声,竟好像撞到了铁板,郝风楼的手骨顿时传出酸麻,而朱高煦竟是毫发无损。
郝风楼显然忘了,朱高煦乃是久经战阵之人,打熬的一副铁塔身子。
若是以朱高煦的实力,莫说是一个郝风楼,便是三个郝风楼这样的人,也能瞬间制住,只是他从未想过一个锦衣卫百户竟敢对他动手,而且事发地点还是他的王府,所以他虽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却没有立即反应。
反倒是郝风楼意识到什么,连忙后退,保持安全距离。
“你你就是那个郝风楼”
朱高煦想起来了。
郝风楼正色道:“不错,卑下便是郝风楼。”
与此同时,上百侍卫已从四面八方而来,只是见汉王在堂中,又被这些恶徒围住,投鼠忌器,也不敢放肆,只是将整个大堂围的水泄不通。
朱高煦脸色铁青,大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郝风楼,你疯了”
郝风楼慢悠悠的道:“王爷,抱歉的很,卑下只是奉都指挥使大人之命,前来搜查乱党,嗯,冒犯了王爷,还请恕罪。”
朱高煦一时傻眼,这也叫理由,不过他不由警惕起来,奉纪纲之命,莫非此人是纪纲暗中指使,纪纲指使他来做什么
与此同时,汉王府遭袭的消息立即传遍整个京师。
第六十八章:疯了
北镇府司已经做下了布置,一切就待纪纲一声令下,各处锦衣卫便可立即动手,而滋事的读书人也确实已经闹将起来,显然时机已经成熟,纪纲的心情并不轻松,显而易见,汉王这是冒险,杀人固然容易,可是杀完了人如何让人相信这些人罪该万死,或者说是让天子相信,这才是至难。固然是汉王自信自己得了圣宠,宁愿相信陛下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又或者汉王自信自己布置的计划天衣无缝,人证物证俱在,可是纪纲却并不这样以为,陛下对他来说终究是可怕的存在。纪纲其实是读书人出身,和那些丘八不同,考虑事情更加周全,可是他又知道,有些事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从一开始,他的身上就打上了汉王的烙印,他没有选择。
“但愿能一切顺利罢。”纪纲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不是一个习惯将命运交给老天爷摆布的人,他深信这个世界,人只能靠自己,可是现在,他竟是动摇了。
“大人大人”有力士如旋风一般冲进来,完全坏了镇府司的规矩。
纪纲的脸色骤冷,显然他并不喜欢,不耐烦地道:“怎么”
力士拜倒在地,道:“有锦衣卫,不,是东华门百户所百户郝风楼,带着人冲进了汉王府,袭击了汉王,还自称自称是奉大人之命,要搜查乱党”
嗡
纪纲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后果可想而知,汉王是主心骨,一旦有丝毫差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纪纲没有犹豫,立即道:“来人,备马,调集一队人马,要快”
“大人各千户所那边,还等着大人”
纪纲冷冷道:“让他们等一等。”
汉王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郝风楼带人围住了汉王朱高煦,外头的护卫们又将郝风楼等人围住。
正堂里,朱高煦脸色阴沉,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郝风楼,语气缓慢的道:“郝风楼,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后果,这世上从未有人敢得罪本王,从来没有”
郝风楼心平气和地道:“卑下是职责所在。”
“屁的职责所在”朱高煦一听到这半截话,就恼火不已,暴怒地道:“你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是谁让你这样做”
郝风楼道:“纪指挥使啊。”
朱高煦忍不住要抓狂,其实他隐隐怀疑,这根本就是他那个皇兄的指使,只是有些话,又不能摆在台面。
郝风楼镇定自若地道:“汉王殿下,我来,其实是来追查纵火乱党的,现在外头满城风雨,有人怀疑这是汉王府里的人动的手,卑下身为锦衣校尉,少不得要来查问一下。”
朱高煦有些紧张起来:“是谁说纵火之事和本王有关”
郝风楼撇撇嘴道:“卑下的意思并非是和殿下有关,而是和王府有关,王府这么多人,龙蛇混杂,有几个凶徒也是理所当然。”
朱高煦冷笑道:“你是燕山北卫出来的哼,吃里爬外的东西”
好端端的成了吃里爬外,郝风楼觉得自己冤枉得很,不过郝风楼倒也无所谓,他淡淡一笑,权当没有听见。
只是朱高煦却是急脾气,拍案道:“你现在滚出去还来得及,孤王看在姚先生的面上,也饶你一命。”
“不急,不急。”郝风楼的表现让朱高煦有吐血的冲动。然后郝风楼轻轻阖上眼睛,闭目养神,嘴皮子轻动,补上一句:“殿下再等等。”
等不了多久,便有乌压压的锦衣卫将整个汉王府包围。
纪纲此时正亲自带着一队锦衣校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