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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啊可笑”朱棣的眼里竟是流出泪来,泪痕在脸颊上的落出痕迹,络腮胡子被泪水打湿,他狠狠一拳砸中树干,树木簌簌,旋即恶狠狠的道:“可笑的是,就在这时候,朕的那位好侄儿,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他任用一群书呆子,让这些书呆子为他出谋划策,齐泰、方孝孺,一个个都在谋划削藩,朕在前头性命相搏,他们在后头暗箭伤人,周王获罪、湘王获罪,天下的藩王,他的那些个叔父,哪一个没有获罪,朕怕啊,朕不怕死在沙场,不怕迎面死在那些凶狠的北元铁骑的马刀之下,朕怕的是,突然一道弹劾的奏疏,诉说朕的数十道罪状,旨意抵达北平,朕不但成了阶下囚,更成了十恶不赦之徒。周王是个懦夫,他乖乖的伏法,湘王倒是有几分硬气,可惜太蠢,宁愿全家,数十口通通死于大火,也不肯负隅顽抗。朕不一样,朕不是他们,建文要夺走朕的一切,那么朕,就要取他的性命”

朱棣的眼睛都已经红了:“不杀此子,如何消朕心头之恨,如何对得起湘王,对得起张玉的在天之灵,这么多人,都以为这个小子,而死无葬身之地,朕不杀他,将来大行之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这些人”

“郝风楼,你听到了么去,取他项上人头,朕要让他死,要将他的脑袋,送到太庙去,朕要亲自去太祖灵前,告诉太祖皇帝,他错了,大错特错,假若当时,太祖皇帝选的不是这个小子,岂会有今日这般骨肉相残,又怎会到今日这个田地,去去吧,你亲自去斩下他的头颅,也要亲自将它,送到朕的面前”

郝风楼不敢回答,朱棣的失态,让他有几分尴尬,他猛地意识到,这似乎是朱棣的家务事,而自己,似乎有些陷进去太深了。

“怎么,你不说话”

“儿臣万死。”郝风楼立即,立即竖起了招牌式的标准回答。

朱棣皱眉:“怎么,你想说什么”

郝风楼道:“儿臣想说的是,要杀一个朱允文,何其容易,陛下一个旨意,儿臣片刻功夫,便可将他的人头带到,可是陛下”

朱棣深深看了郝风楼一眼,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说的是,朕已经失态了,怕朕一时过激,而失了分寸,是么”

郝风楼道:“陛下圣明,岂会失了分寸”

朱棣摆摆手:“不要说这些,你去安排吧,朕打算见他一面,就在奉天殿里对,朕就要在那儿见他,如何布置,外朝那边,你说了算,内朝这边,朕会安排。”

郝风楼点点头,其实他能体会到朱棣的本心,朱棣其实和朱元璋的性子有些相同,在外人眼里,都是杀人魔头,却殊不知,他们虽然杀人如麻,对身边近亲的人,却还不错,朱元璋如此,朱棣也是如此,所以从一开始,他能体会到朱棣对朱允文恨之入骨,可是依旧能感受到,在这刻骨之恨的背后,却又有许多复杂的情绪。

在奉天殿召见朱允文,确实是一种泄愤的办法。

奉天殿与其北部的华盖殿、谨身殿在宫中称之为三大殿,乃是一些重要朝会和廷议的场所,当年建文没有少在这里召见大臣,朱棣完全可以选择在宫外,甚至便衣去紫金山见朱允文更为稳妥,而选在这里,对朱棣来说却有不同的意义。

郝风楼行了礼,道:“儿臣遵旨。”

朱棣摆摆手,脸色变得冷俊起来,淡淡道:“去见徐皇后吧,好生探问她的病情,去去吧。”

郝风楼会意,抱拳去了。

次日,宫中又有旨意,说是徐皇后染疾,命僧人若干,入宫祈福。

紧接着太子入宫问安,一干僧众,亦是在锦衣卫的查验之下,入了宫去。

郝风楼亦是入宫,奉天殿的朝会已经散了,朱棣仍是头戴通天冠,穿着冕服,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郝风楼觐见,口称万岁。

诺大的殿堂,只有君臣二人,朱棣的情绪却是好了许多,笑吟吟的道:“朕看你脸色不好,怎么,一宿未睡么”

郝风楼正色道:“打了个小盹儿,睡了一个多时辰。”

朱棣笑了,淡淡的道:“看来你和朕一样,朕也只是睡了一两个时辰,不过朕今日的精神却比你好,人来了么”

郝风楼道:“已经安排在外头了,是以恩师推举的身份入的宫,不会引人疑窦。”

恩师自然就是姚广孝,姚广孝是和尚,又是近臣,听闻娘娘染疾,宫中召僧人入宫祈福,推举几个僧人入宫,那也是常有的事,一般情况,确实不会让人生疑。

朱棣颌首点头,深吸一口气:“来时他是不是已经吓得腿软了”

郝风楼摇头:“还算镇定自若。”

朱棣的虎目,掩不住有些失望,却还是笑了:“看来他还有几分长进,既然如此,那么就宣进来吧,在这里,三百步之内不会有任何人,只有你我君臣,还有一个戴罪之臣。”

郝风楼点点头,走出去,随后,一个僧人走了进来。

朱允文进来的时候,举止很是平常,他的目光,留栈在宫中各处,那汉白玉的石阶,那大红的宫墙,那金黄的琉璃瓦,那檐下的勾心斗角,他的眼眸依旧浑浊,可是在这背后,却不知在想什么。

郝风楼自入宫,一直都在盯着他,显然,朱允文的表现过于镇定,郝风楼甚至在想,在这镇定的背后呢背后是什么他会触景生情么是惆怅还是悔恨

郝风楼说不清,只是他倒有些期盼,盼着这天子面前,朱允文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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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开万世太平

虽是一副淡漠之色,可是朱允文的眼睛却是骗不了人,他一步步走进了奉天殿,在这空旷的大殿里,那金殿之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端坐在此。

这魁梧的身子,几乎覆盖了宽大的宝座,这个宝座,似乎是为了朱棣量身定做,竟是如此的贴合。

朱棣的手,搭在案牍上,眼眸半阖,摇曳宫灯之下,整个人仿佛是在打盹。

朱棣的眼眸,张开一线,宛如射出了一道光,聚焦在了朱允文身上。

郝风楼一句自动的退到了一边,到了梁柱一侧,尽量避免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