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这草名曰断肠,乃见血封喉的剧毒,切莫乱动。”
“原来如此多少相思柔情,化作凄凄青草,以慰天涯断肠人。这剧毒也是深情入髓。”一谈父亲母亲,许霂游亦尝一回“断肠”,父亲本是踌躇满志yiyu考官,岂料为主考官冤枉舞弊,取消资格,终于郁郁而终。母亲生前为照顾父亲也是不眠不休,落下一身病根,不久也辞世。一切皆因那个昏官若让他知道是谁,他必然将那人大卸八块以泄愤问题是考官之多,数都数不过来,要找出其人,更是大海捞针一般。
“雪如此狂作,怕是见不到日升之景,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林钦仕绝对是好心提醒,可许霂游偏说,倾世美人当真忍心舍我而去也罢,我向来孤苦伶仃,死在这也不会有人收尸。
林钦仕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见许霂游蜷缩着身子,林钦仕将衣服还给他竟被他一把揽进怀中温和的气息交缠着,淡化人的意识,终于不梦朝阳梦周公。
醒时已是午后,别说是看日出,就等看日落了总算各自辞别回家。
许霂游自少时居叔父家,是经商人家,家境自是不错的,叔母人也好,可叔父总爱迫他修习魔法,道是将来必须为父母报仇。理由还算正当,所以他的魔法学的不错,至少叔父家里没人打得过他。不过他每个月都会挨一顿训,原因,每个月总会溜出去一整天不回来,理由也说不清楚。
许霂游蹑手蹑脚翻墙进去,一双黑色锦鞋忽现眼前,许霂游看到了绝望。
“回来了。”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许霂游着实吓了不小。照往常都挨鞭了,这回失踪了一天半,反倒不冷不热的,岂不意味着会有更大的“暴风雨”看看叔父,两鬓微霜,苍颜布满淡然,实在太不正常
“往后你大可不必苦练魔法。”
“叔父,侄儿知错了”许霂游眼巴巴地望着叔父瘦骨嶙峋的身影。
“我查到那个人了。”
许霂游立刻站直。“那个人”,指的便是冤他父亲,害他父亲英年早逝的人。
“林平,本州府丞。”
“那不就是两年前刚病死的那个吗据说他与夫人举案齐眉,他夫人还是相思成疾尾随他去。”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尚在人世。”
“哦代父受过他可真够倒霉的,竟撞上我。”许霂游轻笑。
“看来你报仇心切,很好,不枉叔父多年来对你的教养。不过据我所知,那位公子剑术极好,又配一把绝世宝剑。”
许霂游不以为然:“有我的旭日剑宝贝”
“你的剑是出生当日上天所赐,自然不一样。他的剑与你的剑有个很相对的名字,叫印月剑。”
许霂游后退数步,眼睛睁得老大:“是不是挥剑即现月影他家公子不会就叫林钦仕吧”
看到叔父点头,许霂游自嘲地笑了。
、第四章
林府不算大,大门与前堂距离不过七八步,左右两边便是围墙饰以蔷薇,因是冬季,早已枯萎。后院只有一小块空地,由六间房围成,刚够一人舞剑罢。此时堆了一层薄薄的雪,正辉映着天边星月,愈显清高。
府内似乎日落而息,未见半点烛光,甚至连人影也不见半个,只有一间房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许霂游翻墙进去,循着声音便来到那个房间。
“咳咳”
强烈的气息与轻微的咳嗽声敲击许霂游的心,那是他偷偷看了两年的“倾世美人”,亦是,仇人的儿子。
他倒了一杯水,倒到溢出来仍未觉,一双桃花眼一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没得像仙子,又是脆弱得不堪吹息。
当水流到他身上时,他总算反应过来,举起杯子,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啪”
杯子被摔得粉碎,他大步流星走到床上,提起林钦仕的衣领,带着无尽怒火:“为什么是你”
见林钦仕眉宇微蹙,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分明可以感受到他通体发热,浑身颤抖。轻咳声却如花香溢满整个房间。
许霂游咬牙,手一推,将林钦仕狠狠摔到床上。那金发男子眉宇愈深锁,吐一声不满的呻吟,仍是熟睡。许霂游紧攥拳头,甩袖离去。
房间里四处幽暗,看不清陈设。
忽而闪出两束精光
还是黑夜,残月失影,雪层见长,凛凛清风钻进窗隙门缝,皑皑雪花叠压枯枝灰瓦,柔柔地面刻画人迹步伐,点点烛火送光白雪窗纱。
一个红狐般的影子跃入庭院,贴在门前。
林钦仕轻咳两声,饮一杯清茶,才缓缓来到门后站定,伸手开门。
迎面送来一阵凉风,夹带冰雪,他道:“许兄,外面天寒,进屋里坐罢。”
许霂游踌躇一会儿,总算走出来:“倾世美人,穿这么点衣服也不怕受了风寒,快点进去”说着将林钦仕推进屋里,随手关门。
“许兄如何得知钦仕住处”
许霂游一愣,莫非他不知道昨晚之事
然而,轻松自然才是许霂游的标志性表情,做贼也从不心虚。此时的他还笑着,仿佛夏季天边的红日,其火热竟传十里之外“你门口不是挂着林府二字吗说来这林府怎么就你一个两个下人都没有”
“家父家母已故,林府空有开支,实在入不敷出,只得将下人遣散。”
“你一个人,有个小病小灾也没人照顾,叫为兄如何放心”
“劳许兄挂心,钦仕早已习惯。”
“习惯真可怕不行,非让你改过来不可”许霂游推着林钦仕,一步两步三步,直到把他按在床上,返回去吹熄烛火。又跳回床上,盖上棉衾,将林钦仕搂进怀里。
房内一缕青烟渺渺上升,迷蒙了两名男子的模样。
林钦仕出神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看着奇人怪事,一时有些发愣,竟忘了反抗。当反应过来已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呼吸着温暖的气息,汲取温暖的体温,满世界都是温暖。多少风霜雪雨不过窗外景,缕缕春和丝编织寂静夜。
然,林钦仕所看不到的,却是两束光芒照射床头,晶亮,犀利,肃杀
那光移向林钦仕,渐黯淡,渐幽怨。许霂游将手收紧,又收紧,闭眼,咬唇,眉头深锁。
青蛇般的长藤自后边生,往前面长,尖处回弯,直刺林钦仕的后心
血花开在白衣上,星点溅落床单,青藤染上红艳便回收。
许霂游的眉宇几近相接,奋力推开林钦仕,出门狂奔数十里。
他狂吼,伴飞廉之啸声传遍远山近水,声声飘远不见归。
雪夜,仍干净,美好。风停了,声也逝,只留无边的清寂。
他跪着,地上雪层深深砸出两坑。幕天席地的白中,唯一绽放的红梅,胜却众芳,直压天日。
回忆着金丝雪衣挥袖舞剑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一切仿似晶石中的泡影终是被他给摔得支离破碎
他倒在雪地里,看不清天涯的风将那眼角的一颗珍珠吹散
、第五章
“大夫,我这伤口何时能好”
“幸亏伤得不深,养上半个月也就痊愈了。公子是遇上仇家还是贼人是否请报星卫星陆的护卫搜寻那人”
“多谢只是已是疏忽刺到树枝,确与他人无关。”
“即使如此,老朽先行告辞。”那面微圆,少褶皱,鬓染霜的老者背起药箱从屋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