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02(1 / 2)

,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这一路贾西贝给他们制造了太多惊喜,从拆装车间的小工,到日月光的御者,乃至兰城堂的堂主、七芒星的克星,到迎海大战,于绝境中逆袭成名,他让人看到了活生生的奇迹,一颗冉冉升起的星。

“高修”吕九所忽然提起这个名字。

岑琢回神,看到正在被清理装车的黑骰子,这么多年兄弟,他不忍心告诉吕九所真相:“他是为了保护我。”

“可惜,”吕九所别过头,没法不伤情,“最难的路都陪你过来了,马上要柳暗花明,他却”

前头逐夜凉和吞生刀并肩过来,所有重要资料都接收了,全部战略目标都指认了,焰肩佛交给吕九所,迎海的善后交给姚黄云,四个人错身换位,逐夜凉把岑琢揽进怀里。

迎着漫天星光,沿着粼粼的江岸,他们步行走向多闻天王号。

“市里没发现白濡尔。”岑琢说。

逐夜凉认真想了想:“我不在乎了,”他用一种暧昧的语气问,“你在乎吗”

他是那种意思,岑琢踢他:“滚你的。”

“咱们俩都不在乎,”逐夜凉潇洒地扬着头,“那就无所谓了。”

天边有飞鸟,一片黑一片白,岑琢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战争终于结束了。”

“嗯,”逐夜凉亮起炮筒灯,“我们也该好好谈场恋爱了。”

“说什么呢,”岑琢受不了他,“不打仗了,该重建了,老百姓需要安居乐业。”

逐夜凉拉住他的手:“喂,我三十多了,拖不起了。”

岑琢翻个白眼:“你这钢筋铁骨的,根本没有年龄危机好不好。”

逐夜凉停下脚步,敲了敲自己的金属装甲:“像我这种恋爱困难户,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你,得往死里疼。”

“我操,”岑琢甩开他,耳朵尖都红了,“逐夜凉我跟你说,咱俩好是好,不能总整这些肉麻的,我受不”

逐夜凉一俯身“亲”在他的太阳穴上:“我的恋爱储备能不比红外辐射能少,岑琢,你做好准备。”

“不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我的目镜焦点已经锁定你。”

“哎我去”

两人打情骂俏回到多闻天王号,刚上舰就有小弟来报告,洛滨不见了,白濡尔在三层的套房,快不行了。

岑琢神色一变,先逐夜凉一步跑上楼,套房卧室的地板上,白濡尔躺在血泊里,胸腔有重伤,呼吸困难。

他眨动着独眼,孤零零一声不吭,直到猩红色的狮子面罩出现在眼前,他才叹息似地叫了一声:“叶子”

逐夜凉单膝跪下,身上的照明灯有一处算一处,全亮起来。

白濡尔以为那灯是为他亮的,透明的泪珠凝结在纤长的睫毛上:“叶子,我是爱你的,很久了,你要相信我。”

“白濡尔,”逐夜凉的声音却冷,因为刚刚堪破了一个长达数年的谎言,“曼陀罗这个名字是你告诉我的,可这么多年,我查遍了天涯海角,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白濡尔目光闪烁:“他们藏得很深”

“高修死了,”逐夜凉打断他,不想再看他演戏,“你把我的肉身放在哪儿了”

白濡尔的脸色惨白,衬得胸前的血更红了。

“我二十四岁失去肉身,还有一年,就不能再穿牡丹狮子,我怀疑过这世上的一切,”逐夜凉低吼,“唯独没怀疑你”

岑琢怔在那儿,他没想过杀了逐夜凉的肉身、把他装进永不退役的钢铁身躯的,会是白濡尔,为了自己的天下,他竟不惜用青梅竹马献祭。

白濡尔惊惶着,呕出一口血:“叶子,你听我说”

“就为了让我保着你的天下,”逐夜凉不听,他的心已经彻底冷了,“你就狠心剥夺我作为一个人的快乐”

白濡尔盯着他,累,也恨,放下了那副虚伪的可怜相:“人有什么快乐只有脆弱。”

逐夜凉拽起他的领子:“告诉我,我的肉身在哪儿”

“告诉你”白濡尔嗤笑,“让你找到肉身好把意识移植回去,和那个不要脸的野小子逍遥快活吗”

“我真的会杀了你。”逐夜凉扼住他的喉咙,岑琢连忙上去,死死拽住他的手。

这个你侬我侬的样子,白濡尔不堪看,他愤然吐出四个字:“鲜卑利亚,”含着血,他合上发青的眼皮,“鲜卑利亚一千二百万平方公里,有本事,你们就一寸一寸地找”

这是白濡尔的最后一句话,曾经的狮子堂千钧、雄踞天下的霸主,走时,除了一个破碎的梦和一段渐行渐远的感情,一无所有。

第二天,染社的后续船只陆续到港,贾西贝从增长天王号上下来,被许多人簇拥着进入市内,见到吕九所,他仍和过去一样,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软绵绵地问:“家头,俘虏里有湛西组的吗”

吕九所领他进临时办公室:“你找湛西组干什么”

贾西贝不大好意思,细声说:“我找我师傅。”

“师傅”吕九所头一次听说。

“嗯,”贾西贝藏不住笑,很雀跃,“在江汉教我使刀的师傅,就是用他教的本事,我才赢了窈窕娘,我想告诉他一声。”

吕九所想了想,打开隔间的门,把五花大绑的钟情指给他:“这个,湛西组的组长。”

贾西贝在门口一瞧,呆住了:“大哥哥”

一门之隔,刚才外头的话,钟情听得清清楚楚:“你就是日月光贾西贝,用单刀杀了窈窕娘钟意”

一模一样的脸,贾西贝走进屋:“你和大哥哥是兄弟”

钟情面无表情,抬眼问:“你就是是小贝”

贾西贝点头,心里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你不用找了。”钟情告诉他。

“为什么”贾西贝颤着声。

“你已经见到了。”

“我没见到,”贾西贝急着反驳 “我才到迎海,天天打仗,谁都没见过,我找他就是想告诉他,他没白教我一回,我长进了”

“你长进”钟情垂下眼睛,“他已经亲自领教过了。”

贾西贝愣愣看着他,明白了,不可能再不明白,他只是不敢相信,那一刀,他杀的竟然是大哥哥,钟意在窈窕娘里自始至终没开过口,是认出自己了吗死的时候,他知道对他下手的是那个小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