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他在公司各个角落里藏着的私房钱,他那些获奖的奖杯证书,他的一大摞文件和人脉啊通通都在他的办公室里
这照片一看,公司都一一坨黑炭了,保险公司也不知道能赔多少,房东那儿怎么交代
吕越一想着这些,脑子都要炸开了
今儿可是元旦,他的生日他抬起头,对着飞机顶咆哮道:
“老天爷啊,你他妈玩儿我还没玩儿够么”
空乘帅哥走到吕越面前,微笑着说: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吕越怔怔的瞧了帅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安全带,
“我要下飞机。”
“啊”
就在这时候,飞机广播: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您们乘坐中国香港航空公司航班ah377,北京飞往香港,全程”
吕越震惊的看着空乘,嘴里叨叨着:
“不,不要啊”
空乘抱歉的看着吕越,
“先生,请您关上手机,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吕越站起来,一把握住空乘的肩膀,神色慌张地说道:
“不要啊,帅哥,你帮帮忙,我七大姑八大姨,连带着我没见过面的大姨妈都葬身火海了,如今生死不明啊我必须得马上下飞机,不然我无颜见我的列祖列宗啊你就看在咱俩都使一个牌子的香水的份儿上,帮帮忙吧”
可正当他还在求人的时候,飞机已经开始慢慢滑行了。
空乘一脸凝重的说:
“先生,真的很抱歉,飞机已经开始滑行了,现在真是停不下来了,请您坐下吧,您看,您现在如果下飞机,也是于事无补的,您要是很着急我可以帮您想想办法,让您一落地就转乘最快的一班航班返程。”
吕越颓然的松开手,耷拉下肩膀,重重的落回自个儿的座位上,一脸绝望的出着神。
空乘很焦心的看着吕越,替吕越系好安金带,然后蹲到吕越身边,准备开导开导吕越。
吕越摆摆手,对空乘说:
“没事儿,不用了,你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吧。”
空乘欲言又止的看了吕越几眼,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爱莫能助地说:
“等一会儿飞机平稳了,我给您倒杯凉茶来吧。”
吕越没给空乘任何反应,只是发着呆。
空乘暗自叹了口气,起身朝前舱走去。
吕越关了手机,沉重的躺倒在座椅上,泄气的闭上了眼睛。
飞机上行,开始颠簸,广播里播放出空姐美丽的提醒。
吕越身边带着眼罩的男人动了动,抬手将眼罩拨开了一条缝儿,瞄了吕越一眼,然后又将眼罩盖好,说:
“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往好的面想吧,还有50的可能是好的呢,别这么消极。“
吕越睁开眼,这才好好瞧了瞧身边的男人。
过大的眼罩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带着胡茬的下巴,男人味儿挺足,腿杆子修长,套着牛仔裤,邋遢中带着些粗狂,放在扶手上的手骨节分明,手掌很大,却不粗糙。
他竟然一时看不出这人是干什么的
“谢谢。”吕越淡淡地说。
男人听见吕越的话,沉默了半晌,忽而冷哼了一声,道:
“我看你这根本就没出人命么,哎 又浪费了一张纯天然的娃娃脸。“
吕越有些惊讶男人的洞察力,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心情本来就不好了,这男人居然还敢拿他的脸来埋汰,简直就是找骂,
“我长什么脸关你什么事儿,你才浪费人皮呢”
男人闷笑了几声,
“你还是少说话吧,长得明明挺可爱的,一张嘴就变了味儿了,挺倒胃口的。”
吕越不甘示弱的回道:
“所以你就是怕倒别人的胃口才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脸捂上的是吧,真是体贴啊。”
飞机已经到了平流层,空乘端了杯凉茶过来,吕越接过来就一口干了,特别的豪爽。
“看来吃东西的样子也不能看呢,小弟弟,你是藏族的吧。”
吕越扭头一喝:
“你丫还越南的呢”
可刚怒斥完,吕越就怔住了。
男人将眼罩取了下来,满眼戏谑的看着他。
男人长得不是帅气,但很有阳刚味儿,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一类,给人的感觉很沉静,很稳重。
但这都不是吸引吕越的点,关键是左眉梢那颗红痣
吕越面无表情地问:
“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还打算找我报仇”
吕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点点头,
“嗯,我是讨债公司的。”
男人有趣的笑了笑,
“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明哲保身,是吧。”
吕越说:
“那我猜猜,你该不会叫萧伟吧”
男人笑而不语,吕越再猜,
“萧人”
男人兴味的盯着吕越,笑容渐大。
“穆英”
男人笑容微微一滞,眼神露出些谨慎。
吕越眯着眼想了想。
如草木般无声的肃穆必定是英雄伟人。
难道是
“楼英雄”
男人面容僵住,眯起眼审视着吕越,
“你到底是谁”
吕越面无表情的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说:
“吕越,讨债公司律师。”
男人严正的看着吕越,
“有人让你找我寻仇”
吕越没搭话,伸手拿过男人手里的眼罩,
“年轻人,29岁吧,眼睛擦亮点,太叔我35了,还有,心眼儿少点,大叔我这是第一次见你,有仇也是你刚才那几句话的仇,别这么紧张,放轻松。
穆英雄浑身绷紧,震惊的看着吕越。
吕越若无其事的戴上眼罩,靠在座椅上,安稳的小憩了起来。
穆英雄沉声问道:
“你查过我”
吕越叹了口气,
“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屁话么,我不认识你,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一切都是随口一说,说错了,说对了,都别在意,安静点,我想歇会儿。”,
穆英雄无言了,但吕越能清楚的感觉到身边这人的紧绷感。
他咬了咬腮帮子,人生啊,你他妈果然玩儿我玩儿得够爽
飞机经过数小时安全落地,吕越全程没再和穆英雄说一句话,连下飞机一起等行李都是相对无言。
走出飞机场,吕越往酒店赶去,这时候才打了个电话给虞斯言。
已经是下午快到吃饭的时间,项家在元旦这么喜庆的一天,偏偏是要扫墓的,搞得气氛相当凝重,吕越打来电话的时候,虞斯言正坐在车里,煎熬着这一车的肃静。
“喂,吕越么什么事儿”
吕越诧异的眨巴了几下大眼,这人真是虞斯言么这么礼貌
“你被一场火吓傻啦”
虞斯言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公司被烧,其余人都不会询问,只有吕越这钻钱眼里的。
“我傻不傻关你什么事儿,有屁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