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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靖不由吓了一跳。

白朴冷笑道:“太子不满皇上宠信千岁,更怕千岁把持兵权,夺了他的帝位,故而勾结一干佞臣,处处与千岁作对。千岁在世之时,手段高强,他们不是对手。不过若被他们知道这个噩耗,必然会大举排除异己。前方将领都是千岁一手保荐,到时候难免人人自危,哪还会全心全意和鞑子打仗”

“难道他们就不管国家的安危”

梁文靖大奇。

“若他们有这份念头,岳武穆就不会屈死在风波亭了。”白朴喟叹道:“小兄弟,这世上最无耻的,莫过于权力之争了。”他咬咬牙,“这桩血案说不准便是那个猪狗太子的手笔”

端木长歌干咳一声,道:“白先生,此话未免太过,这里说说无妨,别处还是不说为妙。”

“怕什么”白朴惨笑:“朝廷中除了千岁,谁也不在我眼里。千岁这一去,白某还有什么牵挂难道还要对这个扶不起的大宋低三下四么”

“这是什么话”严刚愤愤地说:“如今大难当头,若不听命于君,为国效力,岂不是眼睁睁看着鞑子得逞”

“大宋完了”白朴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此地消息传出,前方必然不战自乱。如此乱状,对着蒙古皇帝天下无敌的铁骑,这一仗不用打就知道胜败。无论你们如何自处,我只待城破之日,豁出这条性命,多拼几个鞑子罢了”

“蒙古铁蹄,席卷天下之势,已成定局,若有人可以登高一呼,整合一支强力大军,或还可守土复疆。但,如今的大宋朝廷,已经烂到了根子里,若无打破藩篱之勇气,便是淮安王,也难挽乾坤于既倒。”

李无情沉声说道。

不是李无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读史可知,蒙古铁蹄之锋芒,实在无可阻挡。

在这种天地翻覆的时刻,若想挡住蒙古铁蹄,凭李无情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除非主神空间全力支持,在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派出大量历练者,或还可以做到。

第六十一章李代桃僵

尽管李无情的言语甚为不客气,说的却都是实情,白朴、端木长歌和严刚或许心有愤怒,同样也无不泄气。

白朴俯下身子,抱起淮安王的尸体,道:“得千岁知遇之恩,白朴未尝回报,惟有今日送你一程了。”

梁文靖见他神色凄苦,心中不忍,说:“白先生何必这样气馁大家好好想想,说不准能想出法子来。”

白朴点点头,看了梁文靖一眼,又看了看淮安王的遗容,正要叹气,忽然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直直盯着梁文靖。

梁文靖被他盯得心惊肉跳,梁天德见他神情古怪,暗暗心惊,横移一步,靠近梁文靖。

“端木先生,你还记得千岁五年前的模样么”

白朴盯着梁文靖缓缓道。

“记得”端木长歌点头道:“怎么”

“五分相似”白朴喃喃自语:“若是如此”

端木长歌顺着他的目光,注视梁文靖,也微微一颤,诧道:“实在奇了,经你这么一说莫非”

他望向白朴,意似征询。白朴颔首:“不愧是端木先生”

“鱼目混珠么”端木长歌神色凝重。

“嗯”白朴双拳紧握,身子微微发抖,“以假乱真。”

端木长歌略一沉吟,道:“好”

“你们在说什么”严刚听得如堕雾里云里,愣头愣脑地问。

李无情目光一闪,微微笑道:“白兄真是打的好主意,不过,以李代挑僵之策,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而且,便是淮安王真的复生,也未必定然可以抵挡蒙古兵锋之南下。”

白朴吸一口气,肃然道:“瞒过一时是一时,千岁若在,大宋天下可安,千岁死讯若传出,有何后果,严兄应该明白。”

“这个自然明白。”

严刚显然也了解事态的严重性。

“与其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不如赌上一把以我们三人身家性命,赌一赌大宋江山”

“赌”严刚不禁瞪圆了眼。

“不错,”端木长歌接过话头:“如今蒙古大军压境,千岁死讯若是传出,前方军心动摇,大势去也。不过,若有个假千岁供着,稳住军心,或许能与蒙古一搏。此事假如成功,可造福天下百姓;若是事败,你我三人是难逃灭族之祸,结果却也与此时传出死讯没什么分别。故而权衡利害,不如寄成功于万一,赌一赌咱们的运气。”

严刚愣了老半天,才道:“说得好听,哪来假的千岁”

白朴和端木长歌齐齐指着梁文靖,道:“他”

梁文靖素来胆子不大,虽未必多么贪生怕死,却也非为了民族大义、舍生忘死之人,这李代桃僵之举,一听就知风险极大,梁文靖自然不愿。

白朴也不理他,微微一哂:“我只想问问梁老壮士的意思。”

梁天德仰首望天,默然不语。

梁天德脸色一沉,望着暗沉沉的天空,长长吐了口气,“二十年了呢”他轻声道:“千方百计,东躲西藏,终究还是没能避过”

“二十年”端木长歌注视他半晌,突地脱口道:“梁兄莫非就是当年刺杀丁相,株连满门的梁慕唐么”

“你怎地知道”梁天德大惊失色,随即心生戒备,微微后退一步,气贯全身。

只听端木长歌道:“当年我在临安,见过先生。先生统领禁军,精通兵法,骑射更是冠绝当时。端平年间,先生驰烈马于五百步外贯穿金钱,技压到访的蒙古射雕客,着实震动天下。当时在下亲睹神威,二十多年来记忆犹新。”

梁天德则大为感叹,道:“阁下当真好记性了。”

“哪里”端木长歌道:“实在是先生当年名头太响那蒙古箭手非比平常,先生能胜,更是了得”

“老爹,你真的那么厉害么”

梁文靖忍不住从旁冒出一句话来,“怎么没教给孩儿”

“你什么时候跟我好好学过”

梁天德气不打一处来:“一身基本功夫练得一塌糊涂。瞧瞧你这两条膀子,两百斤的气力都没有,四石的弓也拉不开。叫我怎么教你”

“说得也是。”

梁文靖心安理得,“不过,老爹,你一定不会让我装扮什么淮安王吧”

白朴抱拳道:“梁先生赤诚肝胆,白某以为先生万万不会拒绝的。”

梁天德默然片刻,缓缓道:“赤诚肝胆是不敢当,不过这种事不遇上则罢,既然遇上了,梁某实在难以袖手旁观。”

梁文靖听得毛骨悚然,头晕目眩,两只脚都软了。

“可惜,我这儿子从小傻兮兮的,实在难以当此重任。”

梁文靖眉开眼笑,挺直腰板:“是呀,是呀,我早就说过了,这个淮安王我是万万假扮不来的。”

“然而”

梁天德又道:“梁某也非没血性的懦夫,当年刺杀佞臣,把身家性命置之度外,也是为大宋百姓。虽明知犬子无能,难当大任。但三位为天下黎民,敢将身家性命赌在这傻小子身上。梁某身为其父,又岂能畏首畏尾,效妇人所为”

他向着呆若木鸡、欲哭无泪的文靖叹了口气,道:“只是难为你了”

“白某的确没看错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