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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勤民其实未必感受到疼痛,可是郝风楼在捏的时候,表情自是没有带着善意,于是乎,顿时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顿时滔滔大哭吓得郝风楼有些个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们自是将他驱开,将孩子抱了过去,郝风楼无奈,只得落荒而逃。

郝老夫人更是有了孙子忘了儿子,不由责骂:“哪有你这般逗弄孩子的,莫要吓坏了他”

不过郝风楼颇有阿q精神,虽是被千夫所指,出了厢房,不免又恢复了得意之色,心里念叨:“老子管生不管养,什么是大丈夫的至高境界,这便是了。”

郝风楼春风得意,那赵王也是水涨船高,朱高燧去寻了郝风楼几次,不过他素来见了郝家的家人便有些拘束,放不开,因而不敢去走动了,便请郝风楼出来,他的小日子过的不错,虽是在鸿胪寺,可是因为立了大功,父皇那边,几次想赏他点东西,他都严词拒绝,如今天子也不急着让他就藩,反而有些军务上的事,也会让他参与,朱高燧时常拜会郝风楼,竟也有一些语出惊人之处,偏偏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当时听了,觉得有些可笑,可是细细思量下来,却也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赵王得宠于御前的事,一下子朝野皆知,所有人都不得不再重新审视起这位平时并不起眼的赵王殿下了。

大家突然意识到,这天下,似乎又多了一分变数,虽然这变数并不大,有些杞人忧天。可变数就是变数,即便是万一,那也是变数。

所有人的心态,已经有了那么几分变化,只是谁也没有表露,即便是东宫,突然察觉出了那么一丝的威胁,却也没什么表示,仿佛这赵王殿下再如何得见圣宠,再如何耀眼,都与太子殿下无关,太子殿下不去看,也不过问,虚怀若谷,这争风吃醋的,自然都是妇人。

反倒是此时的谅山,却很是热闹了。

如今的谅山,已是脱胎换骨。

这儿隐然已经成为了西南边陲之地的中心,原先,这儿只是工坊,只是商贸发达,是附近广西、闽粤乃至于云贵再到交趾以及西南各国的贸易通道,可是随着无数的商旅开始在此安扎,无数的工坊林立,无数的流民开始进入,或是做工,或是成为掮客,四处招揽买卖,这谅山的城市规模,早已不断的壮大,从原先一个小小的集市,不断的扩充,如今方圆数十里,道路纵横,沿途是无尽的楼宇,一眼看不到尽头。

有了买卖,就自然而然,就需要商品,需要商品,工坊应运而生,而工坊的生产,急需大量的人工,于是四处的流民和一些佃户,纷纷进来,人口不断壮大,使得消费变得庞大起来,务农之人,尚可以自给自足,自己织布,自己耕种,可是务工之人,却实在没有这样的闲工夫,因此,这儿地消费力十足,甚至是供人洗热水澡的浴堂馆子,竟也有百家之多,个个规模宏大,人满为患,不只是如此,那林立的酒楼茶肆,更是数不胜数,务农之人,可是一辈子也就赶集时能吃上几顿所谓的馆子,可是务工的人不一样,尤其是那些夫妻二人男的在码头做活,女的却是在织坊做工的,家里的灶里常年冷着,平时可以在工坊里吃些腌萝卜拌饭,好不容易闲时,也愿意去酒肆里吃上一顿,一月下来,也有那么几次闲情。

第二章送到。好悲剧呀,话说老虎的人品已经败光了么,怎么月票,如此不给力呢,心中悲戚向谁说来着,好罢,面壁思过去。

第六百零七章:乐土

整个谅山,已经进入了轨道,而这个正确的轨道带来的,就是那势不可挡的洪流,蓄满了水的池子一旦开了口子,这奔腾的水流便立即如滔滔之势,飞快泄出来。

能有今日这个局面,原因有很多,一方面,这儿是边陲之地,用中原和江南的眼光来看,说是蛮荒也不为过,正因为是未开发,反而没有什么累赘和负担,亦是没有那些陈腐的书香门第和世家大族。

除此之外,谅山乃是自大明进入西洋各国的重要通道,本质上,这里可以称之为陆地上面向西洋的丝绸之路。

而最重要的是,郝家的开明政策,以及郝家这些年所积攒下来的资本。

于是,滚雪球就开始了,这是一种正循环,因为这儿能挣银子,且商贾不会像在他处一样,遭人白眼和歧视,所以南来北往的商贾被吸引,纷纷来此定局做买卖,无数的资金堆积在这里,无数的货物从这儿来回流动,再加上大规模工坊的出现,使得生产的成本越来越低,同样是棉花,若是小门小户,去购买个十斤、八斤,或许需要六七十个钱,可是一个大规模生产的工坊,一次便订购十万斤之多,这价钱可就不是零售,而是批发的钱了,三四十文钱,便已足够。单单货源,就接近数十文的差额,除此之外,小门小户自己关起门来生产,自然不舍得去购买织机,绝大多数。都是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织布机,这样的东西,抽出来的丝。不但会产生大量的废料,而且效率也是极低,可是大规模的生产,采用的往往都是最时新的织布机,所用的人工,也都是熟稔的女匠,同样一斤棉花。或许在自给自足的农家里,能生产的布料,不过是一尺罢了。而在工坊,却能有斤两尺。而且扯出来的布,往往工坊的花色更好,纹理更为匀称。反观那自给自足中产生的布匹。不但粗鄙,且价格高昂,浪费了无数人力暂且就不去说了。

价格低廉,花色和质量更佳,这样的布,很快就将土布打垮,以至于大明两京十三省以及交趾、和西洋各国,谅山布越来越流行。沿途过来的商贾,也乐于在此进货。将货物带回乡中去兜售,即便路途遥远,所以价格往往比谅山价格高昂数倍有余,也照样畅销。

买卖越做越大,这工坊的规模自然是越来越大,所需的人工就不必提了,因而这谅山到处都在招揽各种匠人和劳力,且为了争夺人手,往往不惜许诺较高的薪俸,如此一来,莫说是附近的流民,即便是那些寻常的佃户,也纷纷抛下地主老财的田地,往这谅山去寻找机会。

人口越多,且绝大多数又都在做工,有了工钱,消费力自然增加,于是谅山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消费场所,从一开始较为单调的茶馆、酒肆、青楼,到了后来,更是五花八门,可谓百业兴旺。

这种繁荣,若是不深处其中,是难以感受的,这个地方,似乎和天下任何地方都有那么一些不同,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生活节奏与其他地方,大大不同。

因为繁荣,自也吸引了不少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大多并不得意,经义未必是他们的所长,既然举业不成,就少不得要懂一些经营之道了,也有一些名士,不愿做官的,宁愿做寓公,听闻这里繁荣,且学堂林立,即便是大富人家,也愿意高价招募一些西席,因而这儿的读书人行情极好,涉猎的学问也很是广泛,不少读书人慕名而来,被这的繁华所震撼,宁愿定居于此,也有的在此寻到了生业,便修了书,让家眷一并过来,有一肚子墨水,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目不识丁的时代,又是在富庶的谅山,生活懒散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