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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还有一大撂子事等着咱们呢,哪有功夫在这跟您白耗着啊。”

林青穗哎的一声打断了她:“看俏俏这样,多半遇到了顶为难的事,咱们都别急,有事慢慢说”,她将声音放得愈柔,接了热帕子替她焐热双手:“俏俏,方才你也听行易公子说了,现在咱们已经到了清河,这儿是苏行蕴他们专门的行馆,外人轻易进不来,倒也安全无虞,你遇到了什么难事说来听听,咱们一起想想法子。”

朱俏这才吸了吸气,仰头可怜巴巴看着林青穗,出声道:“穗穗,你有事你先去忙,我,我没事的,你快去忙。”

“哎哟,小姑奶奶,你成心要急死我,”水信在一旁揣着手来回打转。

风莲性子沉稳些,再拧过一块热帕子来,温声道:“俏俏姑娘,想必你也多少有听闻,清河瘟疫闹得厉害,要命得很,不成想小林少爷也染了这病,姑娘好几天没合眼了,好不容易盼来了神医,你看这,多缓一刻都是够煎熬人的。姑娘放心不下你,又担心医馆那边的情况,两头为难。”

“不是的,不用管我,穗穗,”朱俏一听这话也急了,不住地摆手:“你快去医馆看你哥哥,我这是小事,小事罢了,自己一时没想通,你快别在意。”

林青穗泥人似得性子也憋不住了,脸上绷得愈紧,朱俏一见她这神情就犯怵,一起身拉着她的手,低着头道:“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去医馆,别问我的事了。”

林青穗一时无法,只得带着她一道同去主城医馆。因药王谷神医们的抵临,清河的大夫们似有了主心骨似得,医馆人人面色带激动之色,东边大药房整个二楼被腾空出来,供药王谷神医们诊病因,配良药。

林青穗担忧二叔苏靖歇午时没来得及用餐,来时特地带了牛肉卷饼,糙米粥,配着瓦罐排骨汤,经伙计通传,不多时苏靖歇带着苏行蕴步伐匆匆出了房厅。

“二叔,”林青穗在侧厅候着,一见人来便迎身问候,苏行蕴示意她别急,苏靖歇喝了热茶唤了喉咙,又咽了几口米粥,才缓缓出声,将之前看过的林郁的情况告知她:“病情虽险,也不见得无救,你先定下心,容我们再探讨探讨下药的方子。”

这一晚医馆和药房诸人通宵未眠,连浑不对劲的朱俏,见着医馆后面染了疫症的病患惨况,被吓过之后都没再畏手畏脚,反而手忙脚乱帮着林青穗做起事来。

天亮之后,驿兵又传来好消息,朝廷派遣来清河救治的几位太医已至清河,为首领行的,是温状元的母亲,冰罗娘子温清影。

乍听闻这传信,屋内哐当响起了茶杯坠落之声。

一盏是温行易手中的,一盏,却是来自一脸肃容的苏靖歇。

第108章 隐情

天子圣恩惠及清河,为迎接朝廷太医一行, 紧闭已久的清河城门这日终于被打开。

厚重古老的城门划出刺耳的嘎吱响, 门把上的铜铁已然生出绿锈, 自开春以来, 死寂沉沉的清河头一回出现这么大动静, 久违天日的百姓被放出来聚在城门, 俯首相迎朝廷太医。

载着药粮的马车列队缓缓趋入城内,尾后大批百姓哭闹成一团,拥挤喧嚷,似喜似忧。

朝廷圣医来了, 清河有救了

连躲藏如鼠虫的流民们都忍不住心生一丝希冀。北郊的一间墙损瓦漏的破庙里, 几个瘦得皮包骨的孩子们小声议论着今日的稀奇事, 连带着蜷缩在墙角的几个妇人都按耐不住地偷偷问详情,众人越是谈论,眼里越是流出渴望的光亮, 但很快就被残存疑心的人扑了一盆冷水。

一位脸上一划的疤汉子冷哼一声:“几个太医算的了什么当初那皇帝佬儿派了龙子来, 不也照样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朝廷大官的命谁不比咱金贵千百遍, 我倒看看这群人又能待上多久”

汉子语一毕, 才生出一丝活气的破庙又陷入了沉寂, 一屋子的老弱病残瘫在地上, 一时间谁都没再接口。

好一会儿后, 才有个愣头少年闷声接口:“左右没活路, 不如出去让官府的人逮了, 好歹有口饭吃,我今日好像看到小武了,他,他不但没有丢了命,还可威风了”

“小武哪个小武”众人一时没想起这个人来,有妇人信将疑了半响,忍不住扒身来问:“你说的可是我家那短命的小武”

“我也也没敢瞧仔细,看着像像是的。”

“不可能”那妇人双目一瞪,“那日小武不是被那群狗官抓走了的,哪还有活命的道理”

“我我也被吓了一跳可我在河边看到的,分明就是他,还有那日咱们撞上的那位说有药的姑娘,他给那姑娘牵马来着,精气神好得很”接话那少年梗着脖子反驳道。

“你,你可没蒙我”妇人一霎激动,声音拔高了不少,大伙儿也被这番话惊得不轻,一个个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问:“是怎地一回事你说说仔细,在哪里看到的小武”

这厢议论纷纷,那厢正忙得满头大汗的小武无端打了个喷嚏,“阿切”一声响扰得跟前的药徒手一抖。

“对不住,对不住,”小武忙不迭躬身赔礼:“这干辣柳的气味有些子刺鼻”

药徒侧目打量了他一瞬,摆摆手道:“无事无事,你当心着些就好,上头大人们急要的。”

“哎,哎,我知晓的,”小武边点头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将几样药材装袋好,一肩膀扛一大麻袋脚步飞快向外走去。

他一走,屋里人免不得赞叹:“这小子虽看着憨头憨脑,干活倒利落的很,不愧是青穗姑娘手底下的人。”

“他算哪门子青穗姑娘的人他这是在卖命地赔罪呢”另一药徒不满地小声嘀咕:“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可是不知道这里边的详情。”

“哎,你这话怎么说”

那药徒正藏了一肚子私密,巴不得说给人听,当即抽身过来低声道:“你们可都别被这小子给骗了,我说个大秘密,可别不信”。

“什么”“这小子,先前是藏在码头边那些流寇的泥腿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