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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4(1 / 2)

情地掰断了他骨骼的手臂。

一臂,逐夜凉还不罢休,又抓住那条拿钺刀的手,连根掰断,天青色骨骼徒然挣动,那是神经元深处的痛,削骨抽筋一样。

它仍然不出声,咬牙忍着,戴冲锥心地看着它,他的坚强,他的执拗,他性格中的每一点光,都让人越发爱慕。

六只手臂掰断了四只,天青色骨骼几乎失去意识,逐夜凉残忍地捞起它的腰,抱着扛到肩上,对戴冲说:“可以走了。”

“牡丹狮子,”戴冲咬着牙,“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逐夜凉毫不在意,“是我的事。”

他们一行六人坐骨骼梯上九楼,汤泽正在召开紧急扩大会议,染社数得上号的高级干部全到了,密密麻麻的黑西装,议题是一小时前的狮子堂奇袭。

“白濡尔必须处决”

“可牡丹狮子还没抓到”

“白濡尔死了,牡丹狮子就没咒念了”

丁焕亮和贺非凡仍然一左一右坐在汤泽身后,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司杰垂着眼不表态,田绍师是这次事件的直接责任人,也不说话,现场闹哄哄乱成一团。

突然,负责警戒的干部跑进来:“会长”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肃静。

“牡、牡丹狮子来了”他说,“还抓着青菩萨”

汤泽腾地从会长席上起身,青菩萨是岑琢的骨骼,他匆忙往外走,脸冷着,心却像火上烧的水,滚得要沸了。

几十名高级干部跟着他,走上九楼的长走廊,猩红色的牡丹狮子站在视线中央,把青菩萨从背上翻下来,畜生似地抓在手里,机械手臂不自然地垂着,断了大半。

一时间,错愕、心疼、愤怒,难以言喻的暴戾充斥着头脑,汤泽强压下来,云淡风轻地笑:“牡丹狮子,你终于到了。”

逐夜凉没有一句废话,直奔重点:“岑琢呢”

周围一瞬哗然,青菩萨不解地抬起头。

岑琢就在他手里。丁焕亮怔怔看着这一幕,仿佛俄狄浦斯的悲剧,那么强大、那么机敏的英雄,居然盲了双眼,一步步把自己逼进绝境。

“岑琢”汤泽清越的嗓子有些哑,“你不是扔在猛鬼城,不要了吗”

他在兜圈子,逐夜凉发怒,一把将青菩萨拖到身前,右狮牙出鞘,狠狠的,从背后把它贯穿:“再拖延,下一刀就是御者舱”

这一刀扎在汤泽心上,他往前走了几步,甚至想就这么冲上去,但他是染社的社长,是天下的主人:“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就拿来要挟我”

“哦”逐夜凉抽刀,“他不是你弟弟吗”

在对侧同一位置,他又捅了一刀。两刀,岑琢一声没吭。

汤泽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谁说他是我弟弟,这么多年,你听说过我有弟弟吗”

逐夜凉看向身后:“拘鬼牌戴冲”

戴冲走上来,脑子转得很快,低头认错:“会长,你知道我和青菩萨的关系,牡丹狮子要杀他,我一时情急”

汤泽配合着他,冷哼了一声。

“原来是不相干的人,”逐夜凉把右狮牙搭在青菩萨的喉咙上,俯首对它说,“那你就没用了,别怪我”

“等等”汤泽喊,什么沉稳冷静,什么老谋深算,全敌不过对亲人的爱,他几乎是恳求,“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

青菩萨剧烈挣扎,比起被折断手臂、被利刃贯穿,被逐夜凉怜悯更让他痛苦,他不要他知道自己是谁,只这一点点自尊,他想坚守。

戴冲心疼地看着他,一颗心仿佛被揉碎。

“他是谁和我没关系,”逐夜凉说,他想了太久,等了太久,要疯了,“我要岑琢和白濡尔,拿你弟弟的命换”

汤泽灼灼盯着他,恨到极处,冷冷地说:“我弟弟的命只有一条,你只能换一个。”

逐夜凉的目镜灯急闪。

“岑琢,还是白濡尔,”汤泽把这两个人放到他的天平上,逼他称,“你要哪个”

冷汗从鬓角滑下,岑琢透过目镜凝视着逐夜凉,他还想着自己,在他嘴里,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就不免贪心,哪怕这一次,他能放弃白濡尔,选择自己。

“白濡尔。”逐夜凉说。

岑琢颤了颤睫毛。

汤泽睚眦欲裂:“你想好了”

“把白濡尔带过来,”逐夜凉从背后抱住青菩萨的脖子,“我就把弟弟还给你。”

司杰皱着眉头看他,田绍师则轻轻推了推眼镜。

汤泽默然挥了下手,马上有人去会议室的隔间领人,还没审过,白濡尔完好无损地走出来,看到人群中心的逐夜凉,一个明艳的笑在脸上绽开。

“你要的给你,”汤泽伸出手,“把我要的,还给我。”

逐夜凉回头看向白濡尔:“走。”

白濡尔蹙眉,逐夜凉的目镜扫过高修、元贞和贾西贝:“带着他们三个,走。”

“有你在这儿,我怕什么,”白濡尔的笑陡然一变,变成觊觎天下的贪婪,“大不了,跟他们玉石俱焚”

“我让你走”逐夜凉紧紧掐着青菩萨的咽喉。

“我不走,”白濡尔走上来,和他并肩,“这里是我的无量城,藏着我的须弥山,俯瞰着我的天下”

“白濡尔”逐夜凉向后推他,“你走不走”

白濡尔笃定:“不走。”

逐夜凉忽然放开青菩萨:“那好,”就那么把它往前推,推向汤泽,“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认了。”

“叶子”白濡尔霎时心慌。

逐夜凉收刀入鞘,空着两手向汤泽走去:“我该做的事做完了,从现在起,狮子堂和我没关系,我只是逐夜凉,我求你,把岑琢还给我。”

牡丹狮子从不伏低,汤泽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

青菩萨趴在地上,恍然回首。

“他,”逐夜凉说,“我用我自己换。”

几十名染社的高级干部面面相觑,丁焕亮偷偷抓住贺非凡的手,他预想得到,逐夜凉即将给岑琢的,是怎样一场惊天动地的爱。

逐夜凉抬手,周围的人潮水似的,齐齐往后避了一下。

他把炮灯照明熄灭,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狮子吼的连接阀,重炮随即从支架上脱落,咚一声砸在地上。

他在解除武装,“逐夜凉”白濡尔嘶吼,“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