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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谦朱大人,此时安排的牢房就很干净,此刻的他坐在桌上,桌上有灯,居然还有笔墨,若是人犯有什么需求,便可用笔写下,甚至可以托人送出去。

当然,前提是你没有受到北镇府司或者宫里的关注,一旦北镇府司或者宫里的人记起了你,找了诏狱地人漫不经心问一句:“那谁谁谁现在可好”

那么你就倒霉了,这里的校尉、力士顷刻间就会变成野兽,如狼似虎的把你拖出去,前面左拐第三进就是个刑房,大到狼牙棒小到绣花针,应有尽有,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痛恨自己的爹娘将你生出来。

朱谦自然有些不安,心里在思量外头的人会如何营救自己,萧公公会不会此时帮衬一把

而这时候,牢门却是开了。进来的不是萧公公,而是郝风楼。

郝风楼背着手,闲庭散步一般进来,面带微笑,在朱谦面前驻足,不疾不徐地道:“朱大人,是不是久候多时了”

朱谦一见郝风楼,便立即叫冤:“我冤枉,我犯了什么罪”

郝风楼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还不肯认吗”

朱谦抵死道:“并不知情,你这是欲加之罪,郝大人,凡是要讲证据,莫要拿一群贱民的呓语”

郝风楼的脸拉了下来,道:“朱谦,事到如今,你还想侥幸吗你有没有罪已经没有干系了,你明白吗你既然进了这里,就是无罪又如何你要明白,今日是我要让你死,是我要让你碎尸万段,要将你的骨头一寸寸的敲碎,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谦的脸上总算露出了恐惧之色,口里却还是牵强地道:“我是朝廷命官”

郝风楼笑了,道:“已经不是了,天子已经有旨,从现在起,你任由我处置,朱谦,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话说我给你半柱香,半柱香之后,本官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和你玩几天。”

听到天子二字,朱谦几乎瘫坐下去,他意识到自己是彻底完了,落进了这里,又有天子的口谕,那么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道:“你我无怨”他立即住嘴,因为他自己明白,这句话实在是可笑。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十几个校尉和力士直接将朱谦拖到了刑房,朱谦大叫,可是无人呼应,紧接着,他的身子被剥光,再无一点斯文体面,一根根烫红的绣花针扎进了他的体内,他顿时嗷嗷大叫,忍不住道:“饶命,饶命”

郝风楼一直在旁观摩,他不喜欢以折腾人为乐,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眼前这个人被折腾,他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平静得有些可怕。

朱谦哭道:“我我郝大人,饶了我罢,我当牛做马”

郝风楼心念一动,道:“那些孩子,他们说饶命的时候,你可曾有过恻隐之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如今,你却求我饶命,不觉得可笑吗”

朱谦猛地想起了什么,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连忙道:“萧月这是萧月公公的指使,和我无关啊,是萧月公公听了术士之言,说什么吃了心肝大补,能采阴补阳能能使他”

“萧月”郝风楼眼眸一眯,他顺手直接拿起一旁案上的小锤直接上前,狠狠地敲下去。

朱谦的肩骨顿时咯咯作响,朱谦自是疼得涕泪横流,嗷嗷大叫。

“当真是萧月指使”

“下官小人绝不敢相瞒。”

郝风楼将锤子收到了一边,面无表情地道:“来人,拿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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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萧月必须死

依山傍水的南京紫禁城,清早的时候沐浴于晨曦,显得格外的静谧。

每日这个时候便是早膳的时间点,宫中自有规矩,各监各局早已忙活开了,朱棣虽然勤政,可是和太祖皇帝的作息不同,太祖皇帝的作息可谓一丝不苟,什么时间点起来,什么时间点用膳,都不偏差分毫。

而同是习惯了军旅的朱棣却是紊乱无比,有时直接在暖阁里命人拿了点糕点,便轻松的搞定了早膳。

今日的奏疏比较多,通政司大清早便把奏疏送来,而此刻朱棣一边就着糕点吃着茶,边上的郑和则是一面拿着一本本的奏疏宣读。

“礼部郎中杨彪奏曰:兹有大食勋贵宗室人等,停船于泉州市舶司,自称奉国中父老之命,大食虽然远离中土,却久慕我大明王化,于是恳请入贡,率船队入朝,拜谒大明天子”

听到这个奏疏,朱棣不由愣了一下,因为这封奏疏有些奇怪。

但凡入贡,大多的名目都是该国国王的名义递送国书,称藩入贡。可是这份奏疏却并没有提及对方国主,只说是勋贵宗室,这勋贵宗室到底是个什么名堂也是语焉不详,多半这大食朝廷未必知情。此外,这些人也没有说代表朝廷,却只是说奉国中父老之命,这就有点意思了,国中父老是什么,谁也说不清。

可是话又说回来,人家凑上来。似乎没有冷淡对待的道理,朱棣抿了抿嘴,心里大致明白。多半是这些大食商人见有利可图,所以便也学着人家来入贡了。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唐宋时期就有不少这种假冒使节的人,太祖皇帝在的时候也曾有过类似的事件,对此都是狠狠训斥,直接遣送回国。

不过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时候。北元残暴,又是异族,使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而太祖皇帝起兵驱逐暴元,开创大明。自古得国之正者。无甚太祖皇帝者也。

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帝自然不必一群来路不明的人来锦上添花,所以底气十足,对这些占便宜的人自然不必客气。

可是朱棣不同,朱棣的江山是建立在叔侄相残的基础上,朱棣急需要内外的认可,这种紧迫的心情可想而知。

这也是朱棣犹豫的原因,明明知道这些人是来占便宜,是来吃他的豆腐的。他却不由动了心思,想来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东西终究不是给外人看,而是给里头的人看的,无非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把戏罢了。

想到这里,朱棣双眉微微一扬,口里还咀嚼着膳食,却是有些含糊地道:“文渊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