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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桓虽然在床上半死不活地养着身体,但该听说的都听说了。

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夏云帧最近在府中出尽了风头,女皇的一旨将夏云帧赐给了打了胜仗归来的三皇女。就不知道人前笑得开心的人人后究竟是何种表情了。

夏云恒是懒得去猜了。夏云帧的性子对上那人的正室,都不知道鹿死谁手了。

他的眼睛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你是不是有什么时候瞒着我”

瞧着这个女人,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但是是什么不一样,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左晋元只是对着夏云桓笑了笑。

“你倒是没告诉,你进了皇宫发生了何事”

差点就性命垂危了。

她端着碗的手停顿了下。

夏云桓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她,反而是瞧了瞧窗外。

“不知道是做梦还是什么,我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尸体哭得很伤心。我甚至还恍惚看见了黑白无常。”

他说着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总觉应该是做梦,可是在梦里,那种感觉却那么清晰,仿佛真的发生过。

“什么女人”

左晋元倒是有些好奇。在听到他的后半句,脸上的玩味突然消失了。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

左晋元抱着夏云桓出了屋子,在院子里乘凉欣赏月色的时候,夏云桓突然来了兴致,让仆人从书房搬来了文房四宝,就着亭子里的石桌上画起了画画。

左晋元正抱着孩子站在离亭子有几步远的距离,远远望去,只能大概知道夏云桓在画着一个人,至于是谁,她是瞧不见的。

在孩子摆满月的百日之后,左晋元到底还是知道夏云桓在皇宫发生了何事。

这事竟还跟姬璞玉扯上了关系。

宫里的小道消息都在夏云桓之所以会差点小产是因为喝了一名三皇女的正室端给他的药膳,夏宰相因为爱子心切,再加上太女的不敢罢休,一定要找三皇女的茬,这事倒是牵扯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还扯出了药膳里的红花是姬璞玉所下的。

姬璞玉自然不会承认,当即进宫找自己的父后解决这事。

左晋元不知道夏云桓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姬璞玉反正是有一段日子不会回府中了,她也省去老是要提心吊胆,担心姬璞玉突然会从哪个角落扑了出来。

姬璞玉与左晋元当年的那点事,说白了不过是一直被捧在手心宠着的皇子乔装出了宫,被左晋元对夏云姒的痴情而感动,继而被左晋元的忽视而动了心思,纠缠于左晋元,岂料左晋元也是傻子,皇子瞧不上,硬是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喜欢的人与别人双宿双飞,甜甜蜜蜜,生生作贱自己。

说起这事,夏云桓倒是似乎是良心发现,对她说了一些真相。

“你当日奄奄一息全都是拜姬璞玉所赐。幸亏你倒是命大,竟然没有被姬璞玉的毒药给毒死。还真应了那句话,傻人有傻福呢。”

夏云桓笑得很开心,她看得却觉得不对味。

原身的左晋元早就魂归地府了,现在的左晋元不过是被韩玉笙所替代。可惜这个事却是没有人知道。若是姬璞玉知道他的毒药早就将世上的情痴给毒死了,也许姬璞玉现在就不会如此心安理得地出现在她面前了吧。

她浑身的力气随着日子的逼近而渐渐流失了。

在翰林院的日子她待着越来越难受,她再也无法坐到长时间地坐立,坐久了半边身体都麻木了,有时候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要歇息好久才能缓过劲来。

为了不然夏云桓看出她的异状,她还是跟夏云桓分房睡,孩子放在夏云桓睡觉的房间里养着。

孩子不足月出生,连点风都受不住,只能长时间地待在屋里,用药膳精贵地养着,跟他的亲身父亲一样地病弱。

由于夏云桓的倒下,夏宰相将左晋元当做重点的培养对象,她渐渐参与了其中。

一个月后,夏云桢嫁入三皇女府,正式成为三皇女的侧室。

两个月后,太女的嫡女出生,嫡女生得伶俐可爱,女皇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亲自接到身上教养,与当年对待三皇女的行为无异。

三个月后,女皇病逝,太女登基,正式成为朝廷的新皇,定年号为英善,三皇女因有逆反之心被囚禁。

作者有话要说:抓虫,突然发现把人名打错了。误会的亲,我表示很不好意思。

、第十七章

新女皇登基这一年,很多事情都在改变,唯一不变的是,宰相门口依旧熙熙攘攘,人流不断。

世人觉得夏宰相眼神不好,将无双公子嫁予三皇女,如今三皇女被囚,平白损了一子,可谓得不偿失。

左晋元从翰林院归来,到夏云恒屋里看望孩子的时候,顺便将百姓这些话说给了夏云桓听。

夏云桓半躺在床上,手里正握着一卷书籍,听到这话,倒是冷冷一笑。

“真是无知。如果母亲有那么简单,就不会从太傅当上宰相了。就算有多受宠,始终都是男子,这个天下男子根本无法成事。再说了,儿子这事,母亲后院多的是,没了一个无双公子,还有十四公子,十六公子,各个长得多么标志动人。各个都是筹码。”

她将已经三个月大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从摇篮里面抱了起来。小孩子刚从乳父那里抱回来,一身都是奶香味,她看得心花怒放,怜惜地吻了吻那小小的脸蛋。

“你的意思是说,母亲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必要的时候牺牲掉十二公子”

夏云帧跟夏云桓不是同一个父亲所出,两人的兄弟关系也疏远得很,连十二公子这个称呼也是夏云桓授予她如此叫唤的。

她问完这话,却看见夏云桓脸上的讽刺意味更深。

夏云桓将手上的书随意地扔在一旁,单手托着头,侧着身子,慵懒地瞥了她一眼。

“如果我说,母亲是打算必须的时候将我推出去呢就算我嫁了人,只要三皇女登基,我又可以成为母亲献给三皇女的法宝。而你”

他的话一顿,眼中闪过冷冷的杀意。

“你该感谢登基的人不是三皇女。女皇比三皇女好控制,她要的只是可以享受就行了。”

夏云桓从来都是很理智的,很明白事理的人。夏宰相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只不过没说出口罢了。

左晋元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应该说是没把夏宰相想得如今残忍。如今夏云桓把事情都挑明了,倒是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夏云桓侧躺在床上,朝她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她抱着孩子,有些困惑地走过去。

“怎么了”

夏云桓拉开床侧的一个柜子。柜子里的东西,夏云桓从来都不允许她随意翻看,如今她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看了。

结果,她却只看到小小的柜子里就放着一个墨绿色的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