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臂上割了一道伤口,顿时血便涌了出来,之后强忍着痛楚,把餐刀擦净放回藏匿的地方,重新回到客厅时,他顿了一下,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单手伸出,掀翻了饭桌,踢倒了几个椅子,然后摔在地上。
门口的两个守卫听到声响急忙冲了进来,正看到桑德拉躺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左臂,而之前进去送餐的侍从,已经倒在血泊里,死相惨怖。
“大人,”两个守卫上去扶起桑德拉,问道:“您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桑德拉捂着受伤的手臂,惊吓中手颤抖地指着窗户,气息不稳道:“那个,那个人,从窗户跳了出去,快,快追”
一个守卫跑到窗前,看着窗上的脚印,因为这几天下着小雨鞋子上都沾有泥土,现在泥土粘成一团,因此分辨不出鞋子有多大,他转头看见细布做的帷幔上有拉扯的痕迹,上面还沾上了鲜血,立即做了判断,对同伴道:“你在这里保护大人,我去找药理神甫和禀报沙库大人。”
同伴点头,扶着桑德拉进了卧室,问道:“大人,他是怎么死的”
他,指的是客厅中的侍从。
桑德拉似是从惊吓中缓过来了,声音带着点哽咽,“我本来想让他留一会儿,陪我聊下天,他就侍奉我用餐,正在问他我的骑士到了这里没有时,一个脸上蒙着麻布的男人突然从客厅的隔间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朝着我,他就挡在我前面,谁知道那个男人一把揪住他,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又要来杀我,我竭力躲着,他掀翻桌子,匕首过来时,我拿手挡了一下,掀桌子声响太大,我看着他从窗户翻出去了。”说完,还一脸后怕的缩了缩。
药理神甫很快赶到,守卫也就退下,把事情报告给沙库去了。
“蒙着麻布的男人”沙库皱眉想了许久,沉吟了一下又问道,“还有什么”
守卫回答:“德蒙大人似乎被惊吓到了,刚刚他一直在颤抖,无论神甫怎么安慰,他都抱着头,抖得和风吹的蒲公英似的。”
沙库哼笑一声:“你还能指望他怎样,毕竟是靠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关系才坐到这个位置的,经过什么风浪前段时间他在芒腾区传教没有因为吃苦哭出来已经算好了。这种杀人流血的场面,没把他吓个半死已经算幸运了,要不是老爷要用他做些事,哼,这小子还会有命活着”
守卫连连附和,直让沙库高兴得大笑。
这起谋杀事件以一名侍从被杀,桑德拉受伤加受惊为结果告终,也导致了沙库对桑德拉的印象判断为软弱无能还胆小得像个兔子,在确定桑德拉的确被人袭击后,沙库认定袭击者就是那天夜里想要绑走桑德拉的人或者同伙,一边增加人手保护桑德拉,一边派人去查,准备将对手扼杀。
见目的达到,桑德拉也就扮作乖顺的样子,表现出经受惊吓死亡后的恐惧与害怕,几次三番想要把神甫留在自己的居所,以抚平心中害怕,在睡觉吃饭时必须有人跟着,不然就开始大哭大闹,沙库对此一脸鄙夷,觉得当初将他带上马车后桑德拉醒来的时候只是在强作镇定,现在充分暴露了内里本质上的懦弱,让人心生不平衡与轻视。
日子就这样过去,在沙库刻意隐瞒消息的情况下,菲斯特与施洛特整整一个月都没能查到一点关于桑德拉的消息,简直都快急疯了,整个莱芒省戒严,尤其以温特区为最,施洛特一边派人送信给蒂凡卡特琳宫与温弗莱侯爵府,一边拜见温特区主教以及拉夫城主教,希望他们能够带动其他温特区主教,仍然照常处理事务,安抚平信徒,以及帮忙寻找桑德拉。
然而在这样让人五心不做主的时候,却又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事情。
皮得留斯省南部,在德穆尔大主教刚刚结束了巡讲后,一个地区较为贫困的教区,平信徒们得知跑马商队们传来的他省征税消息与本省的实际不符,又因为饿死的人尸体处理不当,造成许多人染病死亡,平信徒们请不起药理神甫,所以由当地主教亲自举行了巫术仪式祈福祛病,却毫无作用,平信徒们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在沉默与饥饿中爆发,宣称自己再也不信奉天主,不仅如此,还集结出一支军队攻占了当地教廷,将包括主教在内的神职人员统一囚禁在监狱里,并准备继续招纳人马,攻占别的地方。
一时之间,全国人心惶惶,不知明天是否还是今日的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皮得留斯省南部的平信徒叛教起义事件惊动了教廷,德穆尔不敢隐瞒,立刻派人连夜向蒂凡卡特琳宫送信,另一边还要抽出自己的常备军,与征召的平信徒组成镇压叛民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开向南方。
主城蒂凡卡特琳宫,依然是枫瑟宫那间简单装潢的书房,一个书桌,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高大书柜,一套红木坐具,上面正坐着三个人。
准确的说,坐着一个紧锁眉头的,一个面色平静的,以及一个盯着文件目不转睛的人。
紧锁眉头的康斯菲尔德看着凯利乌斯翻完那叠资料,连忙问道:“那些叛民怎么样了到哪里了”
凯利乌斯看了眼唐格拉斯,面色沉郁地回答:“叛民们已经攻占了求斯城,而德穆尔大主教的常备军正驻扎在距离求斯城的不远的一处小山后,到目前为止,两方并没有正式开战。”
康斯菲尔德攥紧了手,想要站起来斥责这群叛民,也或者是装傻充愣的德穆尔的常备军,但还是坐住了,只是脸上涨得通红。
“其实,”唐格拉斯终于开口,仍是一脸平静,“如果叛民的行为在我们所能控制的程度,那么,反而对于我们有利。”
其余两人愣住,凯利乌斯率先反应过来,缓和了脸色,“陛下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本意就是要借这次征税事件打压教廷的威信,而后续的巫术失灵事件只是在叛民心中愤怒的火焰上加了几大捆柴火罢了。”
康斯菲尔德终于会意,但还是有些犹豫:“如果那些无辜的平信徒也被牵连其中的话我想他们一定很可怜。”
唐格拉斯不置可否,问:“康斯菲尔德,让你同柯勒西,帕罗还有耶达纳训练的士兵们如何了”
康斯菲尔德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单膝下跪行礼,回答:“回陛下,柯勒西将军单独训练出的三千名精兵已经初有成效,再有一个月就可以达到您的要求,另外十字军中剔出了许多不务正业者,招纳的新人还需要训练。帕罗将军整顿了常备军的队制,现在士兵们训练时已经面目一新,比以前更有精神。还有,鄙人接您的命令秘密训练的两百个谋杀者已经大功告成,其余五百个情报者,除开先前派出的三百二十七人,现在余下的一百七十三人中有九十七人带新人。耶达纳伯爵将骑士团一分为二,想必您已经知道了。”