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魄强健,耐得住寒冷。在下雪的大冬天里,冲凉水澡跟没事一样。可是应了一句古话,耐寒之人。必然怕热。他对于炎热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稍微活动,身上的汗珠就跟下雨一样的落下来。
这不从右骁卫府邸到平阳的左卫府邸。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只隔了一条街,抄近路不过几百步的距离。骑着赤骠更是眨眼就到,可就是这眨眼的时间,头发苗都湿了。
这几乎已经完全融入这个时代的罗士信突然想到了空调,想着若能待在空调房里,那该多好。
他很不仗义的将赤骠丢在大太阳底下,自己跟着门卫似地,站在右卫门檐下的的阴影处。没有什么效果,但比起在太阳底下暴晒,那可是好多了。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突然从街角转来,罗士信看着有些眼熟,突然一怕脑袋,这不是平阳的马车吗
正想着,平阳掀开了车帘招呼他上车。
平阳自幼学习骑射,喜欢以马匹代步,本就极少乘坐马车,自从出仕之后,更是将马车舍弃了,就连罗士信也只是见过两三次的样子。直到今日,太阳实在太大。为了自己的皮肤着想,她特地命人回府将马车打理一番,送了过来。停在大门口有点不像样,也就停靠在侧院。
罗士信小跑着上了马车,刚刚坐定,平阳就递了一把扇子过来,顺带还用着手中的扇子给他扇着风。
罗士信感受着轻轻拂来的微风,心中的燥热大为消散,口中任然忍不住抱怨道:“这贼老天也太热了一点,在这么下去我也要弄辆马车来了。”
平阳点头道:“确实呢这两天我连晨练都不敢了,就呆着书房里看书。不然还没挥舞两下身上就黏滋滋的,好不是滋味。你呢,你比我怕热读了,当真忍受的了”
罗士信嘿嘿一笑,“我教你个法子,保管清爽自在,莫说是晨练,就算在这大太阳底下练武都不是问题。”
平阳一脸愕然。
罗士信轻声道:“你的院子里不是有个湖嘛,跳到湖里去练,出汗了往水里一钻,保证舒坦。何况这水有阻力,在水中练习比起在陆地上更容易锻炼自身的耐力、爆发力,训练效果比平时还要好些。”
平阳听了大为意动,想不到还有这个办法。
罗士信想了想,带着些许古怪的表情提醒道:“不过有一点要注意了,我们男的没所谓,你们女的这样可不能不留心。让人看光了,我也就亏大了。”
“你”平阳气极而笑,实在忍不住的踹了他一脚。
两人嬉闹着,坐着马车进了皇宫。
一直来到太极殿附近,平阳开始沉默起来。
对于李元吉的失踪,平阳并没有表现的很是伤感,作为一个女中英雌,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人,对于生老病死本就看的有些淡。何况她对于李元吉的作为,存在着些许微词。并不是很喜欢那个性格坏到极致的弟弟。
因为李元吉的失踪,齐王府乱作一团,大有树倒猢狲散的感觉。很多李元吉暗中干的缺德事。也跟着传了出来。
平阳也是看透李元吉的本性了。
让她挂心的还是李渊,他得的是心病,这心病无药可医。李渊自己一日不能够看开,他的病就会更加严重下去。
这逼近李渊的寝宫,平阳的心思受到了影响变的沉重。
罗士信也没有说话,一方面是体谅平阳的心情,一方面他自己的心情也有点复杂。作为亲手杀了李元吉的真凶。探望因为李元吉而病倒的李渊,这关系不要太过复杂了。
不过对于除去李元吉一事,他从未有过半点后悔。也没有表现的多少伟大。
杀李元吉的原因就是原因李元吉要杀他,他反杀过去而已,跟为天下除害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大道理给关系。
简单明了
来到了太极宫的西堂,罗士信、平阳先后下了马车。让人上去通报。
李渊从未拒绝过平阳的求见。这次自然也是一样。
罗士信、平阳在太监的带领下绕过了李渊的卧房,走向了西堂后院。
平阳奇怪询问。
太监躬身道:“陛下嫌寝宫太热了,现在在亭子里纳凉。”
来到了后院的亭子,远远便见一个大胖子躺在了马扎上,四周围着五六个宫女轻轻的给他扇着扇子,边上还燃着安神的檀香。
就算生了病,李渊依然如此懂得享受。
平阳一脸的愕然。
罗士信也是一脸的惊叹。
来到近处,罗士信更是如此。暗忖:“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话可说的是一点错误都没有。”
穿着龙袍的李渊,固然有着腰大十围的感觉,但有着一股威严的气概,让人仰视着。穿着一身便服的李渊,身上也有着一股贵气,但现在一身贴着肌肤的内裳,露着大腿的裤衩,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皇帝。
那露出来的一身肥肉,就算躺在马扎上依旧高高挺起的大肚囊,简直就跟市场上卖肉的大胖子一个德性。
不
比之还有不如,卖肉的大胖子至少是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但是李渊病怏怏的躺在马扎上,要死不活的就跟中了瘟疫的鸡一样。
其实最有冲击感的还是平阳,父亲的形象完全崩坏了。
李渊七岁就世袭成了唐国公,开始自力更生,年少老成,弓马娴熟,深得隋朝两帝杨坚杨广的器重,称一句当世英雄也不为过。
平阳自小跟着李渊学习骑马射箭,当时在贵族圈里,尤其是在李渊的社交圈子里,他的箭术骑术都是第一的。所以小小的平阳自小就怀着崇拜的心态跟着父亲学艺。
现在长大了,而且成为了一个巾帼英雌。固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因为当了皇帝疏于弓马,日渐发福,不比以前。却万万想不到,自小崇拜的父亲,已经标成了这番模样的大胖子。
这理性上知道面前这位大胖子是自己的父亲,但是感性上竟然有点小小的排斥了。
“见过陛下”罗士信作揖行礼。
平阳震撼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罗士信如此,也忙着补充:“孩儿拜见父皇。”
“免礼免礼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都自己找地方坐”李渊有些虚弱,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但是面对平阳、罗士信的到来,他还是很高兴的,喜悦的表情都表现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