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唤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他才一个英挺跳起来,急忙穿上衣服。
“谁是孟苏吗”少年急迫的等待着这个回答,就算是死刑也应该有一个通知,难道自己快要死了,出现幻听了。
“是我,许姜,你在家啊,能开下门吗”孟苏见终于有了回应,这才笑逐颜开,大声的回答着。
许姜急得热汗都出来了,孟苏怎么会来。但他已确定那是孟苏无疑,平生用了最快的时间穿好衣服,在即将跑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下凌乱的床铺,又飞快跑回去整理,生怕给少女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门终于开了,许姜一抬眼就看见少女明亮如暖日的笑容,今天的她格外漂亮,白粉粉的一团,像根香软的雪糕,看上去很可口香甜。
“祝你生日快乐,许姜”孟苏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了他,笑得温暖而恬静,少女眉眼弯弯,身上有一股冷气,想来在外面待了很久。
许姜眼眶一下子就湿了,他接过礼物,想抬手拥抱她,终究还是颓然放弃了。孟苏看懂了他的举动,佯装不知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沾沾寿星的福气,添福添寿。”
迎面扑来的清香灌入口鼻,许姜身子一下子木掉了,温香软玉在怀,在他后知后觉想要拥住她的时候,她却松开了他。
少年讪讪地笑了笑,侧过身子“进来坐坐,吃晚饭没,我给你煮碗面。”
“不用了,我吃过了,抱歉今天没有给你打电话,实在是家里太忙抽不开身,现在才来。”
孟苏进了门,许姜端来一把小矮椅,少女坐在了上面,她没有无知的打量四周,眼神非常规矩清正,就那样徐徐的看着许姜,没有太过热情,也没有太过娇媚。
许姜也知道自家没什么吃的,也就没有再说,只是拿出自己的洋瓷杯子洗了两遍再加了点茶叶给她泡了一杯热茶。
其实茶叶都是碎渣,还不如不加,但许姜知道少女更喜欢喝茶,无可奈何的还是加了拿不出手的茶叶末子。
他将茶水递给她,她很给面子的吹了吹,喝了一小口,甜甜的笑意弥漫开来。
“谢谢。”孟苏温切说道。
“你这么晚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许姜有些担心她,夜黑风高,她一个小姑娘家,就这样只身前来,难免有些不安全,他家这一带出了名的风气不好,他都无法想象她是怎么过来的。
“我搭车过来的。”孟苏巧妙的避开了这个话题,下意识觉得让许姜知道是秦子送自己过来有些不妥。
“以后要来之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去巷子口接你,不要再一个人贸然来了,这一带不太安全。”许姜也没作他想,以为她是打车来的。
“好。”孟苏又喝了几口茶,看了下时间,想着也坐了有一会儿了,该走了,秦子怕也冷了。
“那个,许姜,你也该休息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人还在等我。”孟苏放下了杯子,起了身,有些歉意的看了眼许姜。
许姜看了下时间,八点半了,估计过一会儿爸爸就要回来了,让他看见孟苏不太好。他也就没有挽留,起身打算送她离开。
“我送你。”许姜以为等孟苏的人是的士司机,打算送她出巷子口。
“不用了,天很冷,你就别出来了,人家就在楼下等我。”孟苏确实不太习惯别人送她,也觉得没这个必要,她飞快的说了声再见,就下了楼,走得有些急。
许姜有些不明白,正准备追出去,看见自己爸爸拿这个酒瓶子往这边走,也就没打算再去送。
他潜意识不希望让孟苏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位爸爸,十七岁的少年自尊心作祟,贫困的家庭已经让他觉得低人一等,更何况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更希望把所有丑陋都遮蔽起来,只露出美好的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许姜我对不住你就这样把你礼物掉包了,谁叫秦美人对孟苏出大招呢,咳咳
话说鱼调子童鞋已经两天木有给我留言了,这是要抛弃小明的节奏吗,急忙卖个萌抱大腿有用吗└o┘
、警告孟苏
孟苏见许姜没有追来,长长的呼了口气,黑暗中秦子走向前,拉住了她的手,那双手非常的冰冷,冻得孟苏一个激灵。
她前一刻还想尖叫,下一刻就仅凭触感知道那是秦子的手。孟苏刚刚喝过热茶,身子暖和多了,手也因为捧过热水变得温暖起来。
但秦子没有,他自她走后,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角落,没有一丝光亮,没有半点声音,非常令人窒息的场面和气氛,让他想起了那年暗夜里浓稠的血液,从母亲胸膛里流淌出来的血液,恶心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充斥着他全身的细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令他温暖的少女一直没有出现,他等啊等,身子一截截变凉,心也一截截变枯。
黑暗像一只巨兽,慢慢吞噬着他,他开始发抖发慌,难过得用手指扣着墙上惨白的余灰。直到楼梯口传来少女细碎的脚步声,他才恢复意识,回归光明。
“孟苏,你终于回来了。”
少年声音带着呜咽,似是幼兽的哭泣,仿佛经历了长久的抛弃,终于等到个结局。孟苏一下子歉意充满了胸腔,她含糊的说了声对不起。
秦子没有回答,孟苏以为他生气了,正准备说话,没想到下一刻就被拽进一个扎实的怀抱,他牢牢地抱着她,将头埋进她的肩胛处,口里喘着粗气,没有任何言语。秦子全身都透着凉气,孟苏像是被冷风包裹着,冻得她有些疼。
“以后能不能不要抛下我去见别人。”
少年从胸腔里发出一句话,激荡起少女内心深处的灵魂。像是石头投进湖泊,激起千层涟漪,少女紧咬牙关,想起少年过往的经历。
自小被冠上弑母的罪名,被父亲抛弃,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想来秦子他最最害怕的是被抛弃。
刚刚自己留他一人在这里,自顾自跑去见许姜,对他而言,这就是抛弃。
少女心里暗暗抽了自己一百鞭子,怎么就这么蠢,把他一个留在这里呢。她抬手抱紧了少年,温柔的轻拍他的脊背,郑重的说着一遍又一遍的承诺。
“我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了,再也不了。”唯有少女知晓,这不是应付式的安慰,这是她给秦子的承诺,一辈子的承诺。她永远都不会让他孤单寂寞,不再让他苦痛不安。
他想要盛世平和,她就给她盛世平和。他想要温暖呵护,她就给他温暖呵护。他想要长久陪伴,她就给他长久陪伴。总之他想要的,她就竭尽所能做到最好。
秦子已成她眼中泪,心中砂。
假如她只能活到七十六岁,那么她要从十六岁就开始爱他,爱他六十年一个甲子。接下来的六十年里,只要她手脚健全,口能言,脑能动,就会照顾他安好。不让他冷,不让他热,不让他失落寂寞,不让他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