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这个价格还要翻上几番,如今大家都不用金银了,绝大多数是用钱庄发行的钱钞,虽说这钱钞随时能兑换足额的金银,可是物价却还是一路上扬,陈学有个专门的货币研究院,每日研究的就是这个,这叫通货膨胀,只要咱们谅山的买卖做得大就不可避免,所以哪,我看,有余钱还是买债券值当,放在钱庄里存放,终究还是一年一贬的,拿去做买卖,终究还是有风险,总得挪出点银子来给自己做个保障,唯有这债券,有那战争债券的前车之鉴,倒也安心,不怕赖账,到了年限,随时可予以兑换,又有利息,又防贬值,现如今,大家都在商议这件事,许多人已经将银子准备好了,就等明日开兑呢。”
那先前说话的人也是迟疑:“说实在话,买这债券的,都是身家性命的棺材本,这铁路靠谱么”
“怎么就不靠谱如今朝廷下的旨,这两广、云贵、四川都是封地,那里人口诸多,最缺的是什么还不是互通有无以往谅山的东西去那里,靠的是马队,一来一回,不知糜费多少,修了铁路,以后每日运送多少货物,多少工坊要在那里兴建有了路,就是大把的银子入账,再怎么样都不会亏的,我给你算算看,同样一车布,若是用马车,得雇佣马夫、护卫,这就得有两三个人力,若是去四川,来回就得一年半载,这两三人要沿途吃喝,还要打尖住店,马匹还要吃马料,甚至可能还要遭遇风险,单单这运费,只怕没有七八十两银子打不下来,可若是有了铁路,发一趟车,那便是上百马车的货,即便一车是五十两银子,大家也肯走铁路,这一趟下来,可就是五六千两纹银哪,这是什么这是捡钱所以修路贵,却是一本万利,还怕人家不还”
于是那人点头,觉得甚有道理。
郝风楼在一旁听了,不禁笑了。
其实在后世,所谓的基础设施建设,基本上稳赔不赚的,盈利不高,因而这也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可是在这个时代,没有汽车和飞机这等运输工具的竞争,铁路的运输基本上就形成了垄断,即使价格不菲,可大家非但不觉得亏了,反而还觉得占了便宜,因而眼下,这铁路确实一本万利的事。
郝家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疯狂的吸金,将这无数的资金全部砸到那铁轨上头去。
第八百八十七章:我是王莽
用过了饭,郝风楼便动身,直接回到了王府。
当这些风尘仆仆的人出现在王府门口的时候,当王府外头光鲜亮丽的卫兵们看到这些灰头土脸的人出现的时候,俱都是大吃一惊。
很快便有人认出了郝风楼,立即飞快入内通报了。
而紧接着,郝政便忙不迭的快步冲了出来。
父子相见,不必有千言万语,只需一个笑容,眼眸交错,旋即郝政亲昵的锤了锤郝风楼的胸口,说了一句:“不错,又结实了。既然回来,为何事先不叫人通报。”
郝风楼连忙道:“儿子不喜欢事事如此,不过教父王担心了。”
“担心个屁。”郝政大笑道:“我这儿子天不收地不管,你在金陵的事,我却是已经知道了,做得很好,战功赫赫哪,如今这个局面已是对郝家极为有利,眼下,我对什么事都不放心,偏偏对你却是放心得很的,快,进去说话。”
进了王府大殿,也来不及述说什么私情,直接就奔了主题。
郝政道:“如今为父已命沐晟入川,让陈丰入贵,王直带兵进了福建,又派水师入了泉州,至于那些原本的官吏,暂时可让他们留任,他们愿挂冠而去,那也由着他们,不过最紧要的还是稳住人心,此番朝廷割了两广、福建、四川、贵州、云南数省,这六省两广是最安稳的,毕竟早已被我们拿下,这一两年也维持得还算不错,里头的官吏。还有下头的商贾百姓,也算是和我们一条心。至于云南。沐家在那里经营多年,那儿的土司只认沐家不认朝廷。沐家反戈,只要沐家对我们没有异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福建和贵州那两个地方,其实陈学也已渗透了进去,如今大兵开赴,虽会有阻碍,可是徐徐经营,倒也没妨碍,现在问题最关键的。反而是四川,四川地广而人多,最紧要的还是抓住人心,此番除了沐晟带了三万精兵入川,本王还打算驻扎一支新军进去,人数至少维持五万,除此之外,陈学那边已经动员起来,我与陈学的一些大儒商量了一下。让他们组织一支千人生员的队伍即刻前去那里,除此之外,川人的士绅,大多对我们抱有敌视。为父想派人和他们接触一下,好好谈谈”
郝风楼摇头道:“父王,不必谈。”
郝政脸色凝重道:“这是为何”
郝风楼冷笑道:“地主士绅与咱们本就是水火不容。他们即便见我们权大势大,暂时忍让。可是不代表他们真的肯供咱们差遣,一旦有事。他们就是祸乱的根源,既然如此,何必要稳住他们,敌就是敌,友就是友,郝家的根基来源于哪里就依靠什么,至于其他人,不必理会,非但不能理会,反而要将其彻底的解决掉。”
郝政见郝风楼面带杀机,便晓得要做什么了。
郝政道:“为父现在担心的是,一旦如此,只怕会引起不安,况且朝廷的士绅,只怕对我们更会敌视。”
郝风楼正色道:“从前的时候,我们郝家不过区区一隅之地,兵不过十万,那时候才不得已给予了一些妥协,甚至对一些士绅,则是尽力不予得罪,可是现如今却是大大不同了,如今是攻守之势异也,首先咱们要明白的是,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若是连这个都分不清,一味的妥协,不但阻碍了我们的朋友们发财,也让我们的敌人得以喘息。这些地主士绅的手上有大量的土地,手下又有无数的佃农和庄客,与官府又有诸多莫名的关系,他们一向视我们为谅山贼,即便朝廷割了四川等地,他们表面上或许会顺从,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可是背地里却免不了弄出诸多的小动作,甚至等待时机,若是我们顺风顺水倒好,可是一旦出了什么乱子,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进行反击,留着他们,终究是祸乱,与其去讨好他们,倒不如将更多人拉到我们这边来。”
郝政皱眉道:“你想怎么做。”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其实儿子觉得王莽改制的许多法令颇为不错。”
郝政顿时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