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都是亲军,说什么闲话”
青年武官冷笑一声道:“让你的人管好自己,一个个咋咋呼呼,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乡巴佬。”
郝风楼哂然一笑,对曾建道:“不必理这些油头粉面的小子,都是一些仗着父荫混饭吃的饭桶罢了,做好自己的事。”说罢也没有和这些旗手卫的人争吵,勒马直接赶去后队了。
旗手卫前身是旗手千户所,主要的职责是执掌御驾所用的金鼓、旗帜;其次的职责是护驾左右,宿卫宫禁,负责皇室的安全。所以一般选拔的人多是高大魁梧、同时出身较好的贵族子弟,说白了,郝风楼说他们是仗着父荫混饭吃的家伙一点都没有错。
这青年武官真真切切的听到郝风楼对曾建的话,差点没咬碎细牙,狠狠地瞪了郝风楼背影一眼,却又做声不得。
傍晚时分,队伍才抵达紫金山,在紫金山南麓早就有人搭建了营帐,贵妇们纷纷进账,郝风楼则是指挥曾建人等布置了一下夜里的卫戍,同时与附近的大营进行联络,旗手卫的一干人等则是埋锅造饭,管理喂养马匹。
双方曲径分明,谁也不肯搭理谁,忙碌得差不多了,却是有一支队伍打马过来,为首的人是个太监,这太监下了马,道:“可是郝千户奴婢奉汉王和赵王之命请郝千户去喝酒。”
郝风楼方才看到旗手卫那些家伙所谓的埋锅造饭,营里散发出来的米饭焦味,早就晓得惨不忍睹,吃这群家伙的饭菜,短寿三年都是不止,至于贵妇们都有专门的食物供应,倒是无妨,自己却要跟着一群亲军苦逼,想想都让人打冷颤,现在听到有人请客,郝风楼的眼睛一亮,道:“公公带路。”
一旁的曾建幽怨地看着郝风楼,道:“大人,我随你一道去吧。”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主动请缨:“大人带我们一起去。”
郝风楼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自然是保护眷属若是人都去了,发生了危险怎么办你们好生在这儿卫戍,不可玩忽职守,到时我会带些酒菜回来。”
不理会曾建等人那宛如负心情郎将他们抛弃的眼神,郝风楼打马随着太监去了。
紫金山很大,如今却驻扎数万军马,分别坐落于各处,足足走了小半时辰,郝风楼才抵达藩王宗亲们的大营,大营里灯火通明,篝火冉冉,进了一处大帐,酒气扑面而来,郝风楼一到,便有人笑呵呵的拉他进去,拉他的人乃是赵王朱高燧,朱高燧举盏大笑道:“来迟了,来迟了,要罚酒三杯。”
郝风楼看到帐中有不少人,除了汉王、赵王,还有一些不熟悉的军将,喝酒这种事定要痛快,郝风楼很不客气,待太监斟满了一杯酒水,便直接一口喝干,连喝三杯,众人便一起大笑。
朱高燧拉郝风楼到自己的身边就坐,身子微微向他一倾,压低声音道:“可知为何让你保护眷属”
郝风楼摇头道:“却是不知。”
朱高燧失笑道:“自是好教你给我们方便。”
郝风楼微微一愣,脸都绿了,给你们方便,方便你们去耍iuang想都不要想
朱高燧一见郝风楼这副模样,失声大笑道:“玩笑而已,本王才不稀罕那些眷属。”
朱高燧和郝风楼喝了几杯,汉王朱高煦也走上前来和郝风楼碰了一杯,接着,朱高燧朝郝风楼眨眨眼道:“明日是围猎第一天,你瞧好吧,明日保准有好戏看。”
“好戏,什么好戏”郝风楼一听这荒唐王爷说到好戏二字,便觉得肯定会出什么事。
朱高燧笑了:“太子明天保准出丑,罢,不说这些。”
郝风楼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他心里暗暗摇头,无论是汉王还是赵王,目光总是短浅,说直白一些就是智商太低,打仗还成,可是牵涉到了其他方面的事,显然智商不足。只是有些事,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多说。
酒过三巡,郝风楼出去小解,寻了个地方放水之后,却看到汉王朱高煦也出来,朱高煦背着手,并没有醉,迎上来拍了拍郝风楼的肩,道:“郝千户,本王一直想和你说说话,可是一直逮不到空,不如趁着这夜里无人,咱们走走吧。”
郝风楼苦笑,点头道:“殿下先请。”
二人并肩在营中漫步,朱高煦道:“近来魏国公总是说你的好处,连母后也对你赞不绝口,陛下呢,也对你颇为认可,你虽是千户,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本王知道你,这是你自己的本事,本王最是爱才,也很看重你。”
郝风楼知道,这是趁机会交心,再抽空来招揽自己了。
朱高煦继续道:“想来近来的事,你也知道,有人请立储君,这都是本王那大兄的布置,他现在急于求成,太巴望太子之位了。不过我那大兄最擅笼络人心,如今朝中百官被他笼络去了一大半,人人都为他说好话,陛下那里也很犹豫。至于本王,实不相瞒,本王和我那大兄一向关系不好,一旦大兄正了储君之位,将来本王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郝风楼道:“殿下既然打开了天窗,我也就说句实话吧,陛下驾临微臣家中的时候,曾问过太子与汉王孰优孰劣的问题。”
朱高煦愣了一下,道:“不知郝千户怎么答的”
郝风楼苦笑道:“微臣模棱两可,绕了个圈子。”
朱高煦不禁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郝风楼必定为他说好话。
郝风楼道:“殿下一定在想,太子对微臣多有不喜,可是为何微臣却不为殿下美言。”
朱高煦笑道:“你自然有你的道理。”虽然这样说,朱高煦脸上却写满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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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打的就是你
天色隐晦,偶有欢快的笑声传出来,远处的山峦被只剩下浓墨般的阴影。
山风带着冷冽和清爽,郝风楼深深吸了口这清新的气息,伫立在营边的栅栏旁,突然道:“殿下,微臣有一句话想问你,殿下觉得,陛下的龙体如何”
朱高煦深看郝风楼一眼,议论天子龙体,虽然不至于大逆不道,却也是极为忌讳,郝风楼为何问这个朱高煦的眼眸眯起来,道:“父皇龙体康健得很。”
郝风楼道:“既然是陛下龙体康健,那么殿下急什么呢”
这一问,倒是把朱高煦问倒了。
郝风楼侧目过来,道:“时候还早着呢,殿下如此急于求成,非但无益,反而有害。时日还有这么长,何必要争一城一池的得失,陛下靖难,也不是一气呵成,殿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郝风楼盯着朱高煦,一字一句地道:“来日方长,殿下若当真心有大志,就不应该去争夺这太子的虚名,而应该好好侍奉自己的父皇,孝顺自己的母后,否则就是舍本逐末,就算殿下一时得了便宜,可是未来的路还长着,殿下守得住这些便宜吗微臣之所以模棱两可,是因为微臣就算如何称赞殿下,对陛下也是无济于事。陛下乃是雄主,绝不会轻易被别人的三言两语所动,他心里自有自己的主见,太子和汉王殿下孰优孰劣,不在于别人怎么说,而在于陛下如何看,而陛下如何看,则看太子和汉王殿下如何去做,殿下明白了吗能改变陛下的。只有殿下自己。”
朱高煦呆了一下,在山风中伫立良久,最后叹口气道:“以前从没有人和本王说这些,大家只是不断的在告诉本王不可让太子占了便宜,一定不能让太子得逞,大抵都是诸如此类的话,今日听了郝千户的一席话,倒是让本王有点明悟了。”他拍拍郝风楼的肩:“郝千户,本王若能得偿所愿,你必定拜为将相。”
郝风楼莞尔一笑。道:“微臣求取高位,从不靠人施舍,正如方才和殿下所说的一样,微臣会做给别人看,微臣若是对天子有用。则迟早封侯拜相。殿下也是一样,殿下若是于天下有利。也迟早尊为九五。哈我有些醉了。人一醉,便免不了说胡话,但愿殿下不要见怪。”
朱高煦抚摸额头:“本王也醉了,郝千户方才说了什么”
二人一笑,朱高煦道:“本王先进去喝两杯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