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他早就放出话来,要和墨家钜子来一场辩论。看时间,他们今天就会到新郑来。”
“王上是在担心儒家一家独大吗”。心思乖巧的姬淼听出了韩王然的弦外之音。
“还是淼儿知我”韩王然又一口淼儿赞道。瞧了瞧红晕又起的王后,不乏得意地言道:“在我看来,无论是儒家还是墨家都有些理想化了,这乱世需要的是强权,是在一时间增强国力的良策。他们的想法缺乏实际。像孔子、孟子周游列国,一生落魄,他们还不承认自己的做法不对,反而归结于君王不识货。”
“那王上还把孔老夫子千里迢迢地诳来新郑,这太不厚道了吧”姬淼装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我这哪是诳啊明明是请来的好不鲁国已经被齐国灭亡,孔老夫子那食古不化的,说不得就惹恼了齐王。我明明是拯救了孔老夫子,淼儿你再编排我,当心为夫家法伺候”
姬淼的脸色更红了,韩王然所说的那个家法也太羞人了。幸好周围没有人旁听,不然姬淼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韩王然故意色露出眯眯地样子,直到姬淼啐了一口才收敛了起来。
“王上待会要去接孔老夫子一行吗”。姬淼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知道王上虽然不欣赏儒家的做法,但却顾忌儒家的影响力。王上现如今一心想增强韩国的影响力,树立尊师重道的形象。因此,这次孔老夫子来新郑参加第一次朝会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去为什么不去不过,寡人可不会去城门迎接,我在王宫等着就行哈哈”韩王然虽然知道见到孔老夫子少不得被说教一番,但为了形象,还是答应下来。不过,韩王然却是耍了个心眼。
其实去城门迎接也未尝不可,不过这样的架势太过隆重,韩王然怕群臣百姓们心里会误以为自己推崇儒家甚至朝令夕改。
西城门,丞相张平一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今天是正月初三,往常的时节,自己应该是在温暖的屋内烤着火炉,品着小酒。如今却要迎接阳翟孔尚一行人。有时,张平还是觉得韩王然对文人士子太过纵容了,不过自己师从儒家,来迎接一下孔老夫子却是应该的。
好在这种煎熬没有持续多久,一队长长的马车就出现了张平的视野里。孔尚顶着严寒,眺望着眼前这座高大的城邑。虽然还未见到韩王然,孔尚心中却是心生向往之情。自己也曾周游列国,韩国的路况是最好的,这样平坦的道路韩国人称之为水泥路,听说是韩王然发明的。不过技巧之道终究是小道,自己的目标是将韩王然培养成一个内圣外王的君王。
孔尚沿途中所见的黎民百姓。无一不对韩王然交口称赞。这让孔尚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完成先祖一直未了的心愿。不过,好好的一个颍川学院被搞得有些乌烟瘴气。孔尚觉得,等见到韩王然,自己一定好好劝谏一下。
不过,在瞧见丞相张平亲自在城门口迎接自己后,孔尚还是感动地有些老泪纵横。数十年前。自己周游列国的时候天下还是十数个国家。可没有一个国家能给予自己这么高的礼仪。就连对自己最隆重的陈、蔡这样的小国,也不过是派一个下大夫将自己引荐到王宫而已。哪有像韩国这样,让百官之首的丞相冒着严寒迎接自己。
“夫子,王上在处理政事,一时抽不开身,所以就由我来接待夫子。还请夫子不要怪罪”张平一脸歉意地说道。
“无妨无妨沙子迷眼了”孔尚一边摆着手,一边用另一只手擦拭眼泪。
张平呵呵一笑,问道:“夫子是现在就去面见王上还是先回王上给夫子安排的府邸”
想到韩王然的热情,孔尚当然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韩王然。虽然心中急迫。但孔老夫子面色却是沉稳,不急不缓地说道:“老朽还不累,天色还早,就先去见王上吧”
“好那请夫子移步,到前面这辆车子来。这是王上特意命人安排的,更舒适些。”张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马车下的众人也是恭敬地向孔老夫子行礼。
孔老夫子顿时觉得脸上有光,兴奋地脸色潮红,开心至极。但他毕竟的大儒。更是最年长者,当下也是得体地还了一礼。这才在张平的引导下来到最前面的马车旁。
“夫子,请坐右边”
孔老夫子连称不敢,右边是最尊贵的位置。自己毕竟是一个普通的士子,对方却是一国之相,这样做实在有些逾礼。
张平却是呵呵一笑,说道:“王上说了。即使是他来迎接夫子,这个位置也该夫子坐。昭侯以申不害为相,尊师重道,方有韩国大治。见贤思齐焉,王上敬夫子。有何不可。况且,我师从儒家,夫子乃儒家大贤,我不以礼待之,何以为百官表率”
孔老夫子一听,心怀大慰。道理是不假,张平又坚持,只能勉强接受了。但心中却是愈发感动。初三的新郑正是热闹非常,百姓们看到一个满脸红光的老者居然由丞相亲自陪着,显然是贵客。当下也是窃窃私语,用羡慕嫉妒的眼神不时打量着孔老夫子。孔老夫子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却很是受用。
但走着走着,孔老夫子的脸色就变得难堪了。孔老夫子指着不远处忙于修补房屋的庶民说道:“张丞相,那些人穿的是什么衣着”
张平一看,发现是几个穿着新式服装干活的农人,笑着解释道:“那是王上想要推广的服饰,想必是百姓们觉得做事方便,自己做的吧”
孔老夫子眉头皱了皱,不悦地说道:“这明明就是胡服”
张平哑然,的确,韩国接下来要推行的就是胡服。不过,这却是在军中强制性推广的,至于民间,相信在看到身着胡服的好处后,黎民百姓会知道该怎么做。对于野蛮的胡族,张平很清楚儒家对其的鄙视,孔老夫子的态度就说明问题。
但张平虽是腹诽孔老夫子的顽固不化,嘴上却是恭恭敬敬地说道:“穿胡服行军打仗方便些,王上打算在军中推行,至于民间,且由着。”
孔老夫子这才气愤稍解。赵国就是因为胡服骑射而强大的,对于其中的好处,孔老夫子也不会视而不见。如今韩王然在劝诫全民练箭,孔老夫子是极为赞成的,一者箭术本来就是君子六艺之一,二者世道浑浊,这也可以增强国力。
面对神色依然不悦的孔老夫子,张平只觉得是一种煎熬。好在,很快王宫就到了。张平如释重负地和宦者令一道,将孔老夫子带入了王宫。
这个时候,王后姬淼早就离开了昭仁殿,因此当孔老夫子一行来到昭仁殿的时候,韩王然确实在奋笔疾书,批改奏章。甚至有几个品秩不小的官员在侍立一旁,不时回答韩王然的问询。
“先生,您来了”韩王然笑得很是灿烂,随即拍了拍手,对身旁的官员说道:“这位就是我们颍川学院的院长,孔子的后人。孔子明先生孔夫子可是精通六艺,饱读史书,实乃当时大儒。大家以后无论是教育子女还是提高自己,都要多向孔夫子请教”
几位大臣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怒气稍减,依然不悦,却让王上陪着笑脸的老人,当即纷纷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